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他在子嗣上头有些艰难,近五十岁光景也就女儿多些,儿子却自有云荣膺一个。
跟他比起来,他另外几个兄弟,云老夫人二子钦天监正云二爷倒是有三子二女,远在云家祖居汴州的云三爷也有两子三女。
正说话间云二爷家的夫人周氏偕同着她几个儿女也姗姗而来,一时间这院子内外熙熙攘攘顿时热闹起来。
周氏乃云二爷原配,她自己生了一子一女,另外三个乃姨娘所生,都是按着规矩抱养在她膝下,她嫡亲两子女因为出生早,反倒是比云荣雨都要大,女儿已经出嫁,儿子同样也在府学读书,因为明年准备下场考试,这时日大多数都住在府学用功,另外两个则也同云荣膺一样走读,便是刚下了学,最小的庶女才八岁。
周氏领着孩子们过来同老夫人请了安,各自寻来位置坐下,小女儿云容颜怯生生坐在周氏身旁,一双眼巴巴看着云荣雨两个,却只瞧着不敢说话。
周氏抿了口丫头沏上来的茶,看着上首自己两个儿子坐在老太太外围,只一个云荣膺被老太太搂在怀里头说话,同一座之隔的薛氏道:“荣膺越发出息了,也难怪老祖宗喜欢。”
薛氏听她这半酸不酸的话面上无甚表情,只淡笑不语,周氏却又道:“不过这儿子吧,总是没闺女贴心些,也难怪咱们做母亲的,总是舍不得自家闺女出门子,嫂子你说是吧。”
薛氏垂眸,寡淡的表情瞧着面前捧着的细白冰裂纹瓷茶盅,用小银勺满满捋着里头的杏仁红枣,道:“二弟妹这是想秋丫头了?头些日子倒是听她还有信来,如今想必是有动静了?”
云容秋便是周氏那出嫁的大女儿,嫁给了金陵府太府寺少卿家公子,出嫁两年却一直没能怀上,这也是周氏一口心病。
周氏脸色微微一沉,道:“是有来信,妹妹倒是同她说了,这儿女也是有天意的,若是辛苦生了又不能养着身边,怎么不让人心疼,你说是吧,大嫂。”
不等薛氏说话,那头扑在云老太太怀里的云荣膺突然道:“老祖宗,孙儿这有样东西要给老祖宗,还有母亲,刚差点忘了呢。”
云老太太低头瞧他一脸巴巴望着如同一只讨巧的狗儿,笑的脸上皱纹也深了些:“贼精怪的猴儿,又埋汰什么哄老祖宗开心了?”
云荣膺嘻嘻一笑:“可不是孙儿讨巧,是家姐。”说着他从怀里头掏出云荣华做得两双鞋子,道:“老祖宗您看,连同我这一对络子,可都是姐姐亲手做得呢,她说这是她孝敬太婆和母亲的,还让我替她问太婆母亲安好,您瞧瞧看,喜不喜欢?”
说罢一双给了老太太,哧溜下了榻,往薛氏怀里过来,又将手里的鞋子递给母亲:“我这还有给父亲的一副蔽膝,娘,你一会替我交给爹爹好不好?”
周氏就这薛氏手瞅了眼她手里的鞋子,大红十字锦缎子面白绫高底的鞋,针脚密密,不由道:“唷,这鞋子做得倒也真细心,难为这孩子身子不好,倒也尽心想着她亲娘。可比我家那两个能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