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叶浅震惊的抬头,呆愣片刻。
反应过来后,她蓦然大笑起来,眼睛弯成小月牙,闪着晶亮的光,“王爷为何跟他比较?”
祁玄渊深深拧着俊眉,侧过身阴沉沉盯着她,“谁与你嬉皮笑脸,老实回答便是。”
“那......当然是王爷了。”叶浅咽了咽口水,小心翼翼的观摩着他的面容。
“为什么要犹豫?”
“我没有犹豫啊,这话的确是发自内心的。”她犹豫了?她表情不够真诚?叶浅垂头自我反省。
“这根本就不用对比啊,王爷光是站在那就已经赢了。”她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阿谀奉承。
祁玄渊挪开视线望向车外,眼底止不住的笑意,嘴角微扯,“本王很好看?”
“当然啦,王爷凤表龙姿、芝兰玉树、笑如朗月、气宇轩昂、惊才绝逸、丰神俊朗、风度翩翩、淑人君子、坐怀不乱......”
“咳......”祁玄渊一手握拳抵在唇上,神色不太自然,“够了够了。”
坐怀不乱,他似乎还真不是......
“好嘞。”叶浅瞬间收起笑容,拿着水壶喝了口水。
车厢内寂静下来。
半晌,他哑着嗓子开口,“狩猎那日......你不记得吧。”
“记得。”叶浅往嘴里抛了一颗糖,脱口而出。
“记得?”祁玄渊莫名有些慌乱,眼神开始躲闪着,四处乱瞟。
心脏似乎快抑制不住的从胸口狂跳出来。
放在腿上的双手捏紧了衣袍,半晌,他强作镇定的问道,“那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
“想说的?”叶浅双手抱拳,动作豪爽,“嗯,那就谢谢王爷。”
“谢本王?”祁玄渊隐隐察觉一丝不对劲,转头疑惑盯着她。
“是啊,谢王爷当日抱我回府。”她笑的一脸娇憨,眼神干净透彻。
原来是这个。
祁玄渊脸色冷淡下来,偏开头不再看她,心里闷的发堵。
他既不想她回忆起那晚情景,但内心又对她得知那晚之事后的反应莫名期待。
车内气氛有些压抑,叶浅说不上来他为何喜怒无常,只好老老实实待在角落,望着车外景致。
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混着人们来回走动的杂噪脚步,车轱辘滚动在马路正中间。
**
夜幕降临。
叶浅双腿盘坐在靠窗木塌上,一手磕着瓜子,一手有一搭没一搭的翻阅着画本子。
习怀给她倒了杯新泡好的菊花茶,“姑娘,润润嗓子。”
叶浅眼睛紧紧盯着画本子,左手摸索着去端茶杯。
不知看到了什么,她骤然间一口茶喷了出来,整个人笑的前仰后翻,“哈哈哈......太有趣了......哈哈哈!”
叶浅连忙将书抓了起来擦了擦,脸上仍是止不住的笑意,乐得弯下腰去一手捂着肚子诶哟叫。
“姑娘瞧见什么有趣的了?”习怀边拿着毛巾擦试着桌面水渍边问道。
“哈哈哈......我跟你说,一个太监哈哈哈哈......进了宫哈哈哈......我不行了......”叶浅摆着手,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只要一回想便笑个不停。
习怀无奈的笑了笑,“姑娘缓着些。”
她麻利的收拾好桌面,转身出门,将脏污之物端去了侧院。
良久,叶浅止住笑,拿着画本躺了下来,一页页的翻着。
天空不远处一个白色小点渐渐靠近,越来越大,进院后,它扑索索的飞冲下来,停在窗沿上。
阿白抓着窗沿,嘎嘎嘎的小声叫着。
闻声,叶浅坐起身来,将阿白托在手上,取下它腿上绑着的小竹筒,“师兄又有消息了?”
“嘎嘎——”阿白扑腾两下,离开她的手,立在几桌上。
叶浅将黄页信纸展开来看,蓦然笑了起来,透彻清亮的眼眸隐隐流淌着激动,“师兄十日后来京?”
“嘎嘎——”
“看来他的生辰礼物也得加快速度了。”叶浅将信纸揉成一团扔进了烛灯。
她又将阿白捧过来,搂在怀里,“阿白这几日可辛苦了,都瘦了,娘亲喂你吃些东西,来。”
说着站起身来抱着它往小花园而去,花园内有一处小池塘,叶浅在里面养满了小虾米。
“去吧!”叶浅双手用力一扬,阿白便飞扑向池塘,欢快的啄食起来,发出满足的尖叫声。
叶浅捡起一块小石子往水里一扔,激起一阵水花,“吃还堵不上你的嘴!给我安静点!”
阿白转头缩着脖子瞟了瞟她,一言不发的继续啄食起来。
叶浅纵身跳在树杈上,晃荡着腿,百无聊赖的扯着树叶子,叶片纷纷扬扬落在水中,荡漾着一圈圈柔和的涟漪。
水底的小虾米在阿白的猛烈进攻下,慌乱害怕得四处逃窜。
阿白下嘴果断用力,嘬上来一嘴虾米的同时,喙尖也沾满了泥土。
叶浅嫌弃的看着它狼吞虎咽的模样,“瞧你那德行,吃饱了就赶紧出来。”
阿白满足的低唔一声,拍动翅膀在花园上空盘旋起来,消化着体内的食物。
刹那间,一道黑影于空中飞快闪过,阿白的身影也随之消失。
叶浅一惊,抬头警惕往四周看去,冷声道,“谁!”
“少在那装神弄鬼!给我出来!”她双眸危险的眯起,目光凛冽。
“夫人莫慌,我不会对它怎么样的。”
她闻声望过去,只见暗处屋檐上一红衣男子曲腿歪坐,正冲她邪邪的笑着。
叶浅飞身上前,衣抉飘飘立在屋檐上,居高临下的盯着他,面色十分不善,“你到底想怎么样?”
司离痕对她招了招手,眼神魅惑,“夫人坐下来慢慢聊。”
“谁要与你聊,快将阿白还我!”叶浅深深颦着秀眉,语气十分不耐烦。
司离痕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视线紧锁着她,伸出两根修长的手指,轻轻掐住了阿白的脖子。
阿白被捏住的双翅也不停地在抖动扑索,喉咙处发出低低呜咽声。
“你——”叶浅紧了紧拳头,又松了下来。
而后愤愤的坐了下来,怒骂一句,“卑鄙!”
司离痕红瞳在月光照映下泛着异样的光彩,眸底带丝得逞的笑意。
他懒洋洋伸出一只手拍了拍身旁的青瓦片,声音带丝蛊惑诱哄,“坐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