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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人心永远是最难捉摸的东西(1)

当一个人最失落时,就是这个人一生最重要的转折点,因为当一件事情糟糕的不能在糟糕的时候,就表代好运的开始。

一个上位者,不仅仅要防患外在的敌人,也要防患那些内在的柱虫;一个强大的势力,不但需要绝世的天才,更需要强大有力的机构和无数的资源去支撑。作为开阳宗手中的那把刀,郭府的这位主人,郭青云已然为此操劳了大半辈子,而近些年,来自周边势力的蠢蠢欲动,让其压力突增,渐渐感觉有丝力不从心,那久久未曾松动的瓶颈,更象是一座大山,狠狠地压在他心头。

此时的郭青云正拿着一个珠子,珠子上正凭空投出一段虚拟影象,影象中一个美丽女子正回眸一笑,细看模样却和珊小可人儿有些相似。

郭青云仿佛看得有点发呆,默默的注视着这影象中的女子一遍又一遍,对着那影象轻言细语的说道:“转眼间又是六年过去,珊儿就要去宗门内了呢,她最近很乖,府中上下都很喜欢她,放心,我一定会把我们的孩子好好养大的...”,一股柔情就这么在这个铁血老人心中涌动着,仿佛那影象中的女子就在他面前一般,充满了深深的爱意。

忽地,一股似有似无的香味传了过来,这种香味不似郭青云所熟悉的任何一种香味,但却能够狠狠的勾引起一个人的食欲,让人止不住有一种想找到这股香味源头的冲动。随即皱皱眉头,收起手中的珠子,将手轻轻一招,一个身影凭空般地出现了他面前。

那身影在郭青云边附耳一番后就闪身而去,听闻后的这位郭家主人才皱眉渐展,呵呵笑了两声,说了句:“这人倒有点意思。”,在想起好几日未曾见到那小丫头了,于是便顺着那股香味源头寻了去。

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和众家仆正在厨房里大快朵贻,有说有笑,欢乐无比,却不知什么时候,厨房门口突然站着一位不威自怒的老者。却见这位老者头戴云宵巾,身穿紫云长袍,略显苍老的脸上一双浓眉大眼炯炯有神,神态飘逸,气宇不凡,如同鹤立鸡群般立于门前,正是郭家主人驾到。

郭青云的出现,吓得家仆们冷汗淋漓,室内空气为之一凝,连忙请安道:“见过老爷!”却是连嘴角的油渍都不敢擦,大气都不敢出,恭恭敬敬的在站一边。

而那一大一小两个人影却也随着众人的声音停了下来。小可人儿一看是父亲大人驾到,将手中一块正啃了一半的骨头往桌上一扔,跳下凳子,也不顾满脸酱汁的大花脸,直接向那老者兴冲冲跑了过去,撒娇道:“爹爹!”,却是也因为几日没见到爹爹,突见父亲前来探望,自是开心之极。

郭青云看见女儿,想起这从小就没有享受过母爱的孩子也甚是可怜,自己身为人父却不能常伴左右,心头却是一软,连忙蹲下身子将向自己冲跑过来的女儿抱住,然后慈爱的问小可人儿道:“好吃吗?”,眼中尽是溺爱关心之色。

“嗯,张叔叔做的可好吃呐...”小可人儿偎依在郭青云的怀里有些腼碘,但是眼神却出卖了这小家伙的小心思,一个劲儿的往桌上的那盘糖醋排骨望去。

用手擦了擦这小家伙小嘴儿边的酱汁,看着女儿的模样,到是对站在眼前的那人影感激了几分。只因这小家伙生下来就没吃过人奶,整个郭府一边要忙着办丧,一边又要忙着这刚出生的小生命,全府上下忙得乱七八糟,更是为了这小家伙的奶水操碎了心,当年换了好几个乳娘,小家伙却是只管哇哇大哭,连半滴都不肯入嘴,急得郭青云怒摔了好几件古董,重金悬赏,才由宗内得了一偏方,得以让这小家伙安安稳稳长至如今,却落下了偏食的毛病,小身子比起同龄的孩子要瘦弱了许多,今天竟是有史以来,头一次吃得这么开心。

也许是天见可怜,虽然小家伙生来命苦,但却拥有惊人天资,百寿宴更是被开阳宗大长老收为关门弟子,只待小家伙满了七岁,就要送入宗门成长为一代天娇,恐怕今后相见更少,是故这些年来,对这爱女更是百般呵护,有求必应,一切都随着小家伙的性子。让人安慰的是,这小家伙却并没有因为娇生惯养而难以调教,虽然小小年龄,却是乖巧懂事,让郭青云甚是安慰。

张大富看着眼前这郭家主人,不知怎么得,居然有一丝丝妒嫉。自己也是一个女儿的父亲,何尝不理解郭青云的心态,这些日子来和这小可人儿日夜相处,也是多多少少由仆人口中知道了一些关于小可人儿的事,这也不算什么郭家禁忌和谜密,只是鲜有提起摆了。特别是张大富初来这一方世界,情绪上极其压抑,却是将多日来对家人的思念寄托在了这小可人儿身上。

这世界,一饮一啄,或有天意,缘份这种虚无飘渺的东西,也许在张大富来之前,对缘份这种事情嗤之以鼻,断然不会相信,但这几日,通过所见所闻,对这世间的人生感悟却是和之前又有所不同,所以对待这种情感上的事,自是多了几分认真,不在用原来的心态来看待人和物,真正放下了些许心中的烦闷。

小家伙使劲的拉着父亲的手,走到张大富眼前,然后伸出另一只小手拉住张大富,一手郭青云一手张大富,站在两个大男人中间,仿佛拉住一生中最重要的两个亲人般,瞧瞧郭青云,接着又瞧瞧张大富,认真地说道:“珊珊最喜欢爹爹和张叔叔啦!”。

一个来自地球的男人和一个异界的男人,就这么初次见面了。一个拥有接近无穷的资讯和识知,一个拥有强力手腕和精于算计,一个恋旧多愁一个冷血残酷,本来是两个性格完全对立的两个男人,却因一个小女孩,被命运捆绑了在一起,更因为这个小女孩,爱恨情仇,掀起无尽腥风血雨,扰乱这一片星空。

命运的齿轮,不知不觉中,又向前跳动了一格...

张大富听到这句话,大感意外,没想道几日相处,却在小可人儿的心中有了如此重要的地位,于是蹲下身子,逗着小可人儿,用夸张的声音问道:“为什么哎?”。

小可人儿眼珠子转了转,用手绕了绕小脑袋,认认真真的想了想说道:“因为,因为,因为爹爹最疼爱珊珊啦,张叔叔能讲好多好听的故事,嗯,嗯,还能做好多好吃的呢!”。

听到郭小珊这句话,张大富到是没有什么感觉,而郭青云却隐隐感觉鼻子有一点酸,想到是自己到底还是陪女儿太少了,如今在女儿心中的位置,却是和这个不知来历的家伙相提并论了,内心深处不逸有一点点失落,好象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有那么一点点难受。

郭青云作为一个久居上位的强者,向来对感情压抑的极深,从来不在他人面前表露自己人性的一面。在别人的印象当中,他就是一位冷酷无情,深谋远虑的机械,此时此刻也是这样,但依然有一些情绪上的波动,在场的人却没有一个能够发觉。

强忍住心中的那一点点情感,郭青云不禁细细打量起女儿小手牵着的那个男人起来。很奇怪的发型,短短的发丝中暗藏着几根白发,脸宽耳大,皮肤却跟一个娘们儿似的白净有光泽,在看那双手,不似受过劳累之苦的人,在瞧那略显肥胖的身材,身上更没有半丝灵气,却是个废材。

郭青云寻思着,象这样的人也唯有是那些大户人家或者某个霸主的嫡亲,才能养得出来,霸主坐镇,那怕是个家族废材也衣食无忧,霸主陨落,则树倒猢孙散,生不如死,后半生凄惨无比的大有人在,却不知这个男人,是哪家大户人家,又或者说是哪个霸主的嫡亲,思索这一两年来的情报,却是没有哪个家族和霸主消亡,在联想管家的描述,却是相信了七八分,这男人十有八九是家道中落的天外来者。

心下却是放松了几分,那怕你背后有一个强大的家族或者霸主,在这里,是龙你也得盘着,是虎你也得趴着,又何况是一个家道中落,没有灵气的废材?有这一点点信息,对郭青云来说,这就足够了。

如果说张大富知道郭青云仅仅通过一面之缘,就能分析出这么非常符合常理的信息,虽然这些信息是完全错误的,但是也绝不会在有多余的交流,心机实在太深了。在地球上的时候,对于这种人,如果你不认为自己心机够深,最有效的办法就是敬而远之,因为实在太可怕了,你连别人什么都还不知道的时候,别人就把你打探的一清二楚,这还怎么玩?这就不叫玩了,而是找虐。

郭青云看着张大富,虽说不是好感有加,但也算是有礼有节,也不作做的说道:“小女这几日有劳先生照顾了,实在是感激不尽,老夫代小女谢过先生了,听闻张先生家逢大变,还请张先生节哀。”。

张大富连忙起身,顺手摸了摸身边小可人儿的头,不亢不卑道:“承蒙郭老爷关照,我和贵千金一见如故,自当如此。”

接着又微露难过之色说道:“唉!家门遭此巨变,唯有且走且看,在另行打算。”,声音中严然带着一丝沙哑和伤感。

“即然先生和小女甚是有缘,何不暂且安顿此处?一是小女自幼顽皮,管教不严,小女和先生又甚是有缘,二则是老夫俗事缠身,分身乏术,对小女亲近甚少,不若先生暂且居于此处,代老朽管考小女如何?”。接着看见张大富脸犹豫不决之色,又道:“至于钱财自是少了不先生的,你看如何?”郭青云此时抛出这句话来,却是前几日因为管家的禀报,在加上今日睹物思人,在看女儿的确对张大富比较亲近,心中有所思,才说出这番话来。

对于久居权位的郭青云来说,上位者,本就应该对事物当机立断,干脆利落,这种敏锐的观查和决策能力,让他渡了不少难关,而他也一直相信自己的直觉和判断,何况修行者,相信天人感应,缘份天定,是故也不是草率做出如此决定。

郭青云的这番话,大大出乎张大富的意料,脸现为难之色。因为通过这几日思考,张大富心中其实是另有打算的,相信以自己身为地球人四十多年来的经验,只要自己肯努力奋斗,也能够在这个异界快速站稳脚根,郭青云这一问,完全打乱了自己的计划,所以有些迟疑,说道:“这...”。

正思考该如何回答郭家这位当家主人的老张,突的感觉手被摇来摇去,却是眼前的小可人儿在两大人身边听到这番对话后,瞪着大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老张,眼中尽是可怜兮兮的乞求和期盼之色,同时小嘴儿紧闭,疯狂的点头暗示。

让刚想拒绝的老张心头一软,轻轻叹了声气道:“也摆,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有劳郭老爷了。”说摆捏了捏小可人儿的小脸蛋,而小可人儿则仿佛得到了心爱的玩具般,高兴的蹦跳了起来,露齿带笑,将又手拍的啪啪作响,嚷道:“太好啦,太好啦!天天都有好听的故事啦。”惹得两个年龄加起来一百来岁的老男人相视而笑,而众仆人们也想跟着发笑,却不敢笑出声来,唯有捂着嘴偷笑不已,让原本有些生硬的氛围顿时活跃了起来。

小可人儿更是高高兴兴的爬上桌子,夹起一块糖醋排骨塞进自己嘴里,然后又夹了块送到郭青云嘴边,含糊不清的说道:“爹爹也吃一块,好好吃的哟!”,拗不过爱女的郭青云只得张开大嘴,接受了女儿夹过来的那块糖醋排骨。

一股酸中带甜、香酥脆嫩的口感带着肉香,顿时在口腔里弥漫开来,郭青云只觉得味蕾如同久旱逢甘露,带着一丝清爽慢慢浸入到身体各处,全身的细胞如同被全部激活了般,欢快而跳跃着迎接这股清爽的到来。

突的郭青云身子一震,那种久违的感觉,要突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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