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到了,就是这儿了。”看着不远处的下水井盖,双手叉腰的泽法气喘吁吁地说道。
众人一起打开了井盖,进入了下水道,终于深呼出了一口气,“这下真是闹大了,那些人在搞什么啊。”摩根抱怨道。
“埃、埃布尔呢?”本来已经变得轻松的氛围里,安德鲁突然冷不丁地飙出这么一句话。
“说起来,好像就一直只有我们五个人在跑。”补充的是艾伦。
“该死,这埃布尔到底在干什么啊。”泽法握紧了拳头,指甲紧紧扎着手心的皮肤。随后,像是下了很大决心一般,松开了拳头对维恩他们说道:“你们先走,我要去把埃布尔找回来。”说完这句话便动身要走。
摩根一把把他拉住,急忙道:“你急也没用啊,你又不知道埃布尔的位置,出去只是白白被抓而已。”
“不行!我一定要把他找回来,他是我兄弟!”泽法挣脱着摩根的手吼道。
艾伦也过来一起拉住了泽法,“冷静啊老大,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啊。”
安德鲁连忙劝道:“是啊,泽法大哥,兄弟们不能没有你啊。”
“可、可是,埃布尔他。”
就在泽法想继续争辩的时候,井盖突然又打了开来,众人屏住了呼吸,凝视着打开的井盖,像是被冰冻住了一般。
“咣当——”井盖打开,一个小脑袋伸了出来。
“埃布尔!”泽法见到来人大喜道,正待他准备奔向埃布尔的时候,却看到埃布尔后面跟着的人之后愣住了。
“利兹——”泽法咬牙道。
跟随在埃布尔后面进来的是青色发色的少年利兹和他的同伴们。
“啊——,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泽法啊。”利兹的的声音颇为阴柔,若是直视他的双眼,你会看到一只随时在阴暗处伏击猎物的毒蛇。
泽法握紧了拳头,用野兽般的声音低吼道:“这次一定又是你捅出来的篓子吧,当初也是这样,现在搞得满城风雨,你到底想怎么收场!”
“嘛、嘛,别说得这么难听嘛,再说了,这次也不是只有我们参与了这件事啊,光指责我一个人有点不太好吧。”利兹摆了摆手,又摇了摇头,摆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说道。
“果然是你们干的好事,那里面到底是有什么东西,值得你们冒这个风险。”
“啊,对了,说到捅娄子嘛。”利兹无视了愤怒的泽法,把埃布尔推到了面前,“你的这只小老鼠也捅了不少篓子嘛。”
“埃布尔?!”
锵———,只听见利剑出鞘的声音,利兹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了一把剑放到了埃布尔的脖子上。剑上有着显眼的花纹,是盖亚的魔法印记,在打造的时候刻上,用以标记剑的所属。
“这只小老鼠可真是大胆啊,敢拿卫兵的剑,要是被上面的人发现了的话,可是整个下水道都要为此受到牵连的啊。”利兹舔了舔舌头,继续用他阴柔的声音说道。
“?!”泽法用震惊的眼神看向埃布尔,仿佛想要他说出利兹说的一起都不是真的一样。
“之所以掉队,就是在犹豫要不要拿走卫兵的剑吗。”维恩对埃布尔的所作所为也是摇了摇头,用他那不曾改变的平静声音说:“即使拿到了卫兵的剑,也会有可能对整个团队造成危害,真是愚蠢。”
“泽、泽法大哥,我也是为了大家好啊!”看到现在的状况,埃布尔也是十分后悔,开始用哭腔说道。
“如果有了这把铁剑,我们在下水道也不用受大团体的欺压,就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了。”毕竟只是个不到十岁的孩子,在重压的氛围之下埃布尔已经开始不知所措地流泪。
“埃布尔。。。”泽法看着哭泣的埃布尔,心痛的滋味也是涌上了心头,“你糊涂啊!”泽法也是摇了摇头无奈地说道。
“泽法大哥,我真的知道错了!”埃布尔看到泽法的模样,开始痛哭起来。
“不管怎么样,这都是我们自己这个“老鼠窝”里的事,把埃布尔放回来!”隔壁的艾伦向利兹吼道。
听到这句话,泽法也恢复了一下情绪,“没错,把埃布尔放回来,这件事由我们自己解决。”
听到艾伦和泽法的话,利兹突然开始邪笑起来,“哦?现在就是你们内部的事啦?这件事可是关系到整个下水道的人的生死哦。”利兹把剑贴紧了埃布尔的脖子,甚至开始看到丝丝血迹渗出。
“我应该也有资格惩罚下水道的叛徒吧。”
“住手!利兹!你没资格对埃布尔出手!”此时的泽法像一只发怒的狮子,向着利兹吼道。
“放心吧,放心吧,兄弟情义,是吧?”利兹眯了眯眼睛,继续带着毒蛇般的笑容笑道。
接着右手架在埃布尔脖子上的剑,也放回到了腰间,“你还是像当年那么天真啊泽法。”
“这种事,你可无权这么说!”泽法咬紧了牙齿,握紧拳头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利兹。”
接着,利兹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一样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毒蛇”利兹是吗,无论是对自己人还是敌人都永远露出毒牙的“毒蛇”利兹。”
接着他用左手轻拍了一下埃布尔的肩膀,“走吧,小屁孩。”
埃布尔像获得赦令般,慌忙向前跑去,但是在他只跑了一步的时候,突然定在了原地。
“噗呲——”埃布尔不敢相信地看向自己的胸口,却发现已经被一把利剑刺穿,流出潺潺血迹。
“埃布尔——!”泽法绝望地大喊。握紧的拳心被指甲刺出血迹来。
呲——,穿过埃布尔胸口的剑抽了出来,埃布尔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到最后眼中都是不敢置信的眼神。
剑的主人,利兹,又一次开始了狂笑,“啊哈哈哈哈,泽法,说你天真你还真是天真得可爱啊,你不是很清楚我的为人吗,我又怎么可能把你的小老鼠放回去呢。”利兹后面的伙伴也开始嘲笑了起来。
“利、利兹——”泽法充红的眼睛愤怒地看着利兹,一步一步地向前走去,“我要,杀了你——!”
“哎哟哎哟,泽法啊。”利兹伸直了握剑的说,滴血的剑尖指向步步逼近的泽法,“要是你想和你的小老鼠一样下场的话,你可以继续接近我试试。”利兹的笑容开始变得狰狞,他后面的同伴也逐一掏出了武器。
“在人数和武器都不占优的情况下,我还真想看看你怎么杀我啊,可爱的泽法。”
意识到这点的泽法也只能停下脚步,不甘地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握紧的双手也垂了下来,又一次地,泽法觉得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就像当年那样,即使已经过去了七年,他还是这么的弱小。
我也想,我也想守护我身边的一切啊!
泪水充盈了眼眶,泽法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哭了,他曾经一个人孤苦伶仃地活着,除了坚强,泽法早已经不知道怎么去面对生活中的种种,直到他遇到了艾伦和摩根,后来又遇到了安德鲁和埃布尔,泽法觉得从七年前的那一场灾难以来,第一次又重新获得了有家人的感觉,同龄的艾伦和摩根,像弟弟一般的埃布尔,他真的想好好的守护身边的一切。
可是现在,,,
泽法的眼泪不断的落下。
我又,失去了。
“嗒—嗒—”,脚步声,又响起了。好似丧礼的钟声一般,一声又一声,速度并不快,却沉重地直击心灵。
维恩就这样路过了还在落泪的泽法,一步一步地向利兹走去。
原本还在狂笑的利兹,疑惑地看着这个慢慢向他走来的少年,一种莫名的恐慌感涌上了利兹的心头,终于,他看到了,看到这个沉默的灰袍少年背后的,死神。
“你、你想干什么!”利兹的瞳孔放大了起来,开始惊恐地喊着,“你信不信我让你变得和那只小老鼠一样的下场!”
利兹的声音不自觉地变得颤抖,握剑的手也变得颤抖了起来。
然而那个沉默得像送葬者一样的少年还是一步一步地向他走来,就这样,一步一步地,仿佛在帮利兹进行生命的倒数。
近了,又近了,维恩终于走到了利兹的面前。默然地看着眼前这条颤抖的“毒蛇”。
终于,他说话了,声音寒冷得像北国吹来的冷风,刺痛人类的骨髓。“是啊,原来如此,你也是那种该死的人渣。”
“你、你去死吧!”被恐惧支配的利兹举起了他的剑向着维恩的头挥砍过去,本能让他对面前的威胁做出最后的抵抗。
锵——!自灰袍之下,漆黑的剑如闪电般斩出,在利兹的剑仍留在空中的时候,便先一步斩断了他握剑的手。
“啊——!!!”失去了手臂的利兹痛吼惨叫。吓得连连退后。
维恩步步紧随,手上的剑像是判官的笔一般,随时向利兹写下最后的审判。
“十字弩!把十字弩拿出来!我就不信用十字弩杀不了你!”几乎被逼到绝路的利兹,对着同伴大吼道。
“别装了。”冰块一般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说的没错,你的性格早已经众人皆知了。”
“所以。”维恩睥睨着因疼痛而浑身冒着冷汗还在颤抖着的利兹。“那把破旧的十字弩,在这个比外面更加潮湿的下水道,根本不懂保养的你们手里,早就坏掉了不是吗。”
“!!!”
听到这话,利兹的眼里就只剩下了绝望,他无力地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年,牙齿缝中挤出了一句。
“恶、恶魔,你是,恶魔。”
“我可轮不到你这种人家来判定。”
维恩的剑无情地刺出,终结了利兹的生命。
没有人会想到,在下水道被称为“毒蛇”的利兹,竟然就如此轻易地死在了一个不知名的少年手上。
这就是死亡的感觉吗。这是利兹最后的念头。
真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