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界,阴山山脉。
这里见不到太阳,常年处于黑暗之中,月亮倒是经常挂在天上,却也是沁骨的凉意。你看那阴山绵延数十万由旬,阴风阵阵,黑气笼罩,山峰虽多,却各有各的名字。这里不缺石头不缺枯木、不缺洞涧不缺横路,就是不见飞鸟鱼兽、不闻花果飘香。悬崖峭壁万分惊险,高耸入云黑气缭绕。这阴风是这里的鬼将鬼差在走路和呼吸,这黑气是久久不能安置的怨魂亡灵。时不时听见笑声、哭声、呐喊声、哀嚎声,那是鬼差之间在聊天。他们押送着各路魂魄去往不同的山峰。
没错,这里就是世人长说的地府!
只是群峰中有一黑石峰,那山尖上有一乾坤钵照着,山上还锁了铁锁链。这山峰上只有几个专门看着这山压着的罪犯其余人等都不能靠近此处,这个如果没有酆都大帝的命令任何人是劈不开的。这锁链是地府的千万年不灭的火所炼成,上面还有红色的符咒。
顺着乾坤钵的光照垂直看下去,山底下有一圆坛,圆坛周围是一片火海岩浆。圆坛上立着一十字架,上面吊着一白衣翩翩的长发男子,此人面容憔悴毫无血色却也抵挡不住他这潘貌玉腰。嘴角挂着血痕,腰上的滚腰索把他牢牢固定在这里,再加上脖颈和脚踝上的铁链一共也有一百多斤重。圆坛周围是火海,圆台的四个方位都有三百斤的玄铁,里面的锁链都束缚着他。
此人的身上是没有一块儿完好的肉块儿,有新伤旧伤叠加的鞭痕、有刚刚被烙铁烫出的烙印、有棍棒打完以后腹部上的斑斑血迹、有脸上被人打了多少巴掌紫红的伤肿。这么久了当然也有铁链子磨出来的血。
不过火海的对面却是阴风阵阵的石头洞,这时山门打开了,一青面獠牙鬼将走了进来:“时辰到了!”
白衣人抬起头睁开眼睛,看着鬼将和他身后的鬼差们拿着刀剑过来了。
而一金色蟒纹大袖衫的长发男子走了进来,道:“只要你说出潜伏在地府里的人名,我就放了你!这也是酆都大帝的命令!”
白衣人:“钱圆!我都告诉你了,就我一个人!”
钱圆道:“好吧!不想说也罢,他们会拿着刀剑一下下的捅着你,直到你死了为止,还有我忘了告诉你了,玉尊已经当上了景国王后。你就别在想着她了,她现在要和天兵天将、鬼将鬼差和仙门百家荡平你们魔族。”
白衣人道:“钱圆!是你挑唆的!”
“云繁清!你是这二十年想没想明白,玉尊早就知道你是间谍,要不是她一己之力恐怕地府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这白衣人正是云繁清。
云繁清道:“你们这是要大开杀戒?”
“你既然不告诉我都是谁,那我就暂且认为魔族只要会喘气的全是!”
云繁清很生气:“你要杀的是我!请你放过他们!”
钱圆道:“你们屠杀中原百姓的时候,打闹地府的时候怎么不说你们也饱尝恶果?”于是抽出黑心剑刺入他的腹部,云繁清忍着疼,道:“屠戮百姓不是我做的!”
钱圆用剑在他的腹部里绞着,云繁清抓紧了锁链,低头看时,血已经流出来了。
钱圆道:“你们看!他不是地府的人!捅一剑就流血了!”
这时,一鬼将跑来道:“东楚帝君!玉尊已经率领着三千天兵包围魔族,就等您一声令下开始屠城!”
钱圆道:“太好了!”转身走的时候,云繁清突然喊道:“钱圆!我说!只求你放过无辜的人!”
“你背叛地府!你动了私欲!黑袍要屠杀的时候你有阻止吗?你没说话对吧?也没阻止对吧?这是酆都大帝的命令!你要怪罪就去找他去吧!”
云繁清道:“一切都是因我而起!你要杀我我没有任何怨言!但是你杀无辜之人又跟你们口口声声喊打喊杀的魔教有什么区别?”
这时,一鬼差拿着剑又刺了云繁清的小腹上,道:“那你偷到枉死城里十件法器又是为何?”
云繁清忍不住了,从喉咙里涌出一口血吐了出来,道:“神器…不是我偷的!”
钱圆道:“你们给我好好伺候他!所有刑具都给我上上!知道折磨死他为止!死后直接投入阿鼻!”
“是!”这些鬼差们异口同声地答道。
云繁清道:“钱圆!你以为酆都大帝会让你肆意屠杀吗?”
钱圆道:“你还是想想怎么为你自己开脱吧!”
云繁清忍着腹部的绞痛,道:“二十…年了…你害死那么多人,你不怕他们来找你吗?”
钱圆:“他们罪有应得!跟你一样都是万死不能谢罪之人!”说完便飞了出去。
“额……”又一鬼差一剑刺入他的左腹,搅碎的声音他是感受的到的。
“鬼王!得罪了!”这名鬼差一下子叫来五六个,一人手里拿着一特别粗的棍棒,打在云繁清的身上,云繁清锁着棍棒打的部位而摇晃着,但是他却一声也没有喊出来。
好久…好久…只听见几根棍子打折掉落火海的声音。
云繁清已经撑不住了,突然只听外面一声巨响,众鬼跑出来看的时候只见乾坤钵被击碎,乾坤钵的碎片掉到阴山各个地方,凡是掉落的地方都起了火,而且还有好几座山崩塌来。云繁清被放了下来,倒在圆台上。
黑白无常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道:“你们赶紧出去!”
这些鬼将们纷纷以最快的速度走了,黑无常看着云繁清想要过去营救,却被雷光鬼王拉了出去:“快走吧!这里马上要塌了!”
黑无常又被雷光鬼王抱着飞了出去,飞到天上与众神会合。
只见黑石峰开始倒塌,云繁清身受重伤却也被刚刚白无常那一掌扔了出来,但是为时已晚,只见大的石头滚落下来,他拖着一个残废的身体爬到角落里,可是还是被巨石砸了下来,砸到他身上,现在云繁清已经感受到五脏六腑碎裂,他猛地吐了一口血,他知道自己逃不出去,就是出去了也是死,他默默地拿出怀里的一红梅图案锦囊,那是玉尊送给他的。
现在众神鬼将都驾在云彩上,只看见下面的阴山接连倒塌,持续一炷香的时间才恢复平静。
秦广王:“你们要是不回来就全军覆没了!”
白无常道:“为何阴山也会大地动?”
秦广王:“地府里镇着的法宝都不见了!这件事情惹怒了天庭,必须把云繁清带上去。”
云繁清被押在石头下,仅仅用最后的灵力把想说的话放到锦囊里,留在自己手里,而自己受得刑罚太重已经半死半昏了,云繁清笑了笑,吐了口血道:“二十年了……你也不肯来看我…”说完以后一口气没有上来直接倒将下去,停止了呼吸,云繁清身边的红色锦囊里发着红光,红梅花瓣从里面纷纷飞出来,飞落在云繁清的身上,而锦囊也回倒了玉梅香身边。
秦广王道:“他死了!!等一会儿去缉拿他的魂魄!”
黑白无常:“是!”
秦广王道:“云繁清已死,可怎么像天庭交差?”
“把尸体运上去,魂魄就在地府吧!”雷光鬼王道。
而一个时辰后才恢复的平静,众人又纷纷飞下来,黑白无常直接跑到云繁清尸体旁边,用法术把石头击碎,抱出他的尸体,而云繁清的魂魄也已经被黑白无常抓走,可他们首先回了玉尊所在的玉泉殿里。他们把云繁清的尸体放入玉泉底下,然后又用法术变出来一个,而云繁清的魂魄现在还没有醒过来。
黑白无常便把云繁清的魂魄和尸体一并带了去。
玉尊则往景国王宫的方向走去。
黄泉路上,云繁清才睁开眼睛,现在他只是魂魄了,被黑白无常拿锁链束缚着。
黑无常道:“你醒了?”
云繁清道:“这是……”
“先去地府,然后再去天庭!听玉帝处置!”
白无常道:“我与无救知道你是清白的,只是你这身份害了你!”
云繁清:“是我骗取她在先,窥探情报、机关算尽,什么报应我都承受!”
三个人进了一殿,秦广王看着云繁清,道:“你可知错?”
云繁清跪在地上,“繁清知错!任凭阎王处罚!”
秦广王:“罚自然要罚,不过!天庭派人来了,你还是想想怎么与玉帝交代吧。
天奴则命人把云繁清的尸体运了上去,道:“云繁清罪不可赦!朕命秦广王依法处置!尸首挫骨扬灰!魂魄嘛!还请不要让六界人失望!”于是转了个身便离开了。
“来这里的人首先得过了一期才行!这样吧!交给平等王吧!”秦广王道。
于是换了一个形影不离的鬼差打着他往九殿走去。
平等王厉声道:“云繁清!本王知道你受得冤屈很大!不过这一切都因为你而起!你先骗取玉梅香的感情,不过还是被她识破了。后又抢亲逼她嫁给你,结果当天晚上你们七星殿就被东楚帝君端了,后你火烧景国宫,又没有阻止你父亲屠戮中原,现在玉尊受天庭命令,已经派出鬼兵鬼将包围魔族。”
云繁清道:“罪人知错!只是景国宫的火不是我烧的,若是说我骗了人,偷取情报我认,但是随随便便给我扣罪名恕我也不从!”
牛头:“你想申冤?”
“是!”
“平等王这里众生平等,你有没有做过一照镜子就能知道!”
这时,钱圆来了,道:“不用照!直接给他扔进去!”
平等王起身行李:“帝君万安!”
“平身!”
云繁清跪在地上,抬头看了一眼钱圆,道:“我就是被你活活害死的!”
牛头道:“大胆!”说着就让人打了他十几个耳光,云繁清吐出血来,道:“钱圆!你不会有好下场的,说不定你会跟我来作伴!哈哈哈哈……”
钱圆直接命人把他送进了无间,捆在铜柱上,云繁清道:“钱圆!我虽身死,可心没有死!”
钱圆道:“你一个魂魄哪有心?既然有心要不要挖出来给我瞧瞧?”
“你……”却被铁链子勒紧了脖颈,周围起了团团火焰。
“你知道阿鼻为什么又叫无间吗?就是因你会跟你眼前看到的这些人一样,哦,不,是鬼,一样!永不超生!死不了,活不成,没有休息!没有间断!哈哈哈哈哈哈哈……”钱圆说完就转身,道:“先从简单的给他上!鞭挞和杖刑都已经算最最轻的了,什么万箭穿心啊百剑穿心啊你都会与他们一样一一受着!”
云繁清道:“钱圆!你以为我怕这些吗?”
钱圆道:“对!你是怕你心爱的人?可是她一次都没有来看过你呢!”
云繁清道:“她恨我又不是一天两天,我不需要你在这里挖苦我!”
钱圆道:“是了!可你别忘了,她是可以救你的!哈哈哈……”
钱圆一个转身就飞了出去,这时鬼差吐出火来烧他,又命另一个鬼差鞭挞着他。
云繁清咳嗽了几声,忍着疼,思绪想到了二十年前他与玉梅香初见的场景。
云繁清晕倒了过去:“…二十年了…多么希望时间静止啊……”说着含着微笑闭上了眼睛。
思绪回到二十年前的旧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