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咱商量过的那个。”我着急的想比划着啥,但在狄营不能直接说出口。山木一把将我推在墙上说道:“我警告你,你可别想着污蔑我,我不管你们之前商量了什么,这事与我毫无关系!请记住,你们要是敢搞什么幺蛾子,休怪我做事不留情面!”看着山木凶狠的样子,我忽然明白了什么。
我急忙解释道:“羿大人,我想你误解我的意思了。我们之前不是商量过,咱要想办法把咱们的礼物送到大帅面前,以表示咱们的诚意么?”山木顿了顿,恍然大悟道:“哦~你说的是那件事啊,说事就说事呗搞得神神秘秘的,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再商量啥见不得人的事呢。下次再这样,掌嘴。”“是,羿大人教训的是。”我随声附和道。
“难得,让你们费心了。”札木卡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帐篷门口,“不知道昨晚休息得可好?我看这两位小兄弟,脸上还带有倦容啊。”“札木卡大人,他们两个胆儿小!昨晚跑出来的时候啊,就让太康派来的追兵吓个半死。这不,刚投身到大人您的庇护下,怕是还惊魂未定呢!”山木接话道。
“哦?”札木卡饶有兴趣地盯着山木,“你,好像很了解他们的样子。”
山木顿了一下,说道“嗐!这两个是我之前的亲信手下,来投诚的时候啊就是跟他俩商量来着呢!”
“哦~原来是这样。这里不方便说话,各位可移位到我的帐中,咱们,先唠会儿磕?”札木卡说道。
“能和大人唠嗑是我们的荣幸,在下不胜感激!”山木抱拳道,我和钱亮亦抱拳道。
札木卡帐中的布置可要比士卒的精致多了,似乎比太康公子的还要好。大帐的两边摆放着案板,座位上披着的都是精致的兽皮。而帐中央札木卡自己的位置上,披着的则是极少遇到的虎皮。老虎这种生物力量强大,数量稀少,它们的皮毛自然也是极难获得了。
“别客气,坐吧。”札木卡说道。
我们三个并排坐在了右手边的座位上。我已经很少说话了,就怕自己说错了些什么。不多时,门外走进来几位精壮汉子,拿着几个酒坛,在我们每个人面前放了一坛。“这可是上好的美酒,尝尝。”说完,札木卡拿起手边的坛子,往后一仰,“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不多时,札木卡将坛子翻了个面,滴酒不剩,札木卡甚至脸都没红一下。
“好!大人真是海量!”山木第一个称赞了起来,我和钱亮接连称赞了起来。“就冲着大人这份豪气,这坛酒,我干了!”说完,山木也“咕咚咕咚”的喝了起来,喝完,他也将酒坛翻了个面——一样滴酒不剩,但山木的脸却变得通红。
“啪,啪,啪。”札木卡鼓起掌来:“原以为你们夏国人不擅饮酒,今日看来,竟是我多虑了。我札木卡冒昧的问一句,不知你如何称呼?”
“我……我叫羿,是……飞鹰队……的队长。”山木可能真的喝醉了,话都开始说不清了。我心里暗暗着急,万一山木说漏嘴了怎么办?“呀!你们是飞鹰队的人?这飞鹰队可是有名的紧呢,曾经的夏军面对我们,从来没敢出营。就你们飞鹰队,一仗就让我们吃瘪。听说他们的队长羿,不仅智谋过人,他的弓箭更是出神入化箭无虚发。我札木卡早想结识这样的英雄人物,今日幸会了!”不得不说,这札木卡倒是挺会说话的,说得我差点飘到天上了。
“唉,往事如烟,咱都离开那个狗屁夏王了,还谈什么飞鹰队?”山木醉醺醺地说道,“这太康,根本不把我们当人看!把人当畜生看待!我们吃的那叫什么,畜生都不吃的东西!这样的人,我们怎么能跟着他干?其实我早他妈地想跑了,奈何这太康管得严没机会。这不昨天刚逮着个机会,才想办法溜了出来……”
“什么机会?鄙人倒是很感兴趣,羿队长你的故事呢。”札木卡问道。“哎,这故事就没什么意思啦,说出来,札木卡大人怕是会觉得无聊。”我赶忙打个圆场——这件事当真没想到过,我有点担心山木会露馅。“不,自从羿队长一战成名,我就对这个人很是敬仰。今日终于有了机会,怎么着也得好好地问个清楚,你们羿队长的故事吧。”札木卡回道。
“这……”我忽然开始着急起来,但却想不出办法。如今,只得把希望寄托在山木身上了。
只听山木缓缓说道:“哎!这破事说出来啊,我都嫌丢人!就昨天,我们仨还在夏营,正商量着这事呢,我们这正寻思这吧,咱不能空手见您那是吧,总得给大帅准备点礼物啥的。忽然,就听到外面有吵闹声,我们几个呢就走出去看。一出这营门啊,就看到,原来是我们的粮官王勋义和一个小兵争吵着呢!一听,原来是这小兵没吃饱,觉得王勋义克扣了军粮!王勋义当然不干啊,所以他们就越吵越凶越吵越凶。我一看,这得过去打个圆场吧,所以,我呢就过去和那小兵掰扯掰扯。的亏我这官啊不算小,还真就把他给劝住了,那不满意的小兵啊就让我劝走啦!”
我怀着崇拜的心情,静静地听着山木谎话连篇的编故事。札木卡没表现太大的反应,示意山木继续往下说。
山木继续说道:“王勋义呢对我们表达了感谢,我们就回到了营帐。这时候,我灵机一动,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咱们,就拿这王勋义先开刀!那粮仓角落啊有个洞,这个洞别人都没注意过,就有天我去拿粮食的时候看到了。于是我就将我的计划告诉了他们,我的俩亲信,就这俩,这位叫山木,这位叫钱亮。”山木指向了我们两个,“我跟他们说,咱们悄悄溜进粮仓,将部分粮食藏进那个洞里,做上记号。然后杀掉王勋义,再去太康那里,告他一个,私藏军粮的重罪!”
“够狠!”札木卡大声鼓掌称赞道,“没想到羿兄小小年纪,做事竟如此果断狠辣,真乃少年英才啊,哈哈哈哈哈哈……”札木卡仰天大笑了起来,山木亦仰天大笑。
“后面呢,又发生了什么?”札木卡问道。
“我们按计划,藏了粮食,杀了王勋义,在太康面前告他罪名。随后,我趁机便向太康献上一计:这王勋义也算是老臣了,既然他已经成了一个死人,那就让他的尸身,再发挥他仅剩的作用吧。于是我告诉太康:我们三个,带着王勋义的头颅,向狄国诈降。首先我羿本就有些名声,再加上这王勋义,也算是驰骋沙场的老将了。我们去诈降,很有机会取得狄军大帅的信任。而此时我们为内应,引得夏军来攻,大事可成!”
“妙,妙不可言!”扎木卡再一次称赞道。不过他转头又问道:“不过你这诈降的事情,都告诉我了,还怎么做这内应?怎么引得夏军来攻?”“我羿正是为了向大人,表达我们的真心,所以才事无巨细的告诉大人,我们的计划。计划既已说出口,自然是无法再用的。”
“好!”札木卡赞道,“这么说,你们带来的礼物,就是这王勋义的人头?”“正是!”山木回道。札木卡叹道:“这王勋义将军嘛,算不上什么厉害角色。但这几十年来,此人始终为你们押送粮食。这断粮之策,大帅早想实施,只不过这王勋义太过狡猾,每次都能躲过我们的侦查。他的项上人头大帅早就想拿了,今日却被你们送上门来,这也算是一份大礼啦!”
听到札木卡的话,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样子札木卡是被我们骗过了。同时对山木的伪装能力暗暗称奇,这么短的时间内,竟能编出这么一大段几近完美的故事来,连狡猾的狄族都能骗得团团转。
最后再心疼一下王勋义将军,戎马一生,却要背负这样的污名。
王勋义将军的头颅被拿到了扎木卡面前,王将军头颅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嘴巴半张着,表情既似愤怒,又似不甘。“王将军啊,大帅想你的人头想了十年。你为夏国效忠了一辈子,想不到,最后竟是被暗算而死!王将军,死前你可曾想过,竟会落得如此凄凉的结局?”听到这话不由得心中一凛,为自己的国家效忠了一辈子,竟落得如此凄惨的下场。
“哦对了,羿兄弟,听说你,箭法超群,箭无虚发。我倒是一直想见见,今日趁此机会,不知羿兄弟可否赏脸,向我展示一下你绝妙的箭术呢?”札木卡说道。
山木摆了摆手:“唉,说到这里我还真是深感惭愧啊!自从开始接管了飞鹰队,这箭术啊就荒废啦,最多呢就偶尔指导这几个徒弟。荒废了几个月,怕是连弓都拿不稳咯,怕是会让扎木卡大人见笑了。”
“神箭手,羿兄弟,荒废了几个月,那还是神箭手。再怎么差,想必也差不到哪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