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打孙悟空拜了师,每日除了听菩提祖师的讲经,便是与师兄们识字学礼、讲经论道。
除此之外的空闲时光,孙悟空就在斜月三星洞内扫地锄园,养花修树,寻柴燃火,挑水送浆······
不知不觉在这三星洞内已是度过数年。
这一日又是祖师讲经,如往常一般,祖师口绽金莲,大道真理随即而出。
孙悟空蹲坐一旁听讲,听到妙处忍不住手舞足蹈起来。
菩提祖师看在眼里,讲授完毕后故意点起孙悟空:“悟空!怎的颠狂跃舞,不听我讲?”
未等孙悟空回答,人群之中便有人阴阳怪气道:“不过是只猴子罢了!天性如此!怕是难以听懂祖师所讲的大道真理!”
孙悟空不管他人的嘲讽,起身行礼,说道:“弟子诚心听讲,听到师父所讲妙处,喜不自胜,故情不自禁手舞足蹈,还望师父见谅!”
菩提祖师点头,又道:“既然你能听出妙处,今日便传你一道术!你且先说说自己到三星洞多久了?”
“多久弟子不知,只知后山的桃子吃了七回了!”
“如此说来你进洞也有七年了。说吧,想学什么道术?”
孙悟空想了片刻,不知该学些什么,只好说道:“但凭师父做主,只要师父肯教,弟子便就学了!”
菩提祖师信手拈来:“道门三百六十傍门,皆可成正果!不如教你个'术'字门道如何?”
孙悟空不解便问:“何为术门之道?”
祖师回答:“'术'字一道,学成可知趋吉避凶之理!”
孙悟空又问:“此道可否得道成仙,世间无敌?”
祖师道:“不能!”
“不学不学!”孙悟空连连摆手。
菩提祖师只好作罢,又想起一道:“教你'流'字门道如何?”
“可否成仙,世间无敌?”
“'流'字道可学成朝真降圣,但若想要世间无敌也只是壁里安柱罢了。”
“如此说来,不学也罢!”孙悟空又是拒绝。
菩提祖师皱了皱眉:“那教你'动'字门道如何?”
“可得无敌否?”
“此欲无敌也只是镜中花水中月。”
“不学不学!”孙悟空竟然又是拒绝。
菩提祖师闻言,咄地一声从讲坛上跳下,手持戒尺,站定在悟空面前,戒尺指着悟空:“你这泼猴!这也不学,那也不学,还说全由我做主,你是要怎的?”
祖师再往前快走两步,用戒尺在悟空头上打了三下,然后倒背着手,走入静室,将大门一关,撇下众弟子而去。
剩下那一班听讲的弟子被唬的一愣一愣的,一个个面露惊惧之色,都埋怨悟空道:“你这泼猴,真是不知好歹!师父传你道法,本就是十世修来的福分!你竟不学?不学也罢,还敢与师父顶嘴?这下冲撞了师父,不知他几时才出来啊!恐怕以后师父再不出来讲道!”
此时周边师兄们都在唉声叹气,个个都嫌弃他,只有吴刚师兄在孙悟空身旁安慰他。
但是孙悟空却一些儿也不恼火,只是给周围师兄陪着笑,也不管周围人的冷嘲热讽。
众人不欢而散,做完修行便各自回到住处。
待到天黑,孙悟空却仍是未合眼睡觉,躺在床铺上养神。
金蝉提醒孙悟空已到子时,孙悟空爬下床,穿好衣物,小心翼翼地翻出后窗避免弄出声响,然后径直往菩提祖师的住院奔去。
来到后门处,只见后院大门半开半闭。孙悟空欣喜地同金蝉说道:“果不出我所料!师父要给我传道,所以特意留了门给我!”
孙悟空轻推院门,走到祖师寝室之外。透过窗子看见见祖师蜷局身躯,朝里睡着了。悟空不敢惊动师父,就蹲坐在门槛上。
那祖师不多时便醒来了,伸展两足,说道:“难!难!难!道最玄,莫把金丹作等闲。不遇至人传妙诀,空言口困舌头干!”
孙悟空见菩提祖师醒了,应声叫道:“师父,弟子在此等候多时。”
祖师听出声音是悟空,起身披上衣物,盘坐喝道:“你这泼猴!深更半夜不在寝处休息,跑来我这后边作甚?”
孙悟空说道:“师父昨日坛前暗示弟子,教弟子在三更时候,从后门里进来传我道理,故此才大胆拜于师父门外!”
祖师听完后十分欢喜,暗自寻思道:“这猴头不愧是天地生养的!不然怎么能猜透我的谜语?”
孙悟空说道:“此间没有别人,只有弟子一人,望师父能传与我得道成仙、世间无敌之道,弟子永不忘师恩!”
菩提祖师道:“昨日如此多的道法不学,此是为何,你且先道来。”
孙悟空道出原委:当初离开花果山并非本意,迫于混世魔王的威胁这才出海学艺,而海上的经历以及在人间的所见所闻也让他心中坚信唯有得道成仙,世间无敌方能保全自身以及亲人朋友。
菩提祖师听完后也是一阵唏嘘,感叹孙悟空不忘初心。
沉吟片刻,祖师说道:“既然如此,今日你也有缘,既然能识得暗谜,你且进来,仔细听好,我传与你修道成仙之术。”
孙悟空推门而入,跪于床榻之下叩头谢师,洗耳恭听。
菩提祖师手指冒出金光,指在孙悟空眉心处,口中也是不停念诵,一篇《大品天仙诀》即刻印在孙悟空脑海之中。
祖师说破成仙根源,心灵福至,一时之间悟空脑海之中也是异常通透,领悟片刻后孙悟空再次对菩提祖师拜谢,然后走出后门。
此时东方天色渐亮,西边天上金光大显明。
孙悟空按着来时的路,转到窗前,轻轻的推开窗户,然后跃回了住处。
孙悟空坐回寝室床上,一边闭目养神,一边在脑海之中回忆仙诀。
此时仙童也在外面呼喊道:“天亮了!天亮了!起耶!”而其余师兄却还正在睡梦之中,浑然不知悟空已得了好事。
孙悟空起身按照以往日常,洗漱完毕后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做些杂活,一切照旧,好似无事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