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师太:“要救她的命只有以银锥刺入心脏,取一碗心头之血,再以心头之血做药引,别无他法。”
慕容煜立即扯开胸前的衣襟:“既如此,那就请师太立即取血。”
子衿师太望了他一眼道:“公子可想好了?这种锥心刺骨的巨痛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承受的住的。”
慕容煜点点头:“师太无需多说,赶快取血吧。”
子衿师太点点头,命书童去取一方干净的帕子,她将帕子塞入慕容煜的口中,令他将身体伸平躺于床榻。
又命书童取来油灯,她拿起银锥在油灯上烤了,对慕容煜说道:“忍着点!若疼的受不住可以取下嘴里的帕子叫出声来。”
银锥初入脊骨,慕容煜并未有什么感觉,直到巨痛侵蚀到他得每一个毛孔,让他生不如死。
他紧紧咬着口中的帕子,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全身的衣服皆被汗水浸湿,两只手拼力的握着床榻……
过了约半盏茶的时间,子衿师太终于说道:“好了,心头血已取,老身马上给公子止血上药。”
慕容煜虚弱的点点头,脸色白的吓人,再没有半分的力气。
子衿师太回头看了一眼,朱红色的檀木床榻上留下了两个深深的掌印,就如同用刀刻上去的一般。
她叹口气,命书童去将昔日腌制的野鸡炖了,用文火煨两碗鸡汤。
她连夜赶制解药给那女子服下。
十几个时辰以后,南宫若雪终于缓缓的醒了过来,她发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空气中漂浮着一种好闻的淡淡的花香。
她穿好鞋子走出去,看到外面的院子里种满了各种各样叫不出名字的花草,几只彩蝶在花间飞舞,抬起头来能看到湛蓝的天空,飘飞的云朵和苍翠入云的山脉。
南宫若雪不禁在心底惊叹:这里真的是人间仙境。
一个年轻的小书童端着一碗药走过来笑道:“小姐醒了,快点喝药吧!”
南宫若雪接过药问道:“小师傅,这是什么地方,为何这样美?”
书童笑道:“这里是翠云峰的迷魂谷,我师傅在此隐居多年,喜种花草,所以这里天天让她摆弄的像是园林一般。”
南宫若雪:“原来你师傅就是传说中的子衿师太,定是她救了我一命,她在哪里,我要当面向她道谢。”
书童笑道:“我师傅正在修炼,小姐还是不去打扰的好,你的毒能解得也多亏了和你一同来的那位公子,他竟取了自己的心头血给你做药引,真的对你可谓情深似海!”
南宫若雪吃了一惊:“小师傅,你说的话可当真?”
书童笑了:“当然是真的,他带你来这里,体力本就消耗殆尽,又被银锥刺伤,流了那么多血,如今尚在昏睡。”
“他……他现在在哪里?”
书童用手轻轻一指:“就在你身后的房间里,和你刚才躺的地方只隔了一个珠帘。”
南宫若雪掀开珠帘踏进去,看到慕容煜静静地躺在榻上,他双眸紧闭,双唇失去了血色,俊逸的五官轮廓看上去甚是憔悴。和昔日那个神采飞扬的男子竟然像判若两人。
她的心如同被一双无情的手抓挠着,一时间感动、愧疚、忧虑,还有一种别样的情愫,让她有些惶恐不安,无所适从。
“别打扰他,让他睡一会吧!”小书童说。
南宫若雪点点头:“小师傅,他没事吧?”
书童点点头:“放心吧,他只是疲累过度,失血过多,睡两天会没事的。”
“你若真的不放心,就随我去山间采一些补血的药给他服用。”
南宫若雪点点头。
小书童背上一个竹蒌,南宫若雪跟在她的身后,顺着一条山涧小路一直往山坳深处走去。
在一处石壁上,小书童发现了一株长着翠绿叶子开着紫色小花的植物。
书童对南宫若雪说:“这是鸡血藤,它的作用在于根部,将根部切开搭配枸杞和红枣一起煎水有补血的功效。”
药物采回来,放在沙煲里煎,南宫若雪在院子里,抱了一把干柴放在火炉里点燃,拿起芭蕉扇手忙脚乱的扇动。
但这火势好像并不听她的话,反而越扇越灭,不一会儿便浓烟滚滚,呛的她眼泪直流,脸上也沾满了灰尘。
小书童见她忙乱成这样,忍不住哈哈笑道:“小姐定是出生在富贵之家,没有干过这样的粗活,把扇子给我,还是我来吧。”
南宫若雪端着煎好的药,一点一点的喂进慕容煜的嘴里,喂完药用手帕擦干他嘴角的药汁,注视着眼前这张极为好看的面容,真的有些害怕,害怕他再也不会醒来。
慕容煜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南宫若雪正坐在床边托着腮打盹,抬起的衣袖里露出洁白若莲藕一般的手臂,而一张小脸却脏兮兮的,像是抹了一层烟灰。
他稍微一动,胸口便是一阵刺痛,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南宫若雪猛然睁开了眼睛,见慕容煜竟然已经坐起身来,遂惊慌失措的喊道:“三皇子,你醒了,你,你身子还没好,快点躺下。”
慕容煜笑了:“无妨!”
南宫若雪见他用手捂着胸口的位置,忍不住问道:“你,你那里是不是疼的很厉害?”
慕容煜摇摇头:“好多了。”
南宫若雪眼圈红了:“对不起,都是为了我。”
慕容煜摇头:“不,不怪你,我是心甘情愿的。”
南宫若雪:“我知道,我的命是你救的,若是没有你,我早就毒发身亡了,你我萍水相逢,为何要对我这样好?”
慕容煜深深的望着她,半晌才说:“我也不知道,我慕容煜这半生从未为了一个女子这样担惊受怕过,你当时趴在我肩上,气若游丝,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竟然害怕的要命……。”
南宫若雪想起被他抱在怀里的感觉,忍不住脸颊绯红,竟然再也不敢和他对视。
她匆忙说:“我出去看看鸡汤熬好了没有。”
慕容煜却轻轻扯住了她的衣袖,南宫若雪脚步一滞,心中狂跳不止,却听他笑道:“你最好先把脸洗干净,脸上红一道,黑一道像个小花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