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虞走到窗前,宾馆的空调制冷效果很差,索性开了窗户,隔着纱窗,晚风蜕了白天时的粘腻劲儿。
九点十一分,她回想着今天一路上的见闻,心中竟是几分怪异的安稳。
到现在,不论是粗嗓子大婶还是瘦妇女,她们说的沈家的事,顾九虞记在了心上,心中大有定论,就是沈清越家了。至于四哥…
顾九虞关上了窗子走到行李箱前,打开一直没有动过的另半边——一个灰棕色的手提箱。
她小心的把它搬了出来,复古的鎏金扣锁没有任何防盗作用。她葱白的手指往上一搭,边轻松的打开了箱子。
入目的是一个棕灰色的丝绸方巾婴儿抱被似的半裹着一个半掌长的犀角。
棕灰色的方巾在灯光下是丝绸特有的光泽,犀角肉眼可见的透亮,里面的血丝交缠着,借着灯光,顾九虞愈发觉得面的血丝纹路看起来像一道符,她周身一凜,小心翼翼的用方巾包好,再放回箱子里,藏在了床底。
这段时间以来的很多疑问盘旋在心里,来到新市的第一天,她就能够感受到真相在呼之欲出,但是还需要些日子…
“阿越,答案就在这里对吗…”她躺在床上渐渐入睡。
高耸破旧的路灯在深夜里伫立着,格外冷酷。离22点30分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女孩仓皇的奔跑着,这一路上有三个人前后轮流在追着她。有让女孩带她回家的迷途少女,有可怜的想借住一晚的老太婆,还有一个孕妇挺着大肚子喊着求她救救肚子里的小孩,顾九虞狂奔着甩掉了最后那位孕妇。
她心跳如雷,终于听不到哭喊声了,但她依旧不敢停,也不敢回头看,实际上她连左右也不敢乱看。
“砰——”,离她五六米处的路灯下突然掉下来一个小女孩!顾九虞猛地刹住脚步,惊恐的直发抖,只见那小女孩哼哼唧唧的作势要爬起来…
“叮叮叮~”
一阵闹铃声猛地把顾九虞拉出梦境,她大口喘着气坐在床上半天缓不过来。顾九虞擦了擦额间的虚汗,才发现后背上的冷汗打湿了睡衣,浑身发虚,关掉手机闹钟的手依旧微微发抖。
“呼——”喝了一大口冷茶。
她下床打开所有的灯,从行李箱里翻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开始记录今夜的梦境。
在梦里,晚上十点半仿佛就是个临界时间,之后就开始这样奇怪的追逐,不确定她们是不是鬼,毕竟只是个梦。
但是十点半这个设定从来不会变,每次被盯上都是在晚上十点半之后。并且这些人都是不同年纪的女性,各种理由向自己求助,最终都是渴望被自己带回家。
她立马翻看之前记过的两篇日记。是的,之前也做过这样的梦。最近的那次已经是二十多天前了,第一次是在四月份,她背靠椅子上,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锁定在床底方向。“是你?”她皱起了秀气的眉头,眼里满是惊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