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仓文不顾自己身上的脏污,磕头道:“陛下饶命陛下饶命。是二公主前几日传信来讲让臣子在今日和静长公主生辰宴下凌辱嫡长公主。还说事成之后让臣子娶了嫡长公主,二公主这几日三三四次勾引臣子,说事成之后她也是臣子的。陛下饶命啊陛下,一切都是二公主指使的!”
薛娇璃慌张的说:“连仓文!你凌辱本公主毁了本公主清白,现在你还满口胡言污蔑本公主,皇姐到底给了多少好处你!”
连仓文愤恨道:“你想把我推出去认下一切罪证?陛下,臣子还有二公主传来的书信为证,一下都是二公主逼迫的,与臣子无关啊!”
清如奉上那封信,皇帝看了几眼,把信扔到薛娇璃面前,怒道:“你自己想陷害你皇姐,自食其果后还想反咬一口?”
薛景城也跪下来求饶,皇帝越想越气,刚才他们是当他猴来耍?一脚踹倒薛景城,怒斥:“你是男儿!跟着你母妃一起在这后宫之中生事,也不见你在朝堂上有一番作为?”
傅皇后见皇帝一下子反过来的态度,冷淡的行了礼,道:“既然事情真相弄清,臣妾就带着琰儿筠娘先回宫去了。”直接转头,也不管皇帝准不准许。
薛幼筠临走前摇摇头,泪水挂在眼眶上,道:“父皇,你太让筠娘失望了!”薛景琰甚至也不行礼直接走了。
皇帝本来内疚的心,直接又恼火了,对毛公公说:“是朕太惯着他们母子三人了?这是什么态度,无视朕?朕是天子,尽管朕哪里做得不对,他们也得供着敬着!小毛子,二公子与连仓文既然有夫妻之实,那就赐婚吧,日子跟筠娘成亲的日子定在同一日。皇后失得,剥去料理后宫资格,淑妃升到贵妃,暂替皇后管理六宫!”
毛公公震惊,劝道:“陛下三思啊!您这样做恐怕会伤了傅家的心!”
皇帝怒道:“朕不让废后,不让薛景琰滚下太子之位已是仁慈,还想朕如何?捧着他们傅家吗!”
薛娇璃跟薛景城回到昭仁宫,薛娇璃不满道:“母妃如今是贵妃,协理六宫,那为何还要推女儿出去?”
连贵妃摸着皇帝从皇后手上夺来的凤印,淡淡说:“你不嫁给仓文,还有谁娶你?你要记住,你已经不是清白身子了。”
薛娇璃嘲讽道:“刚才在父皇跟前表现得母女情深,如今装也不肯装了吗?既然母妃不助璃儿,那日后母妃有何事也千万别求助璃儿。”话落转身就走。
连贵妃对薛娇璃的话不甚在意,薛娇璃迟早要嫁出去,嫁出去的公主有什么好惧的?现在她已经把皇后扯下来,到时景城登上太子之位,这后宫还不是自己做主?
凤印已经交出,未央宫里傅皇后垂泪,薛幼筠心疼的看着她的脸,恨恨道:“父皇怎么被那母女哄骗了!”
薛景琰冷静的说:“不是,是傅家势力太大,已经惹得父皇猜忌了。自古帝王多疑,当年连家给傅家制衡着,如今连家已经翻不了身,父皇要对付傅家了。”
傅皇后不是愚昧的无知妇人,当了十几年皇后,还是有些脑子的。她道:“当年他要对付连家,怎样好就怎样捧着傅家,如今傅家没用,就可以随意舍弃。皇上…已经不是你们那慈爱的父皇了。”
薛幼筠听太子跟皇后的话,已经懂了大半,皇帝最疼她,如今得知皇帝要对付对她一样好的傅家,薛幼筠捂住嘴道:“不,我不信,父皇怎么会对付外祖家!”转身跑走。
傅皇后连忙让太子跟过去,她担心女儿接受不了。
皇后身边的傅嬷嬷心疼的看着傅皇后黯然的样子,她是皇后娘娘的奶娘,服侍了娘娘整整三十年,因此给冠了傅姓。
她见过娘娘少女时娇纵的样子,见过娘娘爱上陛下甜蜜的样子,也见过娘娘当上皇后端庄样的样子,就连陛下开始纳妃那时娘娘吃醋的样子,可是从来没见过娘娘如此伤心。
傅嬷嬷给傅皇后梳着发,却发现皇后发间竟有了几根白丝!傅嬷嬷哽咽道:“娘娘这些年的苦,奴婢都看在眼里。”
傅皇后脸颊高肿,低声道:“他不会再是我放在心上的夫君了,当着连氏的面这么多奴才的面甚至我的一双儿女的面,狠狠地打了我一巴掌。这皇后之位,坐的如此辛苦,连氏若是想坐,就让给她罢了。”
傅嬷嬷连忙道:“娘娘不可啊,若是您没有了皇后之位,两位殿下可怎么办,昭仁宫那位可是恨着您母子三人呢!没有了您的庇护,两位殿下怕是不会有好过。”
傅皇后终是忍不住,落下了堆积许久的泪水,道:“嬷嬷,他怎么可以说不爱就不爱呢,难道这么多年的感情都是假的吗?我十五岁及笄便嫁与他为王妃,那时的他说只想当闲散王爷,带着我与母后到封地好好生活,可是到底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已经变成了无情君王?”
傅嬷嬷不顾主仆关系,抱住皇后,心疼的说:“娘娘,在陛下眼里,感情没有他的皇权重要。您劝公主殿下莫要太爱姜公子,可是您,自己却走不出陛下的情里。”
傅皇后失声大哭,像是把这二十来年的苦一下子都哭出来,哭了许久,傅皇后情绪逐渐恢复。
她露出红肿的双眼,眼里又回到往日的端庄,她看着镜子的自己,道:“从我坐上皇后之位那日起,就不该乞求着帝王之爱。嬷嬷放心,本宫即使是为了一双儿女,为了父亲母亲,本宫也会坐稳这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