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招来的灾祸是逃脱不了的,正义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
警察们一边呵斥手上也没闲着,反应极快。我又一次被制住了。
并且感觉身上抓着的不是手,而是铁钳。
刚才怎么没发现原来他们力气这么大呢?
这一次不管我说什么,如何解释都于事无补。
警察充耳不闻,把我夹在车子后排座椅的中间,车子一启动就把我带走了。
……
法槌一响,爹妈白养。
正义阳光透明廉洁且充满肃穆的法院里,审判长坐在台上,手持判决书,声音洪亮地宣判:
被告人叶天,明知书刊系淫秽书刊,且后续将印刷销售,仍为相关书籍提供了排版和封设工作,其行为已经构成制作淫秽物品牟利罪,判决有期徒刑——
在审判长宣判刑罚的时候,我在台下立正,站的比竹子还要笔直,因为紧张不已下意识咽了口唾沫。
望向旁听区,椅子上,伤心的问兰泪流满面,妆有一点花了。
老唐就坐在问兰旁边陪伴,我看见他,恨得直磨牙。
他一脸似笑非笑的得意模样,相信他一定巴不得我在法庭上对他动手,所以小人得意地挑衅我。
这是在法庭,可不能乱来。否则加重刑罚,就中了荷兰猪的套了。
话说回来,我到底会被关几天呢?
如果是一两个月的话,那对我的未来计划:名震港澳台,并列位居戴帆,创造美学艺术,成为世界一流的设计师,应该不会产生太大影响。
台上的审判长继续宣判刑罚:被告人叶天,判决有期徒刑4年,并处罚金一万元。
四年?!
我只是做排版工作,为何要判四年,我太不服了!
在法庭上大声吼出来:“我要上诉!”
一边生闷气一边被带出法庭,今天已是接到判决书的第二天了。
我把上诉状提交上去之后,二审很快开庭了。
依旧在台下站的笔直,现在轮到我说话了,我却沉默着斟酌着。
现在是黄泥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了。
我能说这些事是这具身体的前一个主人做的吗?当然可以。
然后我就会被扭送进精神病院,接下来的日子就准备和镇定剂打交道吧!
身后旁听区依旧能看到问兰和老唐的身影,问兰还是很伤心,老唐依旧非常得意。
我仿佛能听到老唐在说:喂,快开始狡辩吧。
触犯法律已经是打铁的事实,我肯定不会歪曲事实,现在只求别把我关整整四年。
我义正言辞地解释,“我的工作虽然是称为排版,但是实际上是对页面进行设计,只是辅助性工作,我本身的设计是没有涉及任何色情创作的。希望酌定减轻处罚。”
审判长右手边的公诉人有充满正义感的洪亮声音,公诉人说,“被告人叶天,且知道涉案书籍的内容创作方向,仍然提供排版和封面设计,已构成共同犯罪。而一审判决中,已经就叶天的量刑情节,从轻减轻的量刑情节予以考虑,不属量刑畸重。”
不属量刑畸重,这六个大字压在我的肩头,差点被压弯了腰。
问兰不禁簌簌地留下眼泪,她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被捕。
老唐佯装痛苦却偷偷笑开了花,最大的情敌终于消灭掉啦。
而我沉默不语,因为不属量刑畸重意味着,我将面对四年牢狱之灾。
“向左转!”负责羁押犯人的警察命令道。
我不照做又能怎么样?只能乖乖被警察押着走。
快要走出门口,我不由自主向问兰投去依依不舍的怜爱目光,她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彤彤的。
警察推了我一下,带出法庭以后,我立即被收监了。
我不亏的,只能用“芜湖名言”安慰自己,我是重新活过来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我都是不亏的。
呜呜……这可是整整四年啊!!
面壁思过忏悔泪,身陷囹圄忆痛楚。
贪财自毁锦绣程,胆战心惊光阴度。
失去自由,自尝孤苦。
就算有小净解解闷,但小净冰冷的合成机械声音,说起笑话来,比身在南极听冷笑话还要冷。
身在牢房的时光总是无比枯燥,浑身上下有被蚂蚁叮咬的痛楚。
但其实最令我陷入昏沉并且烦恼的,并不是失去自由,主要原因还是来自未来老婆——问兰。
往事点点繁星夜,相思苦楚寒霜雪,我心里对问兰的挂念,就好像太久没吃泡面,无比想念那份氛香的味道。从进来的第一天,夜里,我就因为思念问兰,而在梦中与她相会了。
不过相思只是烦恼的一小方面,最痛恨的,还是导致我被关进监狱的罪魁祸首,这个人只能是阴阳脸老唐。
老唐挖了个坑让我跳,我认了。
但我一定要揭开老唐心猿意马的虚伪面具,老唐和问兰谈恋爱其间,还偷偷跟金融系的学生在酒店研究学术。
不过虽然跟问兰是青梅竹马,但仅仅凭一面之词,可能无法击垮老唐的人设。
所以,我必须想办法让问兰看到我拍下的照片,这份实实在在的证据,让她不信也得信。
我就这样一边想着,一边去找周公下棋去了。
比猪还要早睡,比鸡还要早醒,这是最近最写实的生活情况了。
在现代化的干净牢房里,今天同样早早起床。
洗漱完毕,牙刷插在漱口杯上,放在桌子上排列好。这些杯子全都写有编号的,我的杯子也一样。
甩一甩多功能毛巾,何谓多功能?就是无论用在哪一个地方,都可以用的毛巾,就叫多功能毛巾了。
正当我要把毛巾晾起来的时候,旁边的铁门,一个小小的探视窗口突然从外面打开了。
一个戴着警帽的头冒了出来,望了望我,可能他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吧。
“邢队。”我阳光灿烂地笑着打了声招呼。
老邢是监狱的中队长,有很大的权力,而且仕途非常有发展空间。他在外头的身份相当于公安局长,这么说就清楚了吧。
“叶天,”老邢问我,“你认识叫叶问兰的人吗?”
我愣了下,叶问兰来探监了么?她一定也想我了吧,嘿嘿。
“认识。”
“收拾收拾,来接见室,你们有30分钟。”
老邢吩咐完,就把探视窗口合上了。
我心里想着,非直系亲属探监的手续非常简单,直接向监狱的狱政部门申请就可以了,但是流程简单,并不意味我可以浪费和问兰见面的机会。
只有三分钟,在这三分钟内,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她看到照片呢?
忽然,一个有浓重广西口音的说话声,打断了我的思绪,“那个友女来看你了?”
回过头,电瓶窃手——Mr.周就站在那,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拿着一本心理学的书。
他畅游在知识的海洋里,没有抬头看我一眼,却以知晓发生的一切事情。
Mr.周浪迹江湖已久的容貌,用经历刻着潇洒两个字。我对他的感觉,只有发自内心的尊重,我尊重每一个人。
“是她。”我对他的话予以肯定。
有一天,问兰是我跟Mr.周夜间倾谈的对象,他对我没有隐瞒,也聊起粉红色的回忆。我和Mr.周的狱友身份,已然升华成为掏心掏肺的难兄难弟了。
Mr.周仿佛和我心意相连,一眼欲穿,了我心事。他说,“烦恼很正常,一些事情,好好考虑再做。这一点,没人比我更懂。以前,没有钱了,肯定要做啊,不做的话,没有钱用。现在就素这个下场。”
“可是,我根本没有证据,更不知道怎么开口。感觉…跟待在这里面一样,无所适从。你进看守所的感受会跟我一样吗?”
Mr.周把这句话当做一个问题看待,他想了一下,说,“在看守所里面的感觉呢……”
我忽然真害怕他会说:在看守所里面感觉比在家里面好多了。
希望我得天独厚的灵慧之心,第六感的预知是错误的吧。
毕竟我相信他会痛改前非,一雪前耻,重新做人。
哎,我这忧国忧民的心呐,时时刻刻在关心他人。一想到这儿,竟然不知所措起来,把自己给感动到了。
Mr.周继续说话:
“感觉…就像做场梦一样,好想回家陪陪老人,毕竟这个时间找不回来,补偿不了。”他惭愧地笑了笑,肯定很后悔以前做的事情,“不说这个了,快去见你的友女吧。”
最后,还是由社会经验老道的Mr.周替我出了一个秘密主意,我才把心放宽,带着一脸自信去接见室和问兰见面。
走进门,问兰见了我,她有点开心,又担心我过不好,那表情惹人怜爱。
而老唐居然也来了,就站在问兰的旁边,脸上挂着微笑。
都来了,太好了!哥这就把你这张脸皮撕下来。
我没有因为怀恨在心而摆出一副臭脸色,反而对老唐报以不怀好意的微笑,跟问兰面对面坐了下来。
问兰迫不及待地问,“你过得怎么样?!吃得饱吗?”
“我过得很好,不用担心。你那边呢,有没有去同学公司上班?”
问兰苦涩地笑了下,刚要说话,这边老唐抢先说,“她都工作一周了,你才知道啊?!”
问兰双眉一蹙,“你不会说话就闭嘴。”
老唐假装尴尬,开始道歉,“呵呵,不好意思,话说直了。”
“好,好,我喜欢直来直去的!问兰,你手机有没有带在身上?”
“手,手机?有啊,你要我手机干嘛呀?”
“按我说的做,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老唐拦住问兰想要掏出手机的手,但是这个举动,无异于此地无银三百两,惹得问兰也不把老唐放在眼里了。
问兰是没办法阻止了,老唐一转攻势,语气十分有威胁的意味,“叶天,我警告你别乱来!
“怎么样?你打我呀?问兰,快点,时间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