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闻韬想了许久,对于选妃的事他一直沉默着都没有跟白月辛细说什么,只是白月辛如今不像以前的闺阁小姐,做事计谋上,都能让他好像十分安心,有些事,让她帮着出谋划策,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月儿,关于选妃,我想让楚云替你去。”
白月辛疑惑的看着白闻韬,不懂其中深意。
“为何?”
“不过那是之前,现在我觉得还是你去更好,你之前说有把握不被选上。”
“是,女儿已经有打算绝对不会被选上。”
“那就好,只是楚云自小进宫曾一见大皇子,就一直倾心爱慕。不过你也知道,她非嫡女,按理说是不能选秀的。她也曾苦苦求我,但是你知道,我白闻韬从不为自己的事坏规矩。”
白闻韬说到白楚云,脸上浮现一丝愧疚。
“本来,你落水后性情大变,行事更是令人不解,我放心不下你进宫,想着干脆成全了云儿。不过现在看来,你倒是个能独当一面的,选妃那日,还是你去为好。”
“可是,楚云如果喜欢大皇子,由她去不是更好?您知道,我并不愿意进宫。”
“她不够机警,不适合在宫里生存。等选妃过了,我会替她寻个好人家,快快乐乐的过一生。”
白月辛还是想要拒绝,反正她也有了喜欢的人,白楚云若喜欢,为何不成全她,一直以来她都爱慕大皇子,为了选妃一事更是狠心做了不道德的事,要是她能进宫,对白月辛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见白月辛不愿意,白闻韬竟然苦苦哀求起来:“爹求求你,这其中的难言之隐,我实在没有办法明说,总之,你一定要答应爹,你与云儿,都是爹的骨血,虽非同胞姐妹,到底是也是血缘至亲……”
在朝中威名远扬的国相,此刻竟然如同孩童般无助。白月辛再也狠不下心来说拒绝,只能点头答应。
轰隆隆!
天空惊起一道炸雷,黑压压的乌云盖住了天,随即狂风骤雨入倒豆似的倾泻而下。
父女二人连忙进屋避雨。
停风阁外,白楚云却纹丝不动,任凭雨水冲刷着她此刻如同行尸走肉一般的身体。
她好恨,恨白闻韬,恨白月辛,恨这不公平的一切。
明明,明明那个什么都比她优秀的长姐已经提了不愿意进宫,明明爹也动了让她去选妃的心思。
为什么?为什么要让她听到这些话?
什么独当一面,什么不够机警,这些话如同一把钝刀,慢慢的割着她的血肉。
一把伞撑在了她头上,丁山心疼的看着白楚云,眼中尽是担忧。
“云儿,快回去换身衣服。”
“你是不是忘了,你该叫我做二小姐。”
“是……”
“你很爱我吗,想娶我吗。”
白楚云流着泪,对着丁山展露出一个妖媚的微笑,如同勾引行人,然后将其粉身碎骨的精怪。
丁山却看的呆了,从喜欢上白楚云开始,他极少见到白楚云笑,不管是从前在华县,还是到了白府,她都是冷冰冰的。
“我喜欢你,云儿,我一直以来都喜欢你,当年华县一别,我心中就只有你!”
“那你为了我是不是什么都可以做,是不是命都可以不要?”
天空一道闪电划过,光印在白楚云的脸上,她双眼中是深不见底的寒意。
“我愿意,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
暴雨下了一个晚上。
直到第二天清早,才停了下来。
雨后的空气格外的清新,白月辛起了个大早,她跑到白闻韬书房里,却不见人。
“爹也太辛苦了,那么早就去上朝。”白月辛嘀咕着,正准备走,却看见放素银簪子的盒子不见了。
白月辛一直都很刻意的避开和遗忘第一次拿到那银簪子的回忆。
当时不受控的巨大悲伤和滔天的恨让她无法承受,不明原因。
白月辛的第六感告诉她最好不要去触碰禁忌。
她不是作死的人。
于是白月辛关上书房,带着春喜就准备赴约。
谢维礼也如约而至在白府门口停着马车等她。
“昨日阵雨还有冷气,怎么出来也不多穿点,要是小美人冻坏了那少爷我一定会茶饭不思,痛不欲生。”
白月辛一听到谢维礼说话,感觉天气就更凉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春喜见状,立刻准备回去拿披风。
还没等她行动,一件绣着红梅的披风就披在了白月辛的身上。
“谢公子说的是,长姐一定要保重身子,万万不要受了凉。”
白楚云细心的替白月辛整理了披风上的结。
“你?”
白月辛看着白楚云,突然感觉她好像哪里不太一样了,但说不上来,就是很不对劲。
又想耍什么花样。白月辛从来不将白楚云当做是个对手,这女子行事鲁莽,手段也不高明,使得绊子更是低端,除了第一次没有防备挨了一鞭子,第二次更是连自己的底都没有摸透就敢瞎来,他娘更是个蠢的,拿着刀就戳白闻韬的心,被禁足到现在都出不来。
可是此刻,白月辛摸不透这个人了。
“多谢。”
“姐姐慢走,请谢公子多多照顾长姐,她曾落水昏迷了三天,怕身子还没有调理好。”
白楚云施了礼,款款而去。
“小姐,我觉得好像哪里不对……”春喜提醒白月辛道。
白月辛思索良久,悄声对着春喜耳语:“多防着她,我怕她想对你下手。”
白月辛交好的只有春喜,不管怎么样,总得多提防才是。
“白小姐,走吧,再晚二麻子就要进山打猎了。”
谢维礼一副很焦急的样子。
“把你昨天拿来的东西带着一起去。”白月辛说罢,侍卫便把谢维礼昨天带来的八箱子金银放在一辆运车上。
“这……”谢维礼为难。
“你要是不带着我就不去了。”白月辛故意转身要走。
谢维礼立马连连点头同意。
“是是是,你说了算!”
白月辛这才上了马车,三人乘车急速往晋渝城外而去,青石板街残留的雨水被马蹄踏过,落在水坑里,激起千尘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