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信。”她语气欢快:“吴相士,以后若算到我有什么好事,譬如前途光明,天上掉下银子,你再告诉我不迟,到时候,我一定会付你双倍卦银。”
“天上掉下银子?云姑娘,你确实死爱钱啊。”
“云舒我死爱钱在镇上是人尽皆知的秘密,好了,我不能再和你闲聊了。”她笑着转身,当眼神掠过云栖的时候,她似乎一脸惊讶。为何她先看到的,还是云栖?
“小容。”
“云栖?”她立即转向身后的相士:“吴相士,你替我去李员外府上一趟,跟李员外说一声,我今夜有事,明晚再去。你的卦算的很准,这是你的卦银。”
“云姑娘,在下马上就去。难得见你如此大方,在下就收下了。”
“云姑娘?”她为何自称云舒,为何要改名?这其中,又有什么隐情?
她快速地瞥了我一眼,没有任何迟疑和尴尬,却引起了我的怀疑。以往每次见到我,她都无法像此刻冷静从容,而是带有一些抗拒和不再在。只是此刻她的反应,实在是不同以往,那眼神似乎是看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
她接下来的话却立刻把我推向深渊:“你是云栖的朋友吧,我是云舒,不知阁下如何称呼?”
“小容?你?”云栖也万分惊诧。
她蹙眉:“云栖,你别再叫我小容了,在这个镇子上,我是云舒。”为何要称自己为云舒?为何要假装不认识我?这种感觉,实在难受。她继而转向我:“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呢。”为何她的眼神如此清澈,似乎是真实的?
云栖似乎不知如何开口:“云舒,你……他,你不认识吗?”
她灿烂笑着:“他是你的朋友,可是我第一次见他,我怎么会认识?难道你向我提起过他?我最近的记性不太长进,好像没什么印象。”
我不悦地说道:“没印象?”即使以往再抗拒,她也没出过这样的花招,何况,我没有再逼她,她为何要演戏?
“小……云舒,你的衣袖。”云栖和我一样,早已发现她暴露着两条玉臂,却丝毫不介意路人的眼光。
她不以为然地笑着:“天气太热,穿着再单薄的纱裙我也觉得气闷,这样才凉快。反正我是家喻户晓的云姑娘,早就不怕闲言闲语了。”
为何听着她的话,我却有莫名心疼的感觉。家喻户晓的云姑娘,这句听起来万分刺耳。她到底是以什么过活?望着她单薄却美丽的粉色纱裙,我暗暗不安起来。我无法忍受别人看着她的身体,即使只是手臂!
我疾步走过去,重重地扯下她碍眼的衣袖。
“云栖,你的朋友倒是很保守,看不惯我这副打扮。没想到,年纪轻轻,骨子里倒是这般古董。”她的冷笑,却让我心痛。为何她穿成这样,还要用如此讥讽的语气,这样的她不像她,看起来那么陌生。
我再也无法忍受:“舒小容,你还要继续演戏?”
她脸色不悦:“云栖,为何他会知道我以前的名字?是你告诉他的吗?”
“你当真不记得他了?”云栖也不敢相信。
她苦笑着:“云栖,你不会是来和我说笑的吧。我从未见过他,又如何会记得他?”
我怒吼着:“够了!”
“澈!”云栖止住我的怒气。
她淡笑着:“云栖,我们别再站在这里了,先跟我回家吧。”
“家?”我和云栖异口同声。她有家了?她已经在这里安家了?她没有嫁给神子,却在一个郊外小镇上安家落户了?她似乎在一时间带给我太多不可思议,而我实在没有办法相信。
“对啊,家。”她那么甜美的笑容,却让我想看看她到底过的是什么快乐的日子。
“我是西门澈。”在她开门的时候,我蓦地开口。可在她的眼里,我还只是找寻到冷淡已经怒意。
“西门公子,你对我有什么不满?刚才我碍于云栖的面子,没有说什么。你是在轻视我吗?我笑脸相迎,请教你的大名,你不理不睬,到此刻才说,是想让我如何回应?”
“云舒。”云栖叫住她,她却甩开他的手,这么倔强的她,是我第一次见到。到底是她变了,还是这也是她的一面?
“我向你道歉,云姑娘。”我淡淡说道,这件事的真相,我很想知道。
在她的言语中,我们得知,她寄住在一位老人家的房子,这就是她所谓的家。不知为何,我放下心来。
“云舒,你根本就没有投奔亲戚吧。”
“在这里,我没有亲戚,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她是孤身一人?在这里生活,一个人生活,似乎有些艰难。
“你还记得那个神子吗?你说过,只要嫁给他,你便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云栖是在试探她,看她到底是真的忘记了还是故意的。
“我拒绝了。”她拒绝了?原因呢?我冷眼旁观。
“凡人和神子,很大的差别,不是吗?”
云栖慢慢说道:“我尊重你的决定,在没有收到你的口信时,我以为你早已不在人间。”
她淡淡笑着:“以为我去当逍遥的神子王妃了?我不能嫁给我不爱的男子,纵使他是如此完美的神子。很可笑是不是?我也觉得自己过分偏执。”不是偏执,而是理智。
“你爱谁?”这些都是她的真心话吗?我轻抚着她的长发,半年不见,她的黑发似乎更长了。她的柔顺,似乎我的手也习惯了抚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