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文言语中尽是关心,让我心生感动:“曾文只是希望姐姐可以法术自保,姐姐独来独往,若是遇到什么事,世上像少爷这般好心的人可不多了。”
西门澈?好心?哎……什么世道。我的额上冒出三条黑线。
强忍着撞墙的冲动,我只能默认:“不过最好提醒你家少爷,以后一定要保持他那颗金子般的心,千万不要让它生锈了才好。”
“姐姐,什么意思?”曾文谈道。
“没什么,随便说说,但愿他一直古道心肠。”我扁扁嘴,接着喝茶。
“姐姐,天色已晚,你先休息一会儿吧。”曾文懂事,就是她善于读人脸色,按脸色行事,不该问的时候就三缄其口。
“不必了,这是我们最后相处的时间,我可不愿浪费在睡觉上,何况你是一个在古代真心帮我的人呢。”这些话,全都是肺腑之言,我直视着她的脸,感慨万分。
“妹妹,无论这次我能否逃出去,过我的生活,我都要谢谢你。”
“姐姐是神仙,却从未把曾文当作下人看待,这份感谢曾文受之有愧。”曾文也动情地说。那是因为我脑子里没那么腐朽的等级制度,我是个追求人人平等的现代人呐!
哎,这个场景,姐妹情深啊,煽情味好浓啊!我狠狠地吸着鼻子,鼻子泛酸,眼泪不可控制地滑落。
曾文的手指触着我的泪水,声音有些低哑:“原来神仙也有眼泪……”
我胡乱地抹去眼泪,搪塞着:“是啊,我道行太低了,若是修行再高点的神仙是没有眼泪的。”
曾文一点也没有怀疑我的迹象,低低地回了句:“原来如此。”
还好还好,多亏我的急才,总算没露馅。
接下来,我兴致勃勃地讲着现代的生活,曾文却以为我讲的是神仙的生活,听得津津有味。
“姐姐,原来你们的世界也可以婚娶的,曾文还以为神仙是无情的。”曾文在我讲的兴高采烈的时候丢给我一个烫手山芋。
“嗯,这个……”我在脑子里搜索着如何答复,突然想起,杀秋说过的,神仙好像是可以娶亲的哦:“其实,神仙也需要仙陪伴啊,要不然神仙也会寂寞的嘛。不过仙界可不同于凡界,神仙只能娶一个,不像人类,男人娶多少女人都是平常。”我这个虚构的仙界怎么样,一对一的感情一定会是女人梦寐以求的吧。
果然在曾文的眼里看到了艳羡:“没有其他女人分享的感情,只有神仙才能得到。”
我笑着看她:“对啊,做神仙其实还不错。”
夜已深,露已重。时间在我们相谈甚欢时匆匆逝去,不知是不是太兴奋了,我依旧精神抖擞。
不知过了多久,曾文站起身来:“姐姐,已是子时了。”她替我披上柔软的斗篷,细心地嘱咐:“外头很冷,这个斗篷可以挡风。”
我心头暖意攒动:“曾文,谢谢。”
“姐姐,曾文带你去后门,走吧。”曾文吹灭了屋中的蜡烛,走在前面。
有了曾文的带路,倒是不费多少功夫就到了后门。果然后门不如大门看守森严,只有一个门仆,真是天助我也,他埋着头,好像昏昏欲睡。
曾文向我使了个眼色,鼓励我走出去。可是门是关着的,我若想通过,必须要在这个门仆的眼皮下开门,这就有点难度了。
对了,声东击西!我捡起一块石头丢向我们的对面,声音立刻吵醒了门仆,他慢慢走着,离我们越来越远。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我豪迈地对曾文说:“妹妹,就此别过。”真的是很有英雄的感觉呢!
“姐姐万事小心。”
我立刻麻利地打开门,走出去,再合上门,跑的飞快。简直就像出笼的小鸟,我要飞得更高,哈哈!
“哎呦。”我在漆黑的夜色中,狼狈地摔了个狗吃屎:“真是出师不利,还好,这里没人看到我的糗样。”我拍拍衣服,继续向前进。
“小姐,你没事吧。”一阵阴阴的声音吹向我,这么晚,大街上还有人?我不敢回头,眼朝前方,疾步前进。
“小姐,小姐,你怎么了……”怎么还是这个声音?我小跑起来,可后面还是有脚步声,我一心想着早点摆脱这个不明物的跟踪,立刻转进一个胡同。
我屏住呼吸,不紧不慢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睁大双眼,听到同样的声音传来:“跑什么,见鬼了。”
紧接着出现在我的眼前的是一个矮小的颤颤巍巍的身影,提着灯笼,拿着梆子和锣,走一步晃两晃,消失在茫茫夜色中。阴阴的声音穿透我的耳朵,让我无比清醒:“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虚惊一场,只是个更夫而已。我在心底嘲笑着自己的胆小,调节着自己混乱的呼吸。正准备走出胡同,奔向不远处的洛府。我的心情好得很,整个人快飘起来了,步伐轻盈。还没走几步,就被一只手拉过去,什么人?
毫无温度冰冷的大刀抵在我的脖子上,我不禁打了个寒颤。不是吧,刚逃出来就碰到歹徒了?又不是拍警匪片,用的着这样吗?
持刀的是个蒙面的瘦子,头上梳着小辫子,穿着灰色条纹布衫,活像一条蚯蚓,还是营养不良的那种。这审美观,也太落后了吧!
说话的,是个蒙面的胖子:“不要喊,把钱都拿出来!”看来,纵使几千年斗转星移,沧海桑田,这句话依旧是打劫者最经典的职业语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