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村,位于秦国东北边陲临海的一个小山村,数百年来一直安安静静,坐落在不起眼的澜涛山脉边缘。直到五年前的一个夜晚......
那夜村长儿媳妇分娩难产,一家人在屋里急得团团转。村长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农,听着儿媳的惨叫,心中焦急。看着屋外黑夜低沉,天空不见一丝亮光,心中就有不好的预感,他儿子去年被妖怪所害,这未出生的孩子是他们家血脉传承唯一的机会了。“老天爷,求求你保佑呀!”或是老天有所回应,漆黑的天空忽然电闪雷鸣,密集的雷电让天空看起来像一面破碎的镜子。
“要出来了!”接生婆惊喜的喊道。村长一听,再次向天空一拜,回头安慰自己的老伴了。
“轰~”的一声巨响,天空中犹如白昼,一道火焰包裹的刺眼白光激射向江林村,还未等被人看到就落到了村子边上的一个小山上,这个山名叫江林山,说不上高也有百丈之高。“轰轰轰~”地动山摇,好似整个江林山都在晃动,无数大小不一的石块由于撞击四散而开,临近的澜涛江也是波浪滔天,那一夜本就不大的江林村被毁近半,搭进去三十条人命。或许是老天真的开眼了,无论是飞石还是洪水,都没有波及到这里,而一道常人无法看清的亮光一闪而逝,消失在村长家。正在村长一家被地动山摇的巨大灾难一时惊的反应不过来时,“哇~”的一声喊声传来,将他们喊醒,这根本不是婴儿的哭声,而是受到极度惊吓产生的尖叫。“生了,生了。”村长麻木的回过神来,却看见接生婆一脸惶恐的从屋里出来嘴里喊着“妖怪”的字眼。村长还没听清身体已经冲进了屋内,宽敞的小屋里烛火因为地面剧烈的晃动而猛烈的摇曳,在墙壁上投影着扭曲的黑影。她儿媳整个人仰面躺在床铺之上,面色苍白,两眼突出,整个面部似由于巨大的痛苦而扭曲着。整个床上跟墙壁上沾满了血肉,儿媳的肚子好像从内而外被破开,只留下一个大洞。里面本应存在的婴儿不翼而飞,只在儿媳的胯下存在一坨焦黑,似是烧焦融化的血肉。
这眼前的一幕将村长一家吓的顿时魂不附体,双目无神。
而此时天空中有两道遁光闪烁到江林村旁的一处宽阔处,露出两人的身影。其中一人面白无须,双目细而狭长,轻薄的嘴唇一抿,上前一礼道:“在下是目前临江城城主,不知阁下如何称呼。”对面那中年男子微微一笑,本就儒雅的气质让人更是如沐春风,只是面部虽然清晰,但却总也无法辨认,虽没有看出修为深浅,但林庚总有种难缠的感觉。“我一介散修,名号更是不值一提,只是偶然被这动静吸引,在这见过道友了。”男子道。
“既然如此......”林庚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威压笼罩,他一惊发现对面中年男子竟也漏出一脸惊惧的表情看向他身后的位置,正是那被砸毁的江林山。只见一道金光所化巨手从虚空中伸出,对着江林山残骸一抓,一道浑身焦黑破烂的身躯被摄到天空,身躯上还插着一柄虚幻的仙剑。巨手握住尸身后,一道强大的神识向周围扫过,略一停顿后惊人的神识便随着巨手一同消失。
两人神情一缓,不约而同的向山上掠去。“林庚兄,看来我们是白跑一趟了,在下先走一步。”中年男子倒也洒脱,巡视一圈后就离去了。林庚不死心的又看了几圈后,还是不甘心地走了。
当然这一幕,临江村的凡人当然不知,只是在天灾地祸中多了几道可以的光芒,与自身所受的痛苦相比,自然是被忽略掉了。此时的村长家,儿媳被床单包裹严实,夫妻俩盯着一坨漆黑的肉球沉默不语。“碰~”伴随着一声轻响,那肉球似乎是呼吸一般,伴随着“碰碰”声不断起伏。
......
空山新雨,初夏雨后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气息。一辆牛车摇摇晃晃的行驶在泥泞不堪的山路中,车夫皮肤黝黑,面目威严,一丝不苟的端坐在车架前,眉头紧皱,更是凶恶了几分,加上一副孔武有力的身躯,整个人弥漫着一股生人勿扰的气势。车厢门帘紧闭,偶尔被风吹起一丝缝隙也难见里面真容,只带出一股浓郁的药材味道。
“吁~”随着一声吆喝,正百无聊赖的老黄牛慢吞吞停下了脚步。“先生,前面树木倾倒阻塞路面,您先稍作休息,我尽快处理。”车夫恭敬的对着车厢一礼。“咳,无妨,不急一时。”车厢内传出一阵虚弱的声音,像风中残烛,却又残留一股顽强的生机。车夫动作干练,近一人抱的大树,如若无物,横抱着就扔到路边,脚步沉稳,手臂动作刚中带柔,一看就是练家子。忽然车夫动作一凝,迅速窜回牛车前抽出一柄长剑,屏息凝神。“嘎嘣~”微风拂过植物叶子的哗哗声中传出一声不和谐的声音,车夫听后紧握长剑的手又加紧了几分。
“嗖~”一个黑乎乎的身影从道路旁的山坡上翻滚而下,似也被牛车跟严阵以待的车夫吓了一跳,稍一定足就逃也似的向另一边的森林冲去。虽然动作迅速,但以车夫一品高手的眼力,依然清楚的看出了那人的身影。一米左右,身型佝偻,显得手臂略长,再配上一身的黑毛,活脱一只人猿模样。虽然身形瘦小,但灵活异常,健步如飞,一溜烟就消失在丛林中。
“吼~哦~吼~”山坡上几只凶恶的猴子正不干的吼叫着,但摄于车夫的气势,又不敢下去追赶。车夫此时才松了一口气,“不是他们就好。”“你们这些畜生还不快滚!”出气似的将一身的气势压在那群猢狲身上。猴群惊也似的逃窜而去。
“阿黄,咳咳,算了,赶路要紧,咳咳。”车厢内的老者又传出声音。“是,先生。”说罢,继续收拾拦路的树木。
......
经过一路疾驰,毛毛多少有点气喘,回头望去,远处并没出现那群猴子,并心满意足的从怀中掏出来一物。那是一个土黄色的葫芦,在细头末尾被一张不知名的兽皮堵住,随着晃荡,葫芦内传出液体流动的声音。毛毛会心一笑,这次终于成功了,朝远处一吐舌头,欢快的向前蹦跳走去。
毛毛的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小山丘上,山下有一个村庄,里面住着跟他很像的生物,只是身上没有毛发,披着一些奇奇怪怪的兽皮一样的东西。只记得小时候,那个村庄里还经常有个雌性生物经常来看他,给它东西吃,一直笑着喊着毛毛,毛毛,虽然不知道她在说什么,但是每次听见毛毛他都很开心。但如今已经很久很久没看到她了,久到树林里的树叶落了又长,整整四次。毛毛想到这里心里还有些难受,他想去找她。但村里的人总是一脸厌恶的把他赶走,每次他一露脸,村里的小孩也会成群结队的跑出来抓他、打他。晃了晃脑袋,将思绪扫空,快速回到了自己的住处。
那是一个很不起眼的小山坡,高度不高只有不到十米,坡度不陡,放在山里都属于那种不起眼的小土包。山丘顶部一处巨石边上坐落着一个半塌的房屋,爬满了藤蔓,其中还有些新鲜树枝,像是有人经常修缮,但是又实在不善此道,还是让房子塌了。巨石底下是一片水洼,咕咚咕咚的冒着一处泉眼,水流顺着山丘流到远处。房屋前明显看出有修缮的痕迹,草丛中也有道路的迹象,但因年岁久远,已经看不得原貌。毛毛熟络的从半塌房子边上的一个藤蔓中钻了进去,里面空间虽然狭小,但被收拾的井井有条,没有难闻的气味。
“呕,回来了毛毛,得手了没~”一只毛发发白的老年猴子,从一个吊床上颤巍巍爬起,急切的吼道。“哼,我毛毛出马还有拿不到的道理!”毛毛窜到一个方桌上拍了下胸口吼道。随后,把葫芦丢到了老猴子身边。灰白毛皮的老猴子,眼睛一亮立马把兽皮拔开,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微眯,一连陶醉的样子,然后慢慢喝了一口,回味的砸砸嘴。“嗝~那群小崽子,嗝,没丢了俺的猴,就是这味道。”然后一脸不舍得把兽皮塞上,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别听毛毛那么威武,都怪这小子学艺不精,有我年轻时候十分之一的本事,也不至于经常偷不到。
猴老了就爱回忆,毛毛无奈的耸了耸肩,毛毛就开始骑在屋里的一个小木马上跟老猴吹嘘自己的丰功伟绩。这老猴是树林落叶四次以前见到的,那时候毛毛还整天满地爬,那位人类雌性还偶尔来看他,大部分时间毛毛都自己一个人。这时候一个身材雄壮但半边身子染满鲜血的猴子闯进了这个屋子,他叫阿瓜也就是现在这个猥琐老猴,因为奸猴所害,遭猴暗算,丢了猴王跟自己的众多位伴侣,反正据阿瓜所说是这样。阿瓜就躲在这房子养伤,再到后来妇人再也没出现,毛毛这小东西就轮到他照顾了。阿瓜当时想等我养好伤夺回猴王,看你小子跟我有缘的份子上,让猴群收留你。
阿瓜不像毛毛,他是有见识的猴,知道山下村子里的生物叫人类,是一种很恐怖的生物。虽然长得跟我们很像,但是却生性残暴经常来抓捕杀害附近的猴群。所以当他听见毛毛说今天看到一个拿刀的人类时,立马等着大眼说:“这几天少出去,特别是有武器的人类特别恐怖!”毛毛刚好乐得清闲,要不是为了给这个有酒瘾的前猴王偷酒,他才不去惹那帮猴子呢,想起来以前被猴子追着打的狼狈样子,就气的呲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