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若还有缘分,我会选择和她隐居山林,做一对神仙眷侣。”他讲过的话,再次敲响了我的警钟,我已经失去了最疼的妹妹,绝对不能再失去最爱的女子,更不能容忍那个毁掉她们的人,是同一个人,是白千羽。
他冷笑道:“你也有了想要呵护一生的女子了?终于要收心了?”
我直视他犀利的双眼:“九王爷不觉得欣慰吗?西门家不会绝后,永远不会。”
“你还在恨我?”他淡淡说道。
“恨?恨又何用?语儿不会复生。”我对语儿的死,从没有释怀过。
他苦笑道:“我们都太爱语儿,却都没有保护好她。你恨我,我也恨我自己。”
他说恨自己?他以为他这么说,我就可以原谅他的过失?
我转过身:“既然如此,那么就不要因为一个长相相似的女子,去相信什么荒谬的再续前缘。”我不怕自己会混淆兔子和语儿的感觉,但是对白千羽,我不放心。我知道,他不是薄情之人,一个王爷可以顶住所有压力,六年未娶,我看到他对语儿的忠诚。但这又如何,语儿已经死了,我更怕一旦兔子接近他,他会把她当成语儿来对待。我还记得,他第一次见到兔子时,眼底浓浓的,那是柔情。他也许并没有察觉,但是我亲眼所见。所以,我绝不会让兔子和他有更多的接触。
“她真的不是语儿?”
我握紧双拳,即使是他害死了语儿,但是他的心里,除了语儿,决不能有别的女人。那个沉着冷静的九王爷,偏偏却在这里动摇了?而那个令他动摇的女子,却是我所喜欢的兔子?
我没有回应,离开羽王府。心情万分沉重,得不到开解。我走进沁源楼,最近包下了一名清琯唐琬,琴技绝佳,容貌出众。她的琴声,也许可以化解我的愁闷。对兔子的想念,让我不再想重复以前的荒唐生活,我对任何一个女人提不起兴趣。我不再需要任何暖床的女子,我要的,只是兔子一个。只是此刻,她又身处何方?御阁得到的消息说,她原本和白天轩住在晴雨轩,只是白天轩被白千羽的手下带回羽王府,而她也消失了踪影。为何偏偏在我找到线索的时候,她再次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楼下一阵喧哗,到底是何人打扰我的清净?我不悦地起身,打开门,望向楼下。
角落里的桌子边,坐着一个矮小单薄的男子。他似乎是来找茬的,每个花娘到他的面前,最后都入不了他的眼,只得到几句刻薄。到沁源楼来的男人,目的不是取乐而是来奚落花娘?
“听说有一位唐琬的清琯,不知她今日见客吗?”他似乎又在刁难秦娘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唐琬被我包下来了吧,他可是什么都敢说呐。
秦娘很是为难:“公子,唐琬可是西门公子包下来的清琯,是不见其他客人的。”
“那好,本公子先走了。”他在笑,那个笑容好熟悉。那个快速离去的背影,即使是穿着宽松的男装,但还是引起了我的疑心。他根本不像是来喝酒取乐的,那疾步离开分明是在……逃跑!我把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这个奇怪的男子,我倒是想要会一会,谁教他勾起了我的兴致呢?想见唐琬,好,我成全他!
我叫住秦娘,示意她把他带上楼来。
他却在转移话题,说什么钱袋掉了,迟迟不愿上楼。他不是心心念念想要一睹唐琬芳容,为何得到允许了,他却偏偏婆婆妈妈起来了?
他连连叹气:“可是本公子的钱袋丢失了,就算见着了唐琬,也没办法付账,实在是……”
“西门公子不会介意的。”
“你又不是他,怎么知道他不介意?”他不经意流露出来的表情,为何和她那么相近?而且,一个男子如此娇小纤细,让我不得不怀疑他是否是女扮男装。
“我不介意。”我笑道,转身回房。好戏就要开演,这一场叫做“请君入瓮”。
“你就是唐琬?”他见到唐琬,大声喊道,满心激动。而我只是静静看着他,看着他小小的耳洞……是她,我已有五成的把握了。
唐琬微微福了个身:“奴家正是唐琬。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本公子姓舒……呃,是束。”
看着他谨慎的神色,我暗暗觉得好笑,差一点就说漏嘴了呢。自圆其说的本事不错,反应也不慢,竟然还能被他找到这个相近的姓。他坐在我的对面,似乎不太敢看我,眼底很是紧张。他是换了一张脸不错,可是他忘了更改他的眼神,他的神情,这就是他最大的败笔。
他踌躇着,没有喝酒,我却觉得可惜,若是喝醉了,我倒是直接可以抱他回去。他太小心了,但小心的太假了。他的声音,虽然比以前厚重一些,但还是听得出并不是十分自然。
他倒着一杯茶:“本公子还是喝茶吧。”
我邪笑着:“束公子怕酒后乱性不成?”看到他呛到了的场景,我好想大笑。这么久了,他还是没有习惯我的说话方式?
“束公子,手腕受伤了吗?”唐琬问道,我放下酒杯,仔细盯着她的右手腕。那里紧紧包着一圈白布,看质地,似乎是腰带之类的布料。是啊,用了这个,就可以避免银丝扣的铃声了。怪不得那夜,一点铃声都没有,才让他顺利逃脱。
“哦,是啊。”他把袖子拉下,低垂下眉眼。这世上,没有这么巧的事,我几乎可以肯定,他便是兔子,即使我面对着一张完全陌生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