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手就拿过桌子上摆着的雕琢鳞茎用的小刀,双手紧握刀刃一用力,便见鲜红的血顺着指缝就往下淌,吓得葛妈妈咣当一声差点跌了脚,惊呼:“姑娘!”
一旁的平巧忙不迭过来抢夺,却被云荣华一避,放开手去,刀子跌落,将血淋淋的手在自己身上抓着衣袖乱抹一通,瞧了几眼尚觉不够,跪倒在地狠狠用膝盖在地上磨了几下。
那棉布的裙子虽然结实,可也禁不住摩擦,顿时破卷了几处,连带膝盖也破了皮,葛妈妈再瞧不过,跌着脚过来颤颠颠要去拉扯:“我的好姑娘,可,可怎么是好哇!”
又忙瞪眼瞧发愣的平巧:“还不快过来扶着姑娘,这伤要紧止血!”
平巧哦了一声方才过来却不敢沾着姑娘伤口,小心翼翼扶住她手臂,那血流的更加欢畅,葛妈妈跌脚:“姑娘这是何苦……”
云荣华伸手做了个噤声的姿势,就听外头砸门声:“里头发生什么事了?来个开门的,官差查人呢!”
云荣华忙向葛妈妈使眼色,葛妈妈这时候也看出来云荣华所为何意,目光有些犹疑,却也终是定了定神,出了内室去将门打开,只开了一条缝,便被人一把推开,趔趄了一下,就瞧见外头几把火光烧的通红,为首一个官差模样的一脸横肉,身旁跟着庵堂里的主事静虚二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葛妈妈忙不迭后头跟上,前头二人已经瞧见屋内狼籍一片,静虚不由惊呼:“阿弥陀佛,这是怎么一回事?姑娘你,你怎么了?”
云荣华只觉手心疼的厉害,脸上发了白,看上去倒像是惊惶失措的模样,眼中含泪:“师太,我,我只想,想多做些花球,却不想刚起身来时起得猛了,一时头晕,跌了一跤,手里头的刀子划破了手,好疼!”
一旁的葛妈妈忙上来同平巧扶住云荣华,满脸心疼:“哎哟姑娘,你何苦呢,这又没药止不住血,平巧啊,让你寻姑娘衣裳好给换一身,寻着了没,忙慌什么呢!”
平巧忙不迭从散乱一地的衣衫中挑出来一件披风过来,先一把撒开来裹住了云荣华,云荣华此刻也不知受着惊吓还是疼的,一张小脸惨白,身子略微发着抖,那披在身上的斗篷簌簌直哆嗦。
瞧在眼里极是楚楚可怜的模样,官差瞧了眼,便有些不耐烦道:“刚才有个歹人从这里头流窜过去,我等正在追捕,你们有听到什么动静没有?”
云荣华哆嗦着没开口,葛妈妈忙道:“哎哟官爷,咱们都是女眷,哪敢随便大晚上的出去?要不是这会子咱家姑娘伤了,早就熄灯了去,哪知道外头的事呀,军爷问的话,可真是不知道的嘞!”
那官差不搭理,只把一双凶悍的眼神四下里转悠,一旁的静虚瞧着榻上人事不知的丫头雁卉道:“唷,这丫头这是怎么了?”
葛妈妈忙道:“这丫头胆小,瞧着血就晕乎过去了,没用的丫头,伺候姑娘还得侍候她呢,一会子得好好训训她才是!”
官差还在那里头看,瞧着凌乱的衣柜作势要过去细看,云荣华忍着痛从手腕上退下个银镯子来递给平巧,平巧面露不甘,被她瞪了眼,只得咬了咬下唇递给了葛妈妈,葛妈妈也是先一愣,却又反应过来,忙堆着笑过来同那个官差道:“哎哟官爷,您老行行好,看过就行了,我们这都是女眷,胆小的很呢,您好歹行个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