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王先生,是在地铁口。他从两千公里以外的陕北来找我。在此之前,我们仅在照片上看过对方,而且都是非常实在的证件照。呵呵,我在心里打量,他比照片上的好看。
我们的相遇很意外,用他的话来说,我的出现是他人生中意外的惊喜。
他来到我的城市。我们没有很快就见面,主要在我没有准备好,非常忐忑跟不安。王先生初来乍到,说他挺适应的,对我说,了解一个城市最快的方式就是去发传单。
我说,“你要去发传单吗?”
王先生在电话那头没有讲话,我知道他可能是怕我不能接受,可我是怕委屈了他,毕竟人家从前好歹是公司高管,管好几百人。
“我也要跟你去!从前我在学校兼职发过传单的,咱俩一起发,一起了解这个城市嘛。”我这样说到。
王先生在电话里哭笑不得的,不过我能听出,他是觉得我可以接受并一点儿也不介意的。
“那好,我去发就行,你在旁边看着我发就好。”
这件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不过,到现在我们都没去发过传单,也没人再提起。
王先生刚来的那一个月里,我俩天天吵架,有时候莫名其妙就吵起来了。没有咆哮没有吼叫,只是在电话里冷静地讲着,我讲我的,他讲他的。
后来,他告诉我,我不适合网恋。我们都太想要对方了,以至于把思念都用了另一种方式宣泄。吵得最凶的那次,他凌晨在街上抹眼泪让我好好生活,他回去了。
我心里千万般痛苦,隔了好久,他打过来电话,久久没有说话,我也没有说话。
我哭了。
他说:“我爱你”
我确实想他,哪怕没准备好,也要去见他。
元旦前夕,我们见面,吃了一顿火锅,看了一个歌唱类型的综艺。
后面几天,我们几乎天天见面,他上班时,我就在他的公寓里等他。
朋友Z小姐知道我网恋了,先是大笑一场,简直无法相信我居然会搞网恋,然后是对这个故事给予最大的否定。
虽然,在我和王先生心里,我们不算网恋。但解释起来,真的像网恋。得知我去见他的那一天晚上,Z小姐到我这边来劝阻,说,“不要将自己置身险境去试探人性。要见面可以,你让他定个大众点的地方,比如广场,火锅店什么的。这样我也放心,你个傻姑娘,什么都不懂,你怎么知道人家到底是个什么人,他的人品、经历原生家庭你都清楚么?”
我不太想跟她探讨这些,我信他。
这种信任,不是盲目的信任,是真实以及坦荡的他给我的。
我对自己的眼光和遇人的运气就是有这么大的信心。后来的事实也证明,王先生确如我所想。
我去了他的公寓,他亲自下厨做了顿火锅,“不知道你们南方人的口味,觉得应该是偏咸辣的,但你吃不了辣我知道。这个锅底熬的是骨头汤放了点陕西的辣椒油,不辣,很香。那个牛油火锅底料就算了吧,你在吃药,太刺激胃。”
“你五点半才下班,现在才六点耶。”见他准备的菜料很丰盛,我故意说到。
王先生搓了下手,有点不知所措,“这个,一早就备好了。”
王先生帮我调了碗,放了生抽。碗给我的时候,他手似乎有点儿在抖。
晚饭过后,他送我回去。我们在他住的周围散了会儿步,他问,“觉得还行么?”
我当然知道他在问什么,却有点尴尬,就装作了一下,“什么觉得还行?觉得什么还行?”
“我,你觉得我还行么?”
当时我在心里想,天,好有年代感的发问啊,怎么有点像在相亲。
我憋着笑点点头,“你比我想象中年轻。”
王先生红着脸笑到说,“就是嘛,应聘的时候老板也说,我看着像二十出头的小伙子,怎么看都不像三十出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