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杀一事,确实是大事。奈何次数太多,众人也就见怪不怪了。更别提这种乌合之众的组织。
一行人继续向前巡视,途中下令在渭南修筑长信宫;在甘泉筑甘泉前殿,且须修直通咸阳的甬道。
最后自回中回到了咸阳。
此次出行,耗时虽不算太长,却也不短。朝中事物虽安排了人处理,但留待嬴政过目的折子,也是不少。是以,他忙了好几个日夜,堪堪把堆积如山的折子全部过一遍。
缓了口气后,这才细细思量心中盘算之事。
去年就已将十月改为了岁首,“朕”这一自称也定为了帝王的专属。而对百姓的称谓,则更为“黔首”。
秦居于西方,位于渭水之间,是故在五行之中称之为水德。又因水德在颜色上为黑,是以这一方百姓就以黑为贵。如此一来,黑色,就成为了尊贵的象征。遂,衣服旄旌节旗皆尚黑。
这些,均已落实。也幸亏有封禅与祭祀这两件大事,才得以将其宣扬的更快、更广。
想到祭祀,不免就想到了神人,继而又联想到宛央。他曾说过,待到天下大局既定时,必须要销毁他们所筑的剑。
思及此,嬴政唤来了赵高。
“朕下令收缴的兵器,如何了?”
“回陛下,按照您的吩咐,已收上来了十之八九。零落的一些寻常的,便留着给他们,以做防护之用。”
宛央的担忧,未必就不是嬴政的忌惮:虽说高处不胜寒,但也架不住野心勃勃之人。
钱财易得,继而可招揽谋士门客。若真再让他们有了充足的兵器,没想法的怕是都会生出几分想法了。
是以,嬴政早在统一了六国之后,就命人开始收缴民间的兵器了。没办法呀,战乱时期,任何都可能揭竿而起,试问:有谁不想做人上人,不搏一搏,又怎知没希望!
更何况,还有那么多刚被灭国的贵族们,一下从云端跌落,适应者,能有多少?
“钟鐻可完全销铸成了?”
“成了成了,只待最后排装好,陛下就可以欣赏了。”说到此,赵高语气有些欢快,毕竟是一件悦事。但嬴政下一个问题,就让他有些忐忑了。
“北阪上边儿建的宫殿呢?”
“这,回陛下,因要修长城与驰道,是以,是以,那宫殿进程有些缓慢了。”
赵高小心翼翼地回道。嬴政听完,略怔了怔,很快就明白了原委。
“是朕忙糊涂了。那些暂时不打紧,且修着吧。反正大局目前也尚未完全落定,还用不上。”
“陛下怎会如此说,在臣看来,大局早就盖棺定论。以您的英明神武,那百越与匈奴,迟早归入您的囊中。如今的暂缓,不过是让他们再逍遥些日子罢了。”
赵高语带得意地吹捧道。嬴政近日确实忙得很,也累的很。赵高见他许久未露笑颜,便想着法子帮他放松。
嬴政听了他的最后一番话后,果然开怀了许多。只见他似笑非笑地撇了赵高一眼,语气却很是愉悦地开口道:
“你倒是会说。”
见此情况,赵高忙故作冤枉状:“臣下哪是会说,是陛下能力卓绝,臣下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
看他那模样儿,嬴政纵使知道他是装出来的,也不免愉悦地笑出了声。
“哈哈哈,朕说一句,你倒是能回个十句八句的,还说自己不会说。”
赵高被嬴政的几句话怼得无言以对,只能面带微笑的默默的站在一旁任由自家陛下吐槽着。
这样一番玩笑下来,令室内原本沉闷氛围,变得欢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