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云荣华无力改变郁郁而终,而活过来的她,固然觉得简纯算是在盲婚哑嫁的世界里,值得的一个好选择,但如今她一无所有她若一辈子待在水仙庵中,那就是永没有希望的了。
这些,简纯还年轻,看不透,云荣华也不便和他说明白,只是拿着自己这副年轻的身子骨作势,笑道无比纯真:“幼安哥哥,我饿了。”
简纯终于把脸色缓了下来,示意平巧俩丫头上来:“扶着你们主子去屋子里,我给你切脉看看伤,庵堂里能有什么,别一时半会不好还留了疤去,弄完了再吃东西不迟。”
简纯因为自幼体弱,曾得名医调治,更是拜在其门下学医有成,只是家中无需他行医救人,以简纯的个性,也是很少愿意去轻易替人医治,故而这京里很少有人知道简纯的医术如何高明。
几个人见气氛缓和了,都纷纷笑开来,簇拥着三个主子离开这处殿堂。
这些人没注意到,就在他们身后殿堂里,这时候从里头拐出来又几个人来。
这一群人后几个若是云荣华瞧见,必然认得,一个便是那青衣书生模样的廖龙,一个是长得极其漂亮的少年凌风,另外一个,面目寡淡,神情木然,只个头敦实,样貌就是放在人群里,便会如同水入大海沙进大漠,无影无踪一般的普通。
这些人都簇拥着为首一个,身旁站着的,却是本寺的主持,大相蓝寺的方丈普怀。
这些人皆对头一个站在屋檐下被阴影遮住了上半身的人极是恭敬,眼看着前头那几个少男少女们轻笑奄然的离去,就听这位突然开口:“廖龙,你说的来送信的人便是她?”
这声,掷地有声浑厚无比,低沉之中透着无比威严,巍巍然却若亘古青山,一声既出,便如鼓声隆隆,回环往复,不绝于耳。
便是廖龙立刻低头道:“是,爷,就是刚才那个头里说话披锦缎披风的那位小姐。”
“嗯,”那人哼了声,却又道:“可认得是哪一家的?”
廖龙摇头:“属下不知道,她只说住在水仙庵里,属下想,这位想必不是哪一家的小姐,要不然岂会住在那等地方。”
一旁的普怀合十道:“老衲倒是认得刚才同那位小姐说话的,乃康平侯家的小公子简纯简公子,他年幼时身子羸弱,常有病患,康平侯夫人便在此替公子寄名作符,常来布施,小公子也经常会来老衲这里听经说法,倒是个极聪慧的小儿。”
那人道:“呵呵,能得了方丈青眼的,必然是个人才,倒是听说京都府学有个极优秀的学生,曾的国子监祭酒赞赏,也是姓简?”
普怀道:“正是这位公子。”
“哦,说起国子监,祭酒大人不就是姓云嚒?不知道可是跟这位小姐有什么关联不?”说话间里头又出来一个,走近那为首的人,带着一顶商贾方帽,肚大腰圆穿着一件金蟾钱币纹葛金色的商贾袍,面白无须的模样倒是像个做买卖的:“王爷,属下曾经在京城见着过云祭酒的样貌,倒是和这位小姐有几分相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