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从照顾我的喇嘛嘴里知道自己的来历的,那一日,长白山里的秘密就要暴露在世人面前,地狱大门即将打开释放出天火燃尽世间苍生。恶魔的咆哮声伴随着撕裂的震动,摇晃的天地仿佛要塌陷为一体。无数的居民和喇嘛诵经打坐向上天祈祷能降下神迹拯救苍生。就在那时,一些有些神秘力量和守护能力的人来到地狱之门,付出了献血和生命的代价,而其中有一位女神以自己腹中未出生的神之子和所有的力量为献祭,终于把恶魔永远封印在地狱里。光明在此降临在人间,一切都重新开始。
而我是被一个老人带到这个地方,交给大圣喇嘛亲自看顾。当时的我一直昏迷不醒,身上满是伤痕,神魂不稳。大圣喇嘛和其他大喇嘛围着我不眠不休诵了一星期的经文,终于把我要消散的神魂聚齐在了身体里。老人看我情况好转就要离开,走之前他跟大圣喇嘛说,一切自会有天定,我的去留自己选择。每个人到这世上都有定好的命数,每一步都按已经标好的轨迹走着直到尽头再冲入轮回。而我的命数属于神族,无法预设只能自己书写,一切都是重新开始。
沉睡了很长一段时间我渐渐苏醒了过来,开始躺在床上无法动弹全身无力,只能由自愿前来照顾的女信徒照顾起居生活。后来慢慢越来越好,我可以自己坐起来,到站立行走。现在我已经完全恢复成正常人的模样。只是金色的异瞳和身上的纹身,超现实的异能依然让我觉得跟身边的人格格不入。
这里的人对我十分恭敬、不论谁见我都要匍匐行礼,似乎变成神明一般的存在。
我想不起来关于自己的任何记忆,感觉自己就像凭空冒出来的一个异数,不问过去不知将来。大圣喇嘛跟我说,我是神族一脉,有人逆天转命耗尽心血才给我换来这一世重新开始,是继续上一世未走完的路,还是从新开始皆由我自己选择。
在这里养伤的生活很平静、每天我都跟着喇嘛一起早起、听他们诵经,中午一起吃饭,下午他们辩经,我就坐在门口的石头上发一下午呆,看着太阳慢慢落下最后沉入云里。晚上睡不着就一个人出去雪山上随处的走。我寒暑不侵,一些蛇蚁毒虫也总是避开我,所以外人见我一件薄袍过冬都有些惊讶。
自从我醒来后身体里就像住了两个人、一半是火焰一半冰雪。偶尔救过被雪崩落石压住的旅人,那巨大的落石被我弹指一挥间顷刻粉碎,我为他遮挡风雪隔出一道无形的屏障,升起篝火保持他体温不至于过低休克昏迷。也杀死过企图攻击我的野兽,那锋利的利爪在我面前脆弱的像一片枯叶。我听着它筋骨断裂的声音,感受着血液流淌在手中的炽热,一种杀戮的快感充斥着身体。一身血迹回到庙里,吓坏了见到我的喇嘛,替我清理之后才发现不是我的血,也没多问,只是给我点上藏香,默默的退出房间去给为野兽诵经超度。房间里的藏香一点燃就会升起一种特殊的香气,每次我闻到这个气味就会平复心中杀意的翻涌,带给我平静。自我醒来之后这种香就一直点着,从不间断。想必是压制我不稳定的心性。
日子过得让人察觉不出时间的流逝。一转眼,我已经看过了四个春夏秋冬,看着山涧野草青了又黄枯萎又发芽,周而复始如同另一场轮回。偶尔来过几次驴友,有的是朋友,有的是情侣,小住几日便继续旅程。我看着他们,想着要不要重新去了解自己的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