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三夜过去了,慕容煜依然昏迷不醒。
南诏国大皇子慕容豪带人守在殿外,随时关注着慕容煜的生死,欲夺取南诏皇位取而代之。
一时间,皇宫内外剑拔弩张,宫变随时都有可能发生。
顾子骞星夜兼程去宫外请来了一名仙风道骨的名医。名医先以银针护住了慕容煜的心肺,又用内力逼出了他体内的毒并配以名贵的中药。
又过了几日,慕容煜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的第一眼,脑海中浮现的画面,便是南宫若雪手持利剑狠狠地刺向自己的心窝。
而自己身体的那个部位至今仍保留着一道伤疤,那伤疤是当年他为了救她取一碗心头血留下的疤痕。
若问这世间,有什么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最心爱的那个人对你的背叛。
他明明为了她连心都掏出来了,可是她要的却是他的命。
慕容煜捂着胸口刚要起来,一旁的宰相急忙跪下劝道:“陛下,你伤势未曾痊愈,还是卧床休息的好。”
慕容煜却只是问身边的顾子骞:“她……,怎么样了?”
顾子骞跪下道:“陛下,公主殿下已经被押入天牢,子骞曾关照过不曾用刑……”
慕容煜松了口气:“来人,给朕更衣!”
众臣子跪下道:“陛下伤势未愈,还是……”
慕容煜怒道:“朕说了,立即更衣!”
幽暗湿冷的天牢里,被吊在铁链上的白衣女子正昏睡着,两只白若莲藕一般的手腕已经被冰冷粗砺的铁链勒出了深深的血痕。
忽然之间,铁栏外面火把亮起,四周被映照的如同白昼一般。
天牢的铁门打开,慕容煜穿着一身黑色莽服,面色暗沉,仿若从天而降。众狱卒皆跪地:“叩见陛下!”
他缓缓走至南宫若雪跟前,注视着被铁链吊起的她,冷冷的问道:“她昏睡了多久?”
狱卒跪下道:“回陛下,公主殿下仅清醒了片刻,便一直昏睡。”
慕容煜下令:“给朕弄醒她!”
狱卒道:“是!”他拿起一桶冷水用力泼向南宫若雪。
她柔弱的身子颤栗着,终于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慕容煜走过去,用力扼住南宫若雪的下巴,极为痛惜的摸了摸她湿淋淋的发丝低吼道:“告诉朕,你到底对朕有几分真心?”
他得手用了几分力,南宫若雪忍着痛,不可置信的摇头:“陛下,若雪对你的心,天地可鉴!”
慕容煜怒极反笑:“天地可鉴?笑话,既如此为何要取朕的性命?你告诉朕,是长公主殿下迫你的吗?”
南宫若雪摇头:“陛下待若雪情深似海,若雪怎会有伤陛下之心?”
“情……深似海?”慕容煜狂笑着一把推开她:“来人,给朕拿软剑来!”
狱卒立即将南宫若雪的软剑盛了上来,慕容煜指着至今仍染着血迹的软剑怒吼:“南宫若雪,你睁大眼睛看看,这剑上还流着朕的血,你的剑锋就砍在朕胸口的疤痕上,而那条疤痕是昔日朕为了给你治伤取心头血而留,朕把心都掏给了你,你带给朕的又是什么?”
慕容煜惊怒之下扯动了伤口,他手捂胸口,再一次靠近她,用另一只手抚摸着她洁白如玉的脸颊尽力将怒气压下,柔声问:“若雪,你怎么忍心伤了朕呢?这些事朕都可以既往不咎,你给朕说一句实话,是不是长乐国长公主殿下胁迫你取朕的性命?”
南宫若雪苦恼的摇摇头:“陛下,若雪真的什么都没做,长公主殿下更没有胁迫我。”
慕容煜的手自她的脸颊无力的垂下:“好,既如此,就休怪朕心狠!”
慕容煜下令:“来人,上鞭刑!”
顾子骞慌忙跪下:“陛下,万万不可,求陛下三思,公主乃千金玉体……”
慕容煜冷笑:“她是千金玉体,朕的身体便可以任她刺杀吗?”
狱卒取来长鞭狠狠地抽打在南宫若雪的身上,白衣纷飞处,鞭痕刺目,深可入骨。
南宫若雪虽极力咬牙撑着,还是忍不住惨叫出来,口中低吟着:“不……不……不要……”
今生穿越来此,她不要如此凄惨的下场,她不要忍受酷刑,她只是想和最心爱的那个男子相依相伴,这样凄惨的人生,明明不是她想要的。
慕容煜缓缓闭上眼睛,每一鞭都狠狠地抽在她的身上,也抽在他的心口上,这种深入骨髓的痛楚并不比那刺在胸口的一剑来的更轻。
“住手!给朕住手!”他怒吼。
眼前的白衣女子已是鞭痕累累,她,已经被打昏了过去。
“陛下,还继续吗?”狱卒问道。
慕容煜沉痛的挥挥手:“带下去!没有朕的指令,谁也不许再对她用刑。”
“是,陛下!”
她昏睡在铁栏的一角,满身都是伤,额上冒着冷汗,发丝和衣服已经湿透,水淋淋的挂在身上。
狱卒将冷饭端过来喊了几声,里面却毫无动静,一连五天都是这样。
“她……她不会是已经死了吧?”狱卒怕了,却也不敢动她,据说这女子还是尊贵的公主,竟然遭受这样的罪,造孽啊!
第六天,南宫若雪终于清醒过来,身上的伤口已经结了痂,可仍然疼的钻心,最难过的还是被伤了的那颗心。
那一夜,她有多久没见他了,她明明就睡在他的身侧,枕着他得臂弯入眠,他明明对她那么温柔。却为何睁开双眼她就落到了这般田地,难道是他故意谋划,始乱终弃,最后再依此找到讨伐长乐国的理由。
可他明明说过,此后会放她回国,还要去长乐国求亲,风风光光的求娶她,为何又突然变了,她百思不解。
铁门间传来响动,顾子骞偷偷走了进来,他将一串银子交给狱卒,狱卒不敢收,叩头道:“顾侍卫,您是陛下身边的人,有事吩咐便是,何须如此?”
顾子骞硬是把银子塞给狱卒:“里面的女子是对陛下重要之人,还需狱官好好照应着,平日饭菜也需干净爽口,若有闪失,你我都担待不起。”
狱卒点头,收起银子请顾子骞入内,顾子骞沿着潮湿阴暗的通道走到关押南宫若雪的铁栏前。
他双眸潮湿跪地道:“公主殿下,奴才失职,没能护公主殿下周全。”
南宫若雪虚弱的站起身来:“子骞哥哥,快快请起,这不能怪你。”
顾子骞将一个包裹打开,将一瓶药塞进铁栏里面:“公主,这是治疗外伤的药,你涂在伤口上。还有这几件衣物被褥,是奴才让清荷找来的,夜里天凉,公主一定要爱惜身体,子骞自会想法子恳求陛下放公主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