想不到,他还是个这么细心的人。
“快吃吧,别感动了,结了婚以后,让你感动的事情一定数都数不清。”他笑笑地说,小心翼翼地切了一块牛排放到她盘里。
“谢谢。”笛安安用叉子叉着轻轻咬一口,“真好吃。”
“以后跟老公可不能这么客气。”欧洛霆又切了一小块放到她盘里,“喜欢就多吃点,我很少到外边吃饭,但是这家西餐厅里的食物韩凯早就帮我考察过了,特别卫生。”
“看来你还真是个有洁癖的美男子。”
“应该是个特别注重食品卫生的美男子。”
“……”
简单的对话,时不时地调侃,让这顿饭有了别样的意味。
晚餐过后。
欧洛霆舍不得放她走,又拉着笛安安去逛了夜市。
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笛安安依偎在他身边,“明天就要结婚了,要是别人的话,肯定忙得不可开交,我们却在这里逛街。”
“有什么好忙的,一切早就准备好了不是吗?”欧洛霆看了看她,心里满满的都是爱意。
“嗯。”笛安安眨眨眼睛,“你知道吗?我真的很害怕给你带来困扰。”
“又怎么了?”他有些不高兴地说:“不许多想。”
“我看别人结婚吧,都是由爸爸牵着手把自己的女儿交到新郎手里。”她的声音很平静,“我没有爸爸,所以就不会有人牵着我的手把我交给你,我想别人一定会议论纷纷的吧?”
“谁说没人牵着你的手了?我已经跟爷爷商量过,婚礼的时候,让他牵着你的手。”欧洛霆眼神黑如夜雾,有抹跟她在一起时特有的柔和,“再说,没有爸爸妈妈并不是一件不能启齿的事情。我并不在乎的。”
“我也不在乎,我只在乎你。”她眼瞳漆黑,静静地瞅着他。
“我只在乎你,其它的我什么都不在乎。”
“……”
身价上亿的他竟然会去逛夜市,这是欧洛霆从未干过的煽情事,如此大转变的他,让笛安安心暖暖的。
他变了,以前的他严肃,不苟言笑,现在的他,时不时地,好看的眉毛就会扬起。面对她时,眼神里总会染上一抹柔和。
“安安,我们会幸福下去的,一辈子。”欧洛霆紧紧牵着她的手,他又一次承诺着,或许是因为害怕失去,他总是那么舍不得将她放开,生怕一放手,她又会消失15年。
每当他这样情不自禁地承诺她,笛安安便会明白,自己在他的心里是举足轻重的。
月亮湾某公寓楼下。
欧洛霆半倚在车身,双手拉着笛安安的手,眸光温润地凝视着她。
在带着些许笑意的眼神里,笛安安有些晃神,他长的很好看,英挺的眉宇很迷人,与生俱来的俊朗也可以说是随意看一眼都会永生难忘的。
她觉得他比夜祺还要好看。
“好了啦,明天见。”笛安安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将手从他掌中抽出来,“拜拜。”
“拜拜。”欧洛霆唇角上扬,朝她挥挥手。
望着那女孩转身离去,渐渐消失在夜幕中的背影,他的心里说不来的期待。
明天,他就要娶她了,他的愿望终于就要实现了。
告别欧洛霆,回到曾经和苏向晚一起合租的小公寓,笛安安的心情变得有些凝重,站在客厅中央,她环视着四周熟悉的一切,触景伤情。
在这里,曾留下过许多美好的回忆。那些艰难的过往,是她和苏向晚一起扛的。
昔日与苏向晚相处的点滴清晰地浮现在脑海里。她心里微痛,走进了卧室。
如果她还会回到这里的话,笛安安也是会过来陪她住一段时间的。所以,她要保留着床上的一些用品,看着空空荡荡的收纳盒,她竟想不起自己能带走的有些什么。
这些,她似乎都不需要。因为洛霆已经为她准备好了。
想带走的,只是那些美好的曾经。
苏向晚就像姐姐一样照顾她,呵护她。总是替她打抱不平,替她出头。在自己难过的时候,送来肩膀,在她哭泣的时候,递来纸巾。
笛安安坐在床头,心情沉重地轻抚着手腕上那条用红绳子编织而成的幸运手链。怔怔失神。
记得苏向晚曾经说过,在自己结婚的时候,她必须当她的伴娘。谁也不许跟她抢。那时候,笛安安早早就承诺,新郎可换,伴娘非她不可。
收拾了一些柏老师生前写给她的评语,还有苏向晚送给她的画册,布置整齐的房间里,她似乎想不起还能带走些什么。
她又来到苏向晚的房间,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虽然没有乱,她也仍替她重新整理床铺。
拿起枕头的时候,她竟然看到了苏向晚的手机,她愣了愣神,原来,她把手机落在这儿了。
此时。
已经下了决心出国的霍明美走下出租车,拖着黄色的行李箱,她独自往机场走去,边走边拨通了一个号码,“怎么样了?事情还顺利吗?”
“霍小姐,她回了月亮湾,是独自一人进去的,我现在在她居住的楼道里守着呢。”手机那端传来的声音小小的,有些鬼鬼祟祟。却令霍明美很安心。
霍明美步履平缓,淡漠的神情溢于言表:“把事情给我办稳了,钱自然少不了你们的。”
“放心,您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男人信心十足地保证着,“您交待的事情,我可是不点也不敢松懈。”
“嗯。”霍明美笑了笑,挂断了电话。
月亮湾某小公寓。
搁放在书桌上的手机响起,笛安安起身走过去,来电显示的是一个座机号码,她有些疑惑地接通了,“喂?”
“安安。”苏向晚有些沙哑的声音从手机那端传来。
绷紧了笛安安的神经,“向晚?”她紧握着手机,“你在哪儿呢?”声音为什么有气无力的?
“你明天就要做新娘子了,一定很忙吧?”苏向晚气息不平的声音传来。
笛安安忙说:“不忙不忙,你在哪里?”
“有时间出来一趟吗?”她语气里有淡淡忧伤。
那天见到她的情形浮现在脑海,那种苍白,那种憔悴,那种判若两人,笛安安紧悬一颗心:“向晚,你在哪里?”
“公寓楼下往左拐,魅爱酒吧见,我等你。”
“酒吧?”笛安安诧异,不等她再说些什么,苏向晚“嗯。”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
愣愣地握着手机,笛安安满头雾水,向晚为什么会在酒吧?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还是她这些天根本就是在酒吧瞎混,自甘堕落,所以才变得这么憔悴?
各种猜想在脑海里冒出来,没一种让她安心!
想到这,笛安安抓着手机,来不及拿外套便跑出了门。
楼道里,笛安安慌张的身影让等待时机下手的男人明显一愣,看着她一溜烟似地跑下去,他也跟着跑了下去。
夜幕下,笛安安揪着一颗心跑出公寓大楼,按着苏向晚说的,一路跑出了公寓往左拐。全然没有发现自己已经处于一种极度的危险中。
情况的突然变化让男人一时没了主意,他一边紧跟着笛安安,一边给参与行动的弟兄们打电话,“目标出了公寓,你们先别来,她好像在魅爱酒吧面前停了下来,千万不要轻举妄动。听候我命令。”
“大哥,哥几个现在就在魅爱酒吧,谁啊?没看见有人进来啊!”
“她还没进去呢!”
“那好,您就随她一起进来,咱们也好商量商量这笔生意哪里下手更好些,要知道在洒吧干这种事,比公寓可容易上一万倍,一杯酒就能搞定。”对方说得轻轻松松。
被称为大哥的男人眼珠子转了转,“也是,好,我马上来。”
魅爱酒吧,在这里住了好些年,笛安安从来没有注意到这间酒吧,她站定在那块耀眼的招牌下。
高楼上闪烁着的这四个大字,五彩的灯带将它刺眼地装扮着。
魅爱酒吧外,笛安安由于一路小跑而来,她额头上冒出细细汗珠,她缓了口气,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音乐的喧嚣在她踏入酒吧的那一刻便牵扯着她的神经,霓虹灯光四处交错,一明一暗打在她的身上,耀花了她的眼。
按着时间看来,坐在舞池下边,中央的沙发椅里的几个男人一眼便断定这个寻找着什么人的女孩便是他们要行动的目标,因为前前后后几分钟,进酒吧的人只有她了。
“长得可真标致。”阿勇眯眼打量,眸露贪婪。
“嗯,像个学生。”
笛安安在迷乱的灯光下寻找着苏向晚的身影,她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特别不适应,耀眼的灯光让她甚至连眼睛都有些打不开,或许是音乐太过吵闹,她竟有些昏昏沉沉。
坐在中央沙发里的男人们见着那女孩身后跟进来的大哥,更加确定目标就在于此,阿利站起身挥手,那大哥朝他们走去,融入他们的氛围里,“就是她。”
“大哥,谁愿意出10万摆平这个女的呢?”阿强吻了吻酒杯,似有若无的目光睨向笛安安:“不过我看着也挺值的。”
“别管是谁,只管做事便可。”大哥很冷静,一点也不浮夸,他抬腕看表,“上头指定的行动是一个小时以后,所以你们几个可得给我忍住了,别瞎搞。”
“那是,想解决一下生理问题的话也不必跟钱过不去不是?10万都够咱哥几个逍遥一个礼拜的了!”
紧抓着手机,笛安安目光缓缓地仔细地在人群中搜寻着,有男人揽着女人的腰,女人整个身子直接瘫软在男人怀里,遮了她视线,这画面看得笛安安一阵心惊,瞬间红了脸。
“你在哪里啊,苏向晚。”笛安安轻蹙眉头,不安地祈祷。
就在这时。
一只纤纤玉手轻搭上笛安安肩膀,吓得她转身,苏向晚一手持酒杯,一手拧了瓶陈年的拉菲,“安安,陪我喝一杯吧。”她双眼迷离,有些站不稳。
苏向晚一个踉跄,差点倒在笛安安怀里。
“小心!”她一把抓着苏向晚手臂,将她扶稳,心急地问:“向晚,你这是喝了多少?”
“不多,才三瓶而已,一个人喝太寂寞,所以叫你来陪陪我。”说着,她将整瓶的拉菲塞笛安安手里,然后强行挽住她胳膊,领着她往前边一处空位置走去,“走!准新娘,你的喜酒我就在这儿敬你了,祝你跟洛霆百年好合,早生贵子!”说着,她豪迈地一抬手,将杯中液体一饮而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