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采石矶的李从嘉收到李景遂死讯,同时对于李弘翼被立为太子,入住东宫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他早已知道,但张泊、潘佑等人却不知,害怕李弘翼在李璟退位后成为新主,极力请求李从嘉回金陵。李从嘉没有多言,只是让他们等着。
同时,李从嘉也知道是都押衙袁从范下毒的,对于李景遂如此凑巧杀了自己心腹的儿子还与刘佟有关,李从嘉大概知道是陈洪进那边生出的事,看来陈洪进是想多方下注啊!不过李从嘉此时没有时间去对陈洪进下手,林仁肇已经来到采石矶。
林仁肇原是闽国将领,后归南唐,救援寿州,并在正阳桥一役中逆风举火焚桥,力阻周军进击,被任命为镇海节度使,又改镇武昌。
作为节度使的林仁肇接到李从嘉的召见,并未太在意,相对而言,他更欣赏李弘翼这样敢在前线厮杀的皇子,同时,如今南唐朝堂权力更迭,林仁肇作为节度使,亦不好离开自己的地盘去见这些皇室宗亲,不过林益给林仁肇看了火铳的威力,成功的将林仁肇吸引,所以经过一番谋划,终于赶到采石矶。
林仁肇刚毅多力,身长六尺余,姿貌伟岸,文身而虎形。事闽为裨将,与陈铁齐名,军中谓之‘林虎子’。
显德二年(955年),周世宗于十一月挥军进逼淮河流域,进攻寿春。林仁肇奉命援救寿春,收复濠州水寨,以功授淮南屯营应援使。为破坏正阳桥粮道,仁肇率千人敢死队,逆风举火,未能焚毁木桥而后撤。后周附马、殿前指挥使张永德追击仁肇,频频发箭,都被挡去。永德吃惊道:“对方有能人,不可轻敌。”遂退兵。后仁肇升任镇江节度使。
林仁肇性格刚毅,见李从嘉,抱拳行礼道“不知殿下召臣下有何要事?”。李从嘉看着林仁肇,不愧是一员虎将。“不知将军可有办法以拒敌军于江北?”
“殿下,南唐战事已经结束。”林仁肇语气不太好,毕竟作为职业军人,虽在与后周战事中扬名,但南唐毕竟战败,林仁肇心中颇为不忿。
“不知将军从何得知战事结束了?”李从嘉故作不解问道。
“殿下修习佛法,想来未了解如今之局势,今年春夏之际,南唐已向后周称臣。”林仁肇嘲讽道。
“林将军,南唐四下皆敌军,却不知将军只知后周尔,未免小觑它国了,而且南唐虽称臣,但后周下次来袭,想来是迟早之事,难道林将军以为后周会只攻江北而对江南置之不理?”李从嘉河道!
林仁肇半晌未曾答话,只是直愣愣的看着李从嘉。“都言殿下喜好舞文弄墨,却不知殿下心中自有城府,末将服了,不知殿下有何安排。”
“林将军言重了,我听闻林将军神勇,想要与将军一叙,只是身份敏感,所以只好委屈将军前来,不知将军以为南唐如何才可屹立不倒呢?”
“江北水域遍布,江北失陷,后周尽可在江北操练水军,待后周水军成熟,顺江而下,进犯国都之势将难以阻挡,唯有以攻为守,倾全国之力,收复江北,方可做到拒江而守。”
“将军以为南唐可有胜算?”
林仁肇许久不曾回复,刚刚新败,再言胜负,林仁肇无法回答,只好沉默。
“看来林将军没有必胜把握,那我送将军一物,不知将军得此,可否为我南唐收复江北?”
林仁肇大惊,竟有如此厉害之物,竟能改变两国之军事实力之差距,他想到之前林益给他展示的火铳,但随之否决,火铳虽是一利器,但还做不到以江南之军胜后周之军士。忙问道“殿下说的可是之前林都统给在下看的火铳?”
“林将军说笑了,那不过一玩物尔,岂可以此物让将军来此,将军随我前来就是。”说完,李从嘉领林仁肇前往坊室。
三种类型的火炮均已研制成功,如今众工匠已分工进行铸造,除了极少数工匠还在继续研发新型号火炮,大多数工匠已经投入生产工作,现在每种火炮均有十数架,李从嘉亲卫正在学习使用,李从嘉等人还在数里之外,便听见轰鸣之声,幸好当初是在这深山之地建造坊室,否则要做到不为外人所周知还真难。
林仁肇听见轰鸣之声,不解的问道“殿下,不知此声音是?”
李从嘉笑道“将军不必惊讶,声音正是我欲赠予将军之物,希望将军能好好发挥这利器之威力。”
一行人来到侍卫们的训练之地,正好是一批侍卫练完,另一批轮换之时,见李从嘉前来,众人停下,向李从嘉行礼。
李从嘉询问众人训练进度,大多都已掌握其使用方法以及基本的保养。李从嘉让人选几门示范一下,众人应声而动,不一时一切准备就绪,旗官看向李从嘉,见李从嘉示意可以开火,遂以旗语下达开炮命令,数门火炮骑射,轰鸣声响起,数里外空地沙石齐飞,林仁肇在一旁见到,惊为天人,激动的看着李从嘉。对于一个职业军人,还是一个久经沙场的宿将来说,他太清楚这等利器是何等恐怖了。
林仁肇有些不确定的说道“殿下,这就是你刚刚所言的利器?是给我的?”
李从嘉微笑道“没错,这就是我刚刚与将军说的利器,不知将军以为有此利器,可否收复江北。”
“若得此利器,我林仁肇必能为殿下收复江北,甚至反攻后周,末将认为都有必胜把握。”林仁肇肯定的说道。
“将军有把握就好,林益,你与林仁肇说说我们有的火器,便一一示范给林将军看,我相信将军看完全部,会有更大的触动。”
李从嘉让林益陪林仁肇一同观看火炮、地雷、手雷和火铳等物的威力及使用,自己先行离开。
太子李弘翼当政张泊、潘佑等人几次请求李从嘉回金陵,李从嘉未曾回复,但李弘翼的指令来了,封李从嘉为京兆尹,即日回金陵。李从嘉自己本也打算返回金陵,但一直等待林仁肇,拖延至此,现在林仁肇到了,只要交代好一切,他就要火速回京,自是要先行安排。
而林仁肇整整一天,都随林益观看众多火器的使用及布置,直到晚上才看完,林仁肇不愧为名将,只是看一遍就发现林益所研究的一些阵势的漏洞,一一指出,林益亦对林仁肇钦佩不已,二人相谈甚欢,直到李从嘉派人来,才匆匆前往拜见。
“林将军应该将众多火器都看了一遍,不知有何感想。”
“殿下奇思妙想,火器研制,必将能让南唐再现大唐盛世,扬我南唐国威,殿下神人也。”
“那不知将军之意”
“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林仁肇知道,李从嘉是要自己彻底效忠,但对于林仁肇而言,军人就应该在沙场浴血奋战,而李从嘉为他带来如此之利器,他必将攻无不克、战无不胜,成就战神之名,自然当即表态。
“好,林仁肇,即日起,你与林益一同参与训练,坊室一应火器,归你调度,旦有所需,尽可直言,只要我能满足的,都会尽力满足,你只要为我南唐建立一支战之必胜的雄师即可。”李从嘉见林仁肇效忠,当即让林仁肇接手,只有真正的军人才能物尽其用,但毕竟刚刚见面,李从嘉还是留下林益与之一同训练,同时也算是为自己多培养一些军事将领吧!他相信有林仁肇这样的名将来教,林益必将再上层楼。
李从嘉让林仁肇退下,留林益告诫其,一切训练,要尽可能听从林仁肇的命令,同时将林仁肇的行事尽数告知自己,只要林仁肇没有反叛之心,那么他就是你们的上司,而且格外嘱咐其,好好跟随林仁肇学习军法、战法,切不可小觑林仁肇。
林益早就听闻林仁肇‘林虎子’威名,又经过一天的接触,对林仁肇更是钦佩,对李从嘉之言,自是连连称是。
笠日,李从嘉开始返回金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