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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郁郁不得志的寡欢

我不开心。

上午,女儿放学回家,很高兴的告诉我英语考了92分,第二名,第一名96分。她说的时候眉飞色舞,开心极了。可是我没有和孩子同频,好像她考好是应该的,没啥稀奇。

中午,孩子问我:妈妈你怎么怪怪的?听到我的成绩反应那么奇怪。难道你早就知道成绩了?其实没有,我应该很为孩子的进步高兴,为她的努力高兴。可以没有。我的头脑告诉我应该鼓励孩子,和她一起高兴,这样她就会越来越好,我也这样去做了。可是我知道我没有真实的高兴。

不高兴好像是我的常态,是什么缠绕着我,让我郁郁寡欢?

我想起很多我经历过的黑暗时候,那些糟心的事,那些灰暗抑郁的年日。很多记忆的片段就像我一直保存的照片那样,一直在那里,只是我没去翻看。都过去了,还翻出来干嘛呢?

傍晚,老师组织看电影,我送孩子去影院,回来后,我想叫老公去接,这样就可以趁着家里片刻安静的时光,坐电脑前码字了。我总是要写下来才好,写作耶稣一种疗愈。可是老公7点到家后,不愿意去。他说明天要出差,要我自己晚上去接孩子。我不高兴。但没说什么。

一路上被雨后凉爽的空气吹醒,舒服了,脑子清醒了,我就想我写作的目的是什么?为了写而写?不,我是要借着文字表达真实的自己。对,真实的。

那么,真实的情况是什么?

我不开心。我一直都不开心。到了我这个年纪,肯定经历了很多事,一道道坎,一关关的过了,感恩没有倒下,感恩心中还有信念和对生命意义的追求。可是我不开心。

我突然想起圣经中的两处经文——

你们看那天上的飞鸟,也不种,也不收,也不积蓄在仓里,你们的天父尚且养活它。你们不比飞鸟贵重得多吗?(马太福音 6:26 )

你想百合花怎么长起来;它也不劳苦,也不纺线。然而我告诉你们,就是所罗门极荣华的时候,他所穿戴的,还不如这花一朵呢!(路加福音 12:27 )

说实在的我以前没有真正从心里明白这话的意思,人和鸟怎么比呢?也不种也不收,人什么都不干,上帝也养活他,上帝要我们什么都不做等祂供应吗?上帝喜欢懒汉?这不现实。所罗门的穿戴和花怎么比?上帝到底说的是什么意思?

人生命本身的尊贵比小鸟和花贵重,但是人不明白生命本身的意义不是因为人做了什么或者成就了什么。

史铁生说,人的名字是“欲望”。人不断的追求,是因为欲望,也是因为人不知道,人不明白圣经中说的神造了人说是“好的”。生命本身就是好的,尊贵的,有价值的。不需要再添什么,再种什么,再收什么让生命更好。只要真的相信生命本来就是美好,那么喜乐就是常态了。

可是我不开心。

回想一下几十年的生命历程,让我真实的体会到愉悦的时候几乎没有,可能也有一些片刻的愉悦感,比如这下我想起大约十来岁的时候,我爸爸单位的夏令营,老师组织击鼓传花游戏,轮到我了,我不知道表演什么,突然灵机一动,我去敲鼓。当时伙伴们看到我走到中间的鼓那里坐下,他们大喊,你还没表演呢!我说,我就表演打鼓。于是我开始敲鼓。我的节奏感很好,鼓声阵阵,节奏感越来越强,时而快速激昂时而缓慢悠远,在伙伴们惊喜诧异的神情中,我完成了我心中的鼓曲。不记得掌声有多热烈,只记得有很多问我是否专门学过?没有,那只是我的即兴演奏。这是真的,我很高兴我可以有这样的灵动,我高兴,不单是因为被别人欣赏羡慕,而是我喜悦我自己可以有这样的自信。这个片段一直保留在脑海里,但是当时我击鼓时候的激动振奋的感受没有留下身体的记忆,所以我回想起来并不激动。

那么喜乐是什么?为什么我一直没有?当下我已经明白了我不喜乐的原因,可是我还是不喜乐。我想是因为我没有习惯,我的模式是不开心的,因为我郁郁不得志,我想做的做不到,或者未完成,或者不理想,而且很多事我都没力气做了。我想为生命添加我认为的美好,又做不到,所以我没有喜乐。那么,怎样改变模式和习惯?

晚上回到家,洗澡的时候,我看见贴在淋浴房玻璃上的粘钩,上面的图案很漂亮,因为早就习惯了它在那里,就没有注意到它的美丽。我想,我可以从现在开始,去留意平常生活中的小美好吗?哪怕一点点的感动我都去留意,自己每天做些让自己舒服的事情,包括伸个懒腰让身体体验伸展开的松快,多些这样的体验我的喜乐就回来了。

想起昨天我女儿送给我的书签。一枚写着:放松一下。另一枚写着:生活。

很多时候,孩子比成人有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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