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次她醒来时,以为一切都只是梦,可是她看着屋内的摆设,她知道,她真的回不去了。
她有时候也会想,自己真的值得吗?不仅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连日常的交流都有困难,而且他还会怨恨她。
她有时候真想放弃啊,她有好多次买了机票,她有好多次已经就要坐上飞机了,可是,她最终,还是没有回来。
“清清,”胡恩秀把手放在沈悦清眼前晃了晃。
“啊?”沈悦清抱歉地笑笑,“刚才走神了。”
“清清,看你刚才想的那么入迷,是不是在想顾北年啊?”胡恩秀一脸八卦。
众所众知,女人天生就是爱八卦的,胡恩秀从来就不是一个例外。
沈悦清尽可能地露出一个得体的微笑,“不是,恩秀,你放心,我不会跟你抢顾北年的。”她真的没有这种心思。
他是她最重要的人之一,但是她爱他,从来不代表她会不顾一切跟他在一起。
感情这笔账本来就是算不清的,可是沈悦清偏偏把它算得清清楚楚。她在内心衡量的每一笔帐,都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她必须离开他。
怎么又想到他了。沈悦清摇摇头,“恩秀,我们就不要再说这些无关紧要的事了吧,好久没见,约个时间,我们一起出去玩吧。”
“好啊,就今天下午怎么样?”一说到玩,胡恩秀异常兴奋。
真是小孩子一样,沈悦清笑着摇摇头。“今天下午我还要工作……”
“没关系,我给顾北年打一个电话就好。”胡恩秀说着就掏出手机。
“不要,恩秀,顾总那么讨厌我,他肯定不会同意的,你现在打给他,无异于去找骂。”沈悦清解释道。
“你说的这倒是真的,”胡恩秀也表示赞同,“那怎么办呢,要不等到周末?”
“好。”沈悦清点点头。
吃完饭,沈悦清还要继续工作,胡恩秀和她告别,就离开了。
沈悦清一进公司,发现有好些人不怀好意地看着她。她有些莫名其妙。难道是……顾北年!
对,一定是!除了他,这里根本没有人认识她!
怎么办?想到即将到来的刁难,沈悦清有些无奈。她确实不怕麻烦,可是顾北年一直故意没事找事的话,她也会很烦。
果然,“沈小姐,顾总叫你去他的办公室。”
“好的。”沈悦清叹了口气,脚步沉重地向楼上走去。
沈悦清在门口呼出一口气,用指尖敲了敲门,“顾总,你找我?”
“进!”顾北年的声音没有什么异常,跟这次她回来之后对她的语气一样。
沈悦清微微放下了心,推开门,走进办公室。
“顾总,你找我过来有什么事吗?”沈悦清低低地问道。
顾北年正在审批手上的文件,没有搭理她。
沈悦清不再说话,安静地站在一边。
“沈悦清,”好半晌,顾北年放下手中的笔,“我和胡恩秀在一起,你会很开心是吗?”
“……”
“哑巴了?”顾北年从椅子上站起来,“你怎么不说话啊?嗯?”
他走到沈悦清面前,猛地掐住沈悦清的下巴,“说话!”
沈悦清的下巴被掐地生疼,但是她始终说不出一个简简单单的“是”字。
顾北年心里其实已经知道答案了。他冷哼了一声,“沈悦清,我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插手了?哦,对了,胡恩秀不是你最好的朋友吗?如果我碰了你,你说,她知道了会不会很伤心?”顾北年邪魅地说。
“不要!”沈悦清一下挣脱他的手,“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管你的事,求你不要……啊!顾北年!”
顾北年一直压制的怒火终于爆发,他猛地掐住沈悦清的脖子,一直把她推到墙边。他的眼睛已经出现血丝,他的嘴抿成一条直线,他的手死死地掐住沈悦清的脖子。
沈悦清的脸涨得通红,她整个人都喘不过气了。
在那种危急的情况下,沈悦清第一想到的居然不是自己要被掐死了,而是:不可以,不可以!如果顾北年杀了自己,一定要付法侓责任的!不行!
沈悦清用尽全力想拉开顾北年的手,可是没有一点用。
她的眼前一阵一阵黑。
就在这时,顾北年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他一下收回了自己的手,不自觉地后退了几步。
沈悦清靠着墙,慢慢地滑落在地上。她用手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顾北年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盯着沈悦清脖子上触目惊心的掐痕,身体一颤。他本能地想摸一摸沈悦清脖子上的痕迹。
然而,他的手还没能碰到她,沈悦清就向旁边躲了躲。顾北年的手就停在半空中。
沈悦清像只受惊的兔子,脸也通红,眼睛也红红的。
“……”顾北年张了张口,最后还是没能说出一句“对不起。”
沈悦清扶着墙慢慢站起来,她的眼神黯淡无光。
真没想到会有这么一天,她差点被自己最爱的人亲手杀死。她自嘲似的笑了笑,扶着墙,一步一步地,走出办公室。
顾北年的手轻轻抬了抬,又放下了。他亲眼看着沈悦清走出办公室,一句话都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