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饿了,所以呢?”恶魔淡淡说着,更显得我说的话无关紧要。
我不该抱有太多希望,太多憧憬的。恶魔是个孤傲冷漠的人,这我再清楚不过了:“没什么,就当我没说过。”
我准是饿昏头了,才会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就算瞎了,我也还是有自理能力的,不是吗?靠人不如靠己啊。
“待在这里。”咦?恶魔出门了?我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果真,视觉衰退了,听觉就自动发达起来了。
什么东西在我腿边蹭着,我俯下身,四下摸索,指尖触碰到温温的皮毛,原来是七夜。
“七夜,是你去找恶魔的吗?”
“呜……”
“看来你的心肠还好,我错怪你了。”
“呜……”
“若真成了盲眼人,生活还真是了无乐趣。”我扁扁嘴,无聊地只能同一匹狼谈心。
“容丫头,洪妈来了!”这样的大嗓门,非洪妈莫属。
“洪妈,你怎么来了?”我努力保持微笑,轻声问道。
“少主吩咐我把午饭端来,接着就走了。容丫头你身体不舒服吗?”洪妈是一个好心的厨娘,胜似亲人。
“还好。”我故作轻松。
“容丫头,吃饭吧。”听着洪妈端出盘子的声响,我伸出手,洪妈小心塞给我一碗飘香四溢的饭。我捧着饭,对洪妈说:“洪妈,我还是用勺子吧。”
不想让洪妈知道我中毒伤了眼睛的事实,我摊出手,感觉到勺子贴紧着手心,握紧,一勺一勺挖起米饭来。
“容丫头……”感到碗中一沉,是洪妈给我夹菜了吧。
我扬起脸,小声问道:“怎么了?我脸上有米粒吗?”
“不是,你碗里的饭菜掉地了。”洪妈无心的话却让我心猛然一紧,觉得好尴尬。
“哦,我只顾吃饭,都没注意。”我以笑容来掩饰内心不安。
洪妈看在眼里,觉得有些异样,但也没多问:“容丫头,你,你慢点吃。”
草草扒完了饭菜,我把饭碗捧在手上,脸朝发出声响的方向:“洪妈,麻烦帮我接一下碗吧。”
洪妈接过碗,叹了一口气,还是走出去了。
可是好闷啊,我可是乐观主义者,漫漫人生,自娱自乐吧:“七夜啊,若是日后我真瞎了,你可要做我的导盲犬,不,导盲狼啊。”
“呜。”七夜倒是答应的快,这匹笨狼,我若是把它卖了,估计它也会替我数钱呢。
“虽说你长的一点也不可爱,与导盲犬小Q的差距有点大,我还是将就下吧。”我恨铁不成钢,数落着七夜的缺点。
“呜。”七夜的叫声里透露着不满,如果它会开口说话,一定会回嘴,批的我一无是处吧。只可惜啊,它不能呢。
“来,我们先试验一下啊,培养一下我们之间的默契。”我兴奋地解下长长的腰带,不太熟练地打了个圈,摸索着套在七夜的脖子上。还好,七夜没有挣脱,看来,它是默许我这种做法了。
腰带的末端捏在我的手中,我柔声说道:“来,七夜,你看着路啊,带领着我走。”
感觉到腰带的前方有一股力量,拉着我前进:“七夜,做得好!”我毫不吝啬给它点口头的甜头尝尝。可是还没顺利走完房间的一圈,我的额头就重重地撞到了硬硬的东西,我伸出双手摸着,我竟然撞到了屋内的柱子!
“七夜你个笨狼!不是叫你看着路吗?我的额头都快撞扁了,痛死我了!是不是连你也欺负我啊!”我揉着自己多灾多难的额头,心情欠佳,此时的我一定面如死灰。
“七夜,你给我面壁思过去!”我愤愤地说着,陡然拔高音量。不过,目前我看不见,也不知道这匹狼会不会阳奉阴违。
手中的腰带被扯过去了,不会吧,七夜还真这么听我的话啊,一想到一头狼蹲着,两眼无神地盯着雪白的墙面,我心里顿时乐翻了。
“七夜,这样就乖了。”我满意地点点头,对着这头狼唠叨起来:“七夜啊,你呢,以后可要眼观四方,耳听八方,有危险你要替我挡,有困难你要替我扛,知道不?”
“呜呜呜……”其中是十足的沮丧,万分的颓然呐。
“反正呐,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们要同甘苦,共患难,明白吗?”
“呜……”
哎,叫来叫去就只有一个音,完全是鸡同鸭讲,对牛弹琴嘛!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在欺负它呢!叫得这么委屈,狼啊,是你犯错,可不是我针对你哦!
“七夜啊,好好面壁啊,不许偷懒。”我悠闲地警告它,此时的我准是笑得灿若桃花。
“看来你心情倒是不错。”我的笑容立刻僵住了,恶魔走进来都没有声响的吗?
我靠在柱子上,无所谓地扁嘴:“苦中作乐罢了。”
我忍,我就当自己没听出他的讽刺口气,乐得自在。
“为何让七夜面壁?”恶魔一定是看到七夜乖乖地面对着墙壁的可笑情景,禁不住问道。
“它方才带路不利,害我撞上柱子,所以我罚它。”我都快忘了,七夜的主人是他,而不是我。
“七夜,过来!”恶魔的音量不低,我揉揉耳朵,虽说我也觉得,七夜面壁,那会很傻。
“我们谈谈吧。”我平心静气地说道。
“谈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