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屑地回应:“我没有那么大的魅力啦,你若说阿三阿四喜欢我,我也许会相信。可是对方换成恶魔,打死我也不会相信。他浑身上下,除了一副好的皮囊,简直找不到第二个优点。”
一抹似笑非笑的笑意跃入杀秋的眼底:“但愿如此。”
“容儿,你休息吧。没有闯祸的四大长老,本殿在雪宫也百无聊赖,若是能带你回宫,才不至于遗憾。看来,这阵子本殿注定是要空虚度日了。”
“空虚……”没有我,杀秋竟会感到空虚?
杀秋轻叹口气:“是啊,空虚,所以本殿一定要耐着性子,等你来填补这一份空虚。”
“好,我睡了。”我摸向床,慢慢躺下。睁眼看着床边的杀秋,我五味陈杂。
“你的梦中会有本殿吗?”一阵飘忽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具有魔力般轻抚着我的心。
杀秋的影像在我眼中越来越模糊,他把手掌覆上我的眼,温热蔓延上我的眼皮。
我不确定。我内心的声音告诉我,我闭上眼。
“唔……”早晨醒来,我翻个身,赖着床不想起来。
突然意识到,云栖还等着我照顾呢,我马上丢掉懒惰,爬起床,简单梳洗一下,走进对面云栖的屋中。
云栖早已不在屋中,房间里空无一人。我直觉地奔向西门澈的房间,也是找不到他。云栖还未痊愈,他们俩能去哪里?
我跑下楼,楼下也不见他们的踪影。
“掌柜,你可见到与我一道来的那位公子?”
“那位紫衫公子啊,没见到。”
怎么回事?我奔向后院的马厩,霹雳还在悠闲地啃着干草,见到我,嘴里发出激昂的嘶叫声。马还在,主人却不在了?
云栖即使有伤在身,以他的江湖地位来讲,也不会招致什么冤家报仇,何况身手不弱的西门澈也在他身边,没理由会出事吧。西门澈既然可以在短短一日之内赶来看望云栖,他们之间兄弟轻易自然不浅,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也不会放任不管。
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要胡思乱想。也许,他们只是出去散步了,也许,他们只是……我竟无力地发现,自己连合理的借口也编不出来,自欺欺人。
云栖已经为我受伤,为我中了冥毒,我已经自责万分。我瘫坐在椅子中,无力地垂下脑袋。即使想去找他们,我也力不从心,不知该从何追去啊……
是啊,不要急躁,也许没多久他们便会平安无事地出现在我的面前。没关系,我就在房间等待,我暗暗安慰自己,不要像苍蝇般胡闯乱撞。
“舒姑娘,你在屋内吗?”门外传出小二的声音。
我打开门:“有事吗?”
小二满面笑意:“刚才有名男子送来一封信,指名是给舒姑娘你的。”
“给我的信?”我很是疑惑,在这里的熟人数来数去就这几个,谁又会给我写信呢?难道是白天轩?他也许是写信向我道别?
我急忙拆开信,纸上字不多,只有寥寥几行。只是,字写的龙飞凤舞,加上又是古文,我更是难以辨别。我叫住小二,为难地问道:“你……你识字吗?”
小二笑得更加起劲了:“原来姑娘你不识字啊。”明明是写这封信的人练就的草书太难懂了,我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大学生,却被个店小二嘲笑是不识字的文盲,实在是无颜见江东父老呐。
我谄媚地笑着:“看来,小二哥你识字啊。”
“还好,我小时候学过三字经。”这种程度还敢说还好?好一个大言不惭的店小二啊。我的笑容顿时僵在嘴边,搞什么,只念过三字经的他还堂而皇之地嘲笑我?果然只配做一个店小二,五十步笑百步!我还念过百家姓呢!
收起心中的不屑,我讨好地凑上前,把信纸扬扬:“那你帮我看看信中内容吧。”
“好吧。”他不太情愿地接过信纸,吃力地念着:“如若你不愿见到事态严重,即刻来一趟叶家庄。一过今日,后果自负。”
我的手微微颤抖着,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绑票?尤其是最后一句“后果自负”,充满了警告意味。
“姑娘,还有个署名,是叶。”小二仔细地盯着信纸的角落,添上一句话。
叶?叶家庄?恶魔?叶轻扬?各类信息在我头脑迅速转动,最终形成恶魔的清晰身影。
是的,是他没错,他之所以如此谨慎,字里行间也没多透露半分多余的信息,更不写出全名,完全是犯罪的老手了。就算拿着这封信对簿公堂,也没有人会发现其中的暗示,更别说是对他治罪了。
他不怕我去衙门,言词中竟是从容以及嚣张。他准是料定我不会拿云栖的生命开玩笑,不会轻举妄动才会在光天化日下,派人送上这封信。可恶!竟然趁着云栖中毒的时候下此毒手,是可忍孰不可忍!
是啊,我刚被他的两个属下绑到清风堂的时候,我也尝试过和他谈交易。他也曾因为云栖家底丰实,便狮子大开口。一日是强盗,终生为强盗。他的恶劣本性还是不改,这次也按耐不住,向虚弱的云栖下手了吗?他从云栖身上想得到,除了财富,还能是什么?
可是西门澈呢?难道是恶魔趁大家熟睡之际才伸出魔爪的?西门澈的房间并不靠近云栖这间,所以才被恶魔有了可乘之机?而西门澈清晨发现云栖的失踪,也出去寻找了吗?一定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