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巧探头一看,不由咦了一声:“这怎么还有旁人那。”
云荣华应声随着她目光抬头看了眼,视线扫过远远几个人,心下不由一紧,忙赶了几步,平巧看小姐神情突然变得严谨,也摒了气不敢再随意开口,跟在云荣华身后加快脚步走过去,就只见三四个高矮不一的男子围着中间的葛妈妈。
葛妈妈正坐在一处细细羊肠小道旁凸出来的块大碎石上,神情有些痛苦,一位肚圆腰肥的白面中年人正蹲在地上,手扶着葛妈妈的脚脖子左右轻晃:“大婶动一动脚脖子看,可是舒畅些了?”
只听葛妈妈忙不迭答:“好多了,有劳这位先生。”
“妈妈。”云荣华走近,轻唤了一声,一双眼却不经意瞟过这几个人。
手不由的拢了一下自己的风帽,尽力低下头,将脸埋在里面。
几个人的目光纷纷瞧过来,葛妈妈一瞧见她,面色一变,忙站起来:“哎哟,小姐,您怎么出来了,平巧这丫头,只让你去唤雁卉来,怎么把小姐给招出来了。”
平巧一旁道:“奴婢哪敢瞒着小姐,您也知道姑娘脾气,拦不住的。”
葛妈妈一听就要过来,可是脚脖子刚好用不上力,一踏下去就又疼了下,身子晃了晃,好在那胖乎乎的中年人眼疾手快扶住她胳膊:“这位大婶慢些,你这脚还使不上力呢。”
云荣华目光轻移,定在那为首一个上微微顿了下,才又瞧着葛妈妈:“妈妈,这几位是?”
葛妈妈这才想着道:“哎,瞧我糊涂的,奴婢是崴了脚,赶巧遇上这几位路过,这位曲先生好厉害的医术,刚才还脚疼呢,这会子就轻多了。”
云荣华隔着披风朝那位曲先生微微一敛衽:“多谢先生救治我家妈妈。”
那曲先生笑眯着眼,如同一尊弥勒佛一般:“不敢当不敢当,都是我家爷的吩咐,小姐不必多礼。”
云荣华这才将身体又微微朝那为首的男子蹲身行礼:“小女子多谢这位先生。”
这样一个气势宏伟的男人站在那里,无需任何语言,便瞧得出谁是其中做主的,只是这样一个人,只远远一瞧,云荣华便下意识感觉得到这个男人那种漫不经心里潜藏着的危险,他似乎也并无意于隐藏这种危险,这样的人,云荣华自问,最好是能避则避。
通常这种人,要么是狂妄过头,要么是真有狂傲的资本,无论那一种,都是她不该触碰的。
荒郊野外,野岭冬日,这时候几个非富即贵的人出现在这里,本身就是个奇怪的情形。
云荣华有一种对危险本能的敏锐,这人和瞿虎一个人不同,她没有足够的把握与之周旋。
面对一头野兽,你可以选择不伤害,可面对一头兽中之王,你最聪明的法子,是示弱。
她盈盈下拜,卑微立显,甚至带着些许闺阁女子理所当然对外男的惊惶和不安:“小女子唐突,能,能让我家妈妈同小女子回去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