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夹杂着暴怒的拳并没有如期落在江云身上,而是狠狠地砸向了地面,这一瞬间,贺赫用尽了全力,血肉碰撞上坚硬的地面,发出“咔嚓”的声响,一时间,血涌而出,骨骼错位。
“呵,你是想杀了我吗?”她嘲讽地笑着,“那你把我杀了吧,都杀了吧!”她仍然在激怒着贺赫,虽然刚才贺赫暴怒的一拳让她感到了震慑,但她还是不知死活的说着那些阴阳怪气的话语。
贺赫的眼里都是猩红之色,“我说了,你的性命我始终都珍惜在心,那旁人的死又与你何干?她既然做了我青龙帮的奸细,那我扫除异己有错吗?”他的解释江云一句都听不进去,她只是不住的摇头,心里荒凉一片。
她知道,她都明白,日后,若是她也被发现了,那么估计这也就是她的下场吧,可是她后悔啊,明明几日前丽珠姐还是好好的,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她触碰过她温热的手掌,她听到她一如既往的话语。
可是!才短短几日后,伊人已逝,她们就已经阴阳相隔了!她后悔为什么自己不早些去救她,为什么没有拼尽自己的全力,就这么一念之间,就造成了永远永远无法挽回的局面,成为了她心中永远的痛。
贺赫止不住她的挣扎,一发狠将她紧紧禁锢住,然后火热的唇贴紧了她的双唇,攫夺着她口内的空气,不断沉沦。
江云蓦然被吻住,不停地挣扎,但贺赫却完全控制住了她,她完全动弹不得,“唔……”她喉咙里发出挣扎抗拒的声音,却没有被重视,她的牙关被贺赫的舌撬开,她没办法抗拒,只能狠狠地咬下去,血腥的味道不断蔓延在两人的唇齿间,但贺赫仍然没有退缩,他不断加深这个吻,不管不顾。
江云拼命挣扎无果,直到自己没有一丝力气,瘫软在贺赫的怀里,她的眼里只有一片苍白的空洞,没有一丝丝神采,贺赫珍爱地帮她理了理额间的碎发,把她嘴角的血迹轻轻擦去,然后随手擦拭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血迹,将江云打横抱起。
江云听之任之,只是一句话都不讲,显得落寞极了,贺赫摸了摸她红肿的唇,又在上面落下蜻蜓点水般的一吻,“你信我,我会对你好的。”他的承诺落下,只是不知道江云听进去了没有。
见江云毫无反应,贺赫也不急,他把江云抱回了会仙居,给她擦拭脸旁,然后将她抱到床上,褪去鞋袜后,贺赫他自己也准备上床,如往常一般将江云搂住。
江云终于动了动,她往床内侧缩了缩,然后发出机械而又沙哑的声音,“你出去,”此时的江云已经显得十分冷静,“你让我一个人静静。”
贺赫听到江云愿意开口和他说话,本已十分惊喜,但听到这是驱赶他的话,他的脸色沉了下来,桃花眼危险地眯了起来,显得骇人却又妖冶。
他盯着江云看了许久,江云也没有其他反应,最终贺赫只好妥协,他起身下床,穿好鞋袜,然后替江云把被子掖好,张了张嘴。
“夜里凉,你不要蹬被子,小心着凉。”贺赫一张嘴,那声音居然也意外地沙哑。
说完,他也只好转身出了江云的屋子,等贺赫一走,江云便窝在了床边一角,把自己蜷缩地尽可能的小,仿佛这样她才能有足够的安全感,她低低地呜咽着,无尽的埋怨后悔袭击着她。
她脑海里只有她见到的章丽珠的最后一面,她躺着冰凉的地上,悄无声息,无助却又凄凉。
这一夜,江云不知自己是梦是醒,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天也亮了,冬日的天总是亮的晚些,清早的空气也冰凉刺骨,就像是江云的心境一般。
江云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本以为泪水早已干透,却还是摸到了一手的湿意,她的眼睛早已红肿干涩,连视物都有些模糊,这是江云出任务以来第一次遇到这样的挫折,第一次眼睁睁的看着别人死在自己的眼前,而她却无能为力。
她觉得自己实在太过颓废,便想下床洗一把脸,却没想到,她刚刚迈下床,就身体一软,眼前一黑,就这么软绵绵的瘫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猛地推开,一个人影朝着江云飞奔而来,这是江云昏迷前的最后一个视像。
是贺赫,他昨晚便守在江云的房门口没有离开,他担心她会想不开,担心她会有什么不测,所以一直都没有离开,哪怕更深露重,哪怕江云并不领情。
江云昏迷前轻轻笑了一声,他这又是何苦呢?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她?这之后,她便不省人事了。
贺赫急忙把她抱起,让贺泉去找大夫,他摩挲着江云的手,默默的在心里承诺着,我绝对,绝对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可这又是何苦呢?一个想着逃离,一个又偏偏不肯放手。
贺泉很快就把大夫带来了,老大夫被他快马加鞭地一路颠着过来,老大夫的骨头都要被他颠散了,“这个小兄弟,我年纪都这么大了,你慢点,你慢点儿啊!”他向贺泉讨着饶。
但贺泉因为贺赫的嘱托而只能驳回老大夫的请求,“大夫,人命关天,不急不行啊,您忍着些,回头我们帮主给您丰厚的酬劳。”
老大夫知道自己再说也没有用,只能苦着一张脸默默受了。
老大夫一到就被带到了江云的病床前,江云脸色惨白,只有一双眼睛红肿的厉害,显得格外楚楚可怜。
老大夫隔着一张丝帕,搭上了江云的手腕,细细替江云把起了脉,他一手拈着自己的胡须,双目微阖,显得尤其的仙风道骨。
“大夫,她怎么样?”守在一旁的贺赫见老大夫迟迟不说话,忍不住开口问道。
老大夫不悦地睁开眼,示意他噤声,贺赫立马听话的闭上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