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照顾般若更加精心,两人不用说话只一个眼神就知道要说什么。深情而默契,偶尔也会有拌嘴,无非这个吃得少,那个不准吃,这个不好玩,你说的不对,斗嘴都像是打情骂俏。
足金和阿泰看着两人像过家家又傻又好玩。
只是有时候清风感觉这幸福都不太真实。
一日,清风和般若在院子里逗林鹤玩,清风抱住孩子逗引道,
“喊爹,快点喊爹!”
般若笑道“他这么小怎么会喊呢?”
树影里的人影晃动,
“什么人?”阿泰喊到,飞身追过去,却被一掌打到,
“朱雀!”阿泰喊到,
清风和般若心中正惊诧间,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般若!”
听到这声音,般若险些摔倒“林休!”
清风大惊,忙将孩子交给奶妈,奶妈赶快抱到屋里,关上门。
清风扶住般若,护住阿泰等人。
但见林休从高处飘落下来,一身绣龙白衣,面容清瘦,眼神狠厉地看着般若和清风。
“你,你,你”
般若惊诧地说不出话来,大脑一片空白,头痛欲裂。
清风忙揽住般若“般若。”
“放开她!我还没死呢!”林休抽出剑来指向清风。
风婆婆和鹤顶红赶过来,看到林休也惊诧的不知说什么好。
“你怎么才来,她等过你,而你没有来。”清风慢慢说道。“有些事情你先问清楚了再发火。”
“有什么好说的,连孩子都有了,秦般若,我被困在西域一年多,为了活着回来见你,我吃尽了苦头,你竟然背叛我,跟他连孩子都有了!我原以为是太后误解你,还去邙山找你,没想到,你竟然又跟清风在一起,你说过的话都忘记了吗?我们可是成亲拜堂过的,你生是我林休的人,死是我林休的鬼!”林休说完,一剑指向清风。“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阿泰跳过来,“小王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林休一掌打过来,阿泰一下被打出几步远,众人皆惊,林休的武功怎么这么厉害了!
般若哭道,“不要打了,你杀了我吧,是我没有等你,与他们无关!”
“般若,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有我呢。”
清风抱住般若,示意足金和鹤顶红将般若扶进房间。
朱雀和玄武一步到跟前拦住般若去路,
“王妃不能走!”
“她早就不是你们的王妃了,她现在是秦夫人。”鹤顶红无奈地说道。
“只要小王爷说是,她就是。”玄武冷冷说道。
“你们都疯了吗?不讲理啊,她已经和清风成婚了,你们早干什么去了?她无路可走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太后把她休了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她孩子没有爹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来?”鹤顶红说道。
“鹤顶红!”清风厉声喝道。
“孩子没有爹?你不是?般若!”
林休疾步走到般若跟前,盯着般若问道,
“那个孩子是谁的?他现在多大?”
清风走过来一把把林休抓过来,“你离她远点!”
林休反手就是一掌,清风躲过,
“你来晚了!”
两人打在一处,打斗声响,屋内孩子突然大哭。
般若忙去看,朱雀玄武却是不让,急得风婆婆忙走进屋去
这孩子哭的厉害,风婆婆忙喊般若,般若推开朱雀玄武跑进屋里,抱住孩子哄。
朱雀玄武要进屋,阿泰足金阻止打在一处,鹤顶红看着他们打斗连连叹息。
孩子还是哭,喂奶也不管用,般若急得忙叫,“大师兄,大师兄!”
清风一分神被林休打了一掌,正打在旧伤处。
清风猛然一口血吐出来,鹤顶红飞身上前挡住清风,
“林公子!够了!”
清风擦了下嘴,闪进屋去,见般若抱着孩子着急,忙接了过来哄抱。
林休推开鹤顶红也跟进屋来,鹤顶红紧紧跟上,
林休看到清风在哄孩子,不忍出手,冷眼看向般若,看般若全身心地看向孩子,都没注意到他进来,心中黯然神伤。
孩子哭闹慢慢停下来,好奇地看着周围,冲着林休笑着伸开小手,众人皆惊。
林休看到也不自觉地笑了。
般若一颗心跌落在地,血脉就是这么神奇吗?
清风看着林休笑的像回到了从前,心中凄然无声。便把孩子递给林休,
“抱牢了!”
林休手足失措,放下剑,抱住这个香香软软的宝宝,
“他多大?”
“八个月”
“叫什么?”
“林鹤”
清风看着林休一句一句答到。
“你?林鹤?八个月?”
林休看着怀里这个跟自己亲近的孩子,这眉眼这嘴巴…
“般若!般若!”林休抱着孩子走到般若跟前,
清风示意众人出去,他也走出去关上门。
“公子!”阿泰着急道。
清风背对着门不语,看向远山。
“孩子是我们的对不对?你说话啊”
林休几乎跪倒在地,
眼前的般若沉默的只剩眼泪。
“不是你的!”般若别过脸不去看他,
“是大师兄的,我早就想和大师兄在一起了,你走后,我就跟他私通了,我灌醉了他,所以有了孩子,后怀孕被玄武发现,我用左手信通知大师兄来救我,所以孩子不是你的。”
般若说着把从孩子从林休怀里抱过来,扭过身子不看林休。
“你胡说!你胡说!孩子是我的,我走的时候你说过等我的,这时间正好对上,他叫林鹤不是陆鹤,我不相信别的,但我相信清风的人品,他是跟我过命的兄弟!他会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娶你,但绝不可能在我刚走就跟你有事,你是爱我的,怎么可能去私通,孩子是我们俩的,你就是想骗我死心对不对?!”林休说道。
鹤儿又哭起来,
“你吓到他了!”
般若轻声埋怨道,忙抱住孩子柔声哄。
林休一把抱住般若和孩子掉下泪来,
“若儿,你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回来这么晚。”
般若也掉下泪来。
“你把孩子带走吧。”般若轻声说道。
“什么?你呢?你不跟我走吗?”林休惊讶道,“我来就是要接你回去的,不管之前怎样都怪我,你都是我的妻子,我们一辈子都要在一起的,更何况我们有孩子,孩子不能没有娘啊。”
般若搂紧孩子,眼泪掉下来,林休忙伸手去擦,般若用手挡开,
“我已经回不去了,我与大师兄已经成亲,现在他是我的夫君。我回不去了。”般若哭道。
林休满身寒意,“可是你也是跟我成了亲的,你是我的妻子啊,你只是因为走投无路才嫁给他的,况且他还有芙蓉,我们那么多恩爱的日子你都忘记了吗?我会让太后恢复你的名分。”
“我,我要对不起你了,你把我忘了吧,鹤儿你若想要你就带走,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般若转过头不看他。
“若儿,你怎么这么狠心,我拼了命回来就是为了你,我满心满意都是你,我什么都不计较,我们回去重新开始好不好?”林休哀求道。
般若转过头,定定地看着林休,
“我,我已经怀了大师兄的孩子,我走不了了。”
“你?”林休惊诧地看看般若,再看看她的肚子,
“你又想骗我?”
“真的,三个多月了。”般若泪眼看着林休,又低下头去。
“你们?”林休感觉如五雷轰顶,虽然知道他们成亲了,但是还是无法接受他们有夫妻之实的现实,竟然还有了身孕!
自己与般若成亲一年多都没有怀上,他们刚成亲没多久就怀上了!他们竟然真的是夫妻了!
林休头脑一片混乱,摇摇晃晃站起来,般若喊他他也不应,踉踉跄跄走出门去。
开门见清风,挥掌便打,招招狠戾,其他人近不得跟前。
般若忙招呼了奶妈看着孩子,她奔到门外,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林休,你住手!”
朱雀和玄武却拽住她不让上前。
清风却只是躲避,并不出击,处于被动,林休武功明显提高了很多,而且套路奇特。
“林休!你住手!大师兄受伤了你不要打了!”般若哭喊道。
阿泰飞身上前打林休,却不是林休对手,足金也赶上去,朱雀玄武见状冲上去。
院内一片混乱。
鹤顶红急得团团转。
般若正着急间,林休一掌又打在清风旧伤处。
清风一阵锥心剧痛,鲜血喷涌而出。
般若大叫着冲上前,“大师兄!”
林休后退一步,也有些心惊。
清风接连吐血,胸口一片殷红。
风婆婆忙给他检查,
“旧伤口,恐已伤及内脏。止血药,快!”
鹤顶红忙转身跑回屋,拿出丸药拍入清风口中,鹤顶红运了真气给他。
阿泰冲上前要跟林休拼命,被朱雀抱住,
“他可是你兄弟啊!要不是我家公子,大朝国早败了!你也回不来,我们找了你那么久,公子还为你伤心流泪,救了你的骨血,般若本来就是跟我们公子是一对,是你横刀夺爱,我家公子为你做了那么多,你为我家公子做过什么?!要是我家公子有个三长两短,邙山书院不会放过你!”
“阿泰!闭嘴!”清风挣扎着说道。
林休默然无语,清风不是打不过他,只是他不想打。
鹤顶红和足金将清风扶进屋里,躺在床上,
“给林休准备房间”清风低声说道。
“公子!”足金犹豫不肯去,
“去!”清风低声命令到,
鹤顶红叹口气跟出去。
般若坐在床边,红着眼睛,
“不要哭了,小心身子,没事的,林休一时气恼,我理解,他发发火会好一点。”清风说道,
“大师兄,你为什么不还手?你伤的这么重,”
般若掉下泪来,清风摸摸般若的脸,
“傻丫头,没事的,你去看看他吧,他的伤在心里。”
“大师兄,你为什么总是让着他?你明明想要我留下的,我们现在是夫妻啊!我跟他已经过去了,回不去了,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在鹤山过一辈子。”般若认真说道。“我知道他会难过,但我和他缘分已尽,鹤儿他想要就带走,我和你在鹤山,还有我们的孩子。”
般若把清风的手摁在隆起的肚子上。
清风艰难地笑着,
“傻丫头,有你这些话,我就很知足了,很幸福,上天已经很厚待我了,让我能和你在一起,每一天我都感觉很珍贵,你不要为难,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就好。”
“大师兄,你不要我了吗?你答应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啊。”般若眼泪涌上来,
“傻丫头,我怎么会不要你呢?疼你还来不及,不要哭了。”
清风握握般若的手,心中惨然。
鹤顶红和风婆婆给清风煎药,默然无语,都觉得不知该如何是好。
“清风不知怎么想的,竟然让林休住下,脑子被打坏了吧。”
鹤顶红虽然也同情林休,但是这一年多看到清风和般若如此恩爱默契,觉得林休就不该来。
“唉,谁能想到,真是造化弄人,清风这孩子太苦了!才过几天好日子。”风婆婆叹息道。
玄武打水进房间,整理房间,
“王爷,您要住下吗?”
林休抱着胳膊站在窗前,不说话。
他看到奶妈和丫鬟抱着林鹤在院子里玩,小家伙圆乎乎的甚是可爱,咿咿呀呀地摇着小手。
“这是我的儿子?”林休说道。
朱雀看着外面的孩子,“跟王爷确实很像。”
林休走出去,仔细看这个小婴儿。
奶妈紧张地看着他,想要走,被朱雀制止住,
“你不要怕,让王爷瞧瞧。”
小林鹤又冲着林休伸出小手笑,林休情不自禁地伸手抱了过来,
“是我的儿子,他认识我,喊爹!”
朱雀玄武看着微微笑。
奶娘听了一惊,又不敢说,看着这孩子跟这个被称作小王爷的人确实有些相像。
清风喝过药睡着,般若给他盖好被子,走出来。
看到林休抱着林鹤逗笑,一阵难过,低头想要走回去,却被林休抱着孩子挡住,
“若儿,”
孩子看到般若,小手张开冲着她咿咿呀呀地笑着要抱抱。
般若只好接过来,笑着哄孩子。
“我们到里面说话。”林休说道,
玄武示意奶妈接过孩子。
般若只好跟进去,朱雀关好门,和玄武守在门外。
“若儿,”林休转身一把抱住般若,
“我想你想得好苦!”
林休眼泪滚落而下。
般若想要推开他,却推不动。
“不要动,让我抱一会儿。”林休紧紧搂般若在怀里泪水簌簌而下。
般若甚是心疼和难过,林休也是无辜的,他并没有辜负她,他拼死回来就是为了她,而回来却物是人非。他的难过她知道,但是她既然已经辜负了他,那就不能再辜负大师兄了,只能对林休狠心一些,绝情一些。
“事已至此,你也不要难过了,是我无情无义,辜负了你,我这样薄情寡义的女人不值得你这样,我们夫妻缘份已尽了。”般若说道。
“我不信!你在骗我,我们那么恩爱,你怎么可能这么短时间忘记?你连孩子都骗说不是我的,你故意说些狠心的话就是想让我离开。你跟清风不过才半年多的夫妻,你肯定是不得已的,不怪你,我理解你的苦楚,但是鹤儿不能没有娘,我也不能没有你,若儿,你回来好不好?”
林休眼泪簌簌而下看着般若。
“可是大师兄怎么办呢?我已经对不起你了,我不能再对不起他了,况且我已经怀了他的孩子,我怎么能回去呢。”
般若抬起头看着林休,这也是深爱着她的人啊。
“他还有芙蓉,他是掌门人,他早晚要回邙山的,你肚子里的孩子你不用担心,你生下来就好,他可以视鹤儿为己出,我也可以。只要你跟我回去,我们像从前一样好好的在一起。”林休说道。
“我哪里也不想去,我就想在这里。”般若说道。
“那也没关系,我在这里造别院,我跟鹤儿就陪你在这里,我们哪里都不去。”林休搂住般若柔声说道。
般若泪眼看着林休感觉恍然若梦一般。过去的点点滴滴从心底的角落抖落灰尘立体起来,鲜亮起来,熟悉的感觉一点点蔓延开来。
般若仔细打量着林休,伸手抚摸他的脸,是他,是她的夫君。
她曾朝思暮想痛断肝肠的夫君,她想着一生同生共死,永不相负的夫君,给予她无限柔情和宠爱的夫君,那个拼尽全力护她周全的夫君。
林休看着般若眼神变化,双目如蒙上了雾气般氤氲散开来,化作柔情蔓延到眼角眉梢,是他的若儿,他朝思暮想视作生命的若儿。
他慢慢低下头,靠近那殷红,轻轻吻上去,般若慢慢闭上眼睛。
久违的重逢都是故人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