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音同至听,殊响俱清越。”
在新市,没有繁华大厦,也没有拥挤的车水马龙,年轻的学生毕业后都选择离开这里,这里的学校,不是人们口中心心念念的“母校”。
在这里极少能够看到朝气蓬勃的新鲜面孔,只有甘于平凡的留居者。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连高铁火车站都没有建的三线城市,谁又能想到它竟然大张旗鼓的通了地铁。没有错综线路,简单的就像这个城市本身一样。在这地铁只有一条线路,不叫“1号线”,而是以市中心的清至路的名字延伸而来,叫“清至线”。
深夏日落,鸣蝉卯足了劲唱完最后一嗓子后,说离开就立刻找不着它的踪影。
任凭小朋友再闹都不会再出来,唯一只能祈祷第二天快一点到来。
客运站门口的水果地摊已经收拾的差不多了,就等着最后一班客运回来,想着总会遇见那么一两单的。大家一边闲聊一边坐等着,这时对这趟末班车的期望比一天里任何时候都强。
这班客车上只有十来个人,在这十来个人里只有一位是外地来的背包客。车里的老乡们却也很奇怪,没有热情的唠家里长家里短的。一路上顾九虞都在假寐着,她明显和周围的人不太一样,她年轻,从样貌到着装都是大城市里的人。她不敢打草惊蛇,不敢格外突出,只好安静的听着四周的动静,四下寻找着目标。
她不可能图这些人什么的,但她此时十分需要这群与她格格不入的人的帮助。
直到大巴车靠近新市,车厢里才开始热闹起来,都是一些琐碎的事。直到坐在她前座的中年妇女悄悄的和旁边的人聊到:“哎,你说沈文国那人怎么好好的就死了呢…真…”旁边的粗嗓子大姐陡然间没了音。
车内突然就安静了下来,连气压都让人格外不舒服。顾九虞不再“睡”了,打开手机,看似漫不经心的在刷着手。
顾九虞悄悄的打量起这两个妇女,那先挑起话的中年女人皮肤泛黄,精瘦精瘦的,但在顾九虞看来她面相却并不算刻薄。就在这时,这个瘦妇女向前后左右看了看。顾九虞立即收回打量的目光,手上刷着手机。
瘦妇女示意大粗嗓门说话声音小点,两人继续之前的聊天。
粗嗓子摇了摇头说,“不是听说他家那在国外读名牌大学的儿子今年回家过年,结果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就卧…卧…”
“是卧、卧轨自杀…”瘦妇女不禁掩住嘴微微颤着接了话。
“对对对,对嘛,就这事,听说后来那沈文国一直被他儿子的鬼魂缠着,逼得他也卧…卧轨自杀了!”粗嗓子女人说着说着声音越来越小,配着她那一口粗嗓子,听起来格外瘆人。
挑起话的两个人啧啧感叹着轮回鬼神,全然不知坐在她们后座的顾九虞已然激动的绷直了脊背,手里紧紧的握着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黑屏了的手机。连指尖和关节都已经泛白隐隐作痛。她微微颤着双手盖上了眼睛,咬紧牙关,最后依旧没能阻止眼泪掉下来。
从二月到八月,沈清越,你…有没有想我?真的好想再见你一面,是一场灵异事件也好…
大巴车带着巨大噪音缓缓驶进客运站,而后平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