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快上楼吧。”秦娘再一次催促我,西门澈则是走进房间去。
我摸着自己的脸,确定上面还是那张男子的面具。之后,我才无奈地走上楼,秦娘替我开了门,我只能低着头,走进去。
“这位公子,奴家有礼了。”一个轻柔的声音传入我的耳中。
从珠帘后缓缓走出一个约莫二九年华的女子,精致美丽的容颜,峨眉琼鼻,白皙的皮肤,玲珑有致的身段。她不和楼下那些女子般身着纱裙,而是一袭水蓝色的丝绸长裙,梳着简单的发髻,发间戴着一朵兰花,更显得高雅出众。果然是不可方物,人间罕见的美女啊。
“你就是唐琬?”我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可马上发现自己的分贝过高,立刻压低了声音。
唐琬微微福了个身:“奴家正是唐琬。敢问公子如何称呼?”
“本公子姓舒……呃,是束。”我差点说漏嘴,我快忘了西门澈还在这个房间,即使换了一张脸,我也还是要小心为妙。一步走错,步步皆错。
“束公子,请坐。”唐琬温婉笑着,邀我入席。
我有些紧张地坐在西门澈的对面,今晚他的话很少,只是安静地坐着,喝着酒。
唐琬微笑着,给我倒了一杯酒:“束公子,不必拘束。”
我哪里是拘束啊?这里地价一定不低,一壶酒的价钱也就会比平常的高出许多吧!这和现代的夜总会的道理是相通的。常出入这里的并不是奔着酒菜来的,而是寻欢作乐。我有些犹豫不绝,我要是在这里喝醉了怎么办?没有一个清醒的头脑,喝的烂醉,孤身一人留在烟花之地,那才是世界末日呢。
我很坚决地摇摇头:“本公子还是喝茶吧。”我自觉地倒了一杯茶,喝着。
“束公子怕酒后乱性不成?”西门澈又恢复了轻佻的嘴脸,邪邪地笑着。
“咳咳……”我是彻底呛到了,赶紧拍着胸口。我还酒后乱性?一杯一杯灌下去的人好像是他吧,还有心情说别人?
“束公子,手腕受伤了吗?”唐琬发现了我右手腕处扎着的一圈白布,柔声问我。这个护腕是我由腰带所改造的,为的是不再听到手镯发出的铃声。我一度觉得自己很有创意,戴在手腕处也很有个性。西门澈也放下酒杯,盯住我的手腕。
“哦,是啊。”我把袖子拉下,草草说道。
西门澈猛地问起:“束公子是京城人士?”
“不是。”我怯怯答道,双手捧着茶杯:“西门公子,你是不是交代了秦娘,本公子不必付账?”还是问清楚再说,要不然心中的石头不会落地。
“哦。”西门澈淡淡回答道。
我喜形于色:“多谢了。其实,本公子也不是穷酸,只是钱袋不见了。”
我立刻抓起手中的筷子,夹起一大块五香牛肉。刚才在楼下,由于没银子,桌上的小菜我一口都没动。不过,他们对西门澈果然是区分对待,这桌酒席菜色不知要精致多少倍,他们就两个人,哪里吃的了这么多?反正西门澈说了不会要我付账,我也就敬谢不敏了。
“束公子倒是好胃口。”西门澈看我吃的正香,戏谑道。
“西门公子,唐姑娘,你们不用管我。”我夸张地笑着,总好过在这里呆呆坐一晚。唐琬的美貌我是见识过了,所以才突地发觉自己早已饿得胃痛。
西门澈狐疑地盯着我:“束公子,我在楼上可是听你对楼内的姑娘评头论足,只是为了见唐琬一面,此刻你倒是对桌上的饭菜更加关注,不知为何?”
“因为我本公子饿了。”我淡淡回道,身旁的唐琬也在掩嘴笑着。我暗中扫了一眼西门澈,他的脸上果然是不太愉悦呢。
“唐姑娘,你真的是人比花娇!”我竖起一个大拇指,毫不吝啬地夸道。
唐琬回道:“多谢束公子青睐,束公子也是难得的真性情。”
我举起茶杯,朝她笑着:“唐姑娘是本公子见过的最美丽的女子,本公子以茶代酒,敬你一杯。”
“多谢公子。”唐琬倒了一杯酒,温柔地说着。
我按下她的酒杯,正色道:“女子还是不要喝酒的好,不然容易让无耻之辈有机可乘。”
“束公子真是好心。”唐琬看了一眼西门澈,转过脸来说道。
西门澈挑眉,满脸不悦:“难道束公子是在指桑骂槐?”
“本公子只是提些忠告,不知谁在对号入座?”我平静地说着,倒给唐琬一杯茶。
“束公子真是风趣。”西门澈冷冷说着,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一般一般。”我笑着和唐琬对望,干杯。
我夹在他们中间,让他们为难了吗?气氛尴尬的可以,我低着头,努力填饱肚子。
“唐姑娘,本公子还有事,就不打扰了。”我笑望着唐琬。
唐琬起身挽留:“束公子,不多坐会儿?奴家愿为公子抚琴一曲。”
我委婉地拒绝:“还是以后再听吧。”
“西门公子,本公子告辞了。”我转向西门澈,敷衍地说了一句,就走下楼去。
“公子,真是对不住了,没有找到你的钱袋。”秦娘迎上前来。
“没事,丢了就丢了吧,不就一千两银子吗?”我满意地听着周围传出的抽气声,豪放地吹嘘。
“公子慢走。”果然是有钱能使鬼推磨,秦娘准是认为我是个还未开发的大金矿,堆着虚假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