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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重生

大火烧了一天一夜,宫人们想要救火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眼看着这繁华的玉华宫在一夜之间烧为灰烬,成了一片废墟。

那天之后柳亦承就对外宣布萧皇后不慎死在了大火之中,忆起萧皇后在世时所做之事,为追忆她的人。柳亦承赐了封号为显德皇后,并以此大赦天下。不论萧清颜生前做了什么,他们只赞誉了柳亦承痴情,更爱戴了这个皇帝。四处议论着虽然萧清颜生前恶毒,却得到了皇帝的痴情对待,全是踩着萧清颜来夸柳亦承的。

至于萧清颜生前的那些禁足、逃离的事,知情人士遣散的遣散、灭口的灭口,再也无人提及她所受到的那些委屈,萧清颜就那么淡淡的消失在世人的眼中。

而萧清颜混混沌沌、迷迷糊糊之间她看到自己漂浮在人世间,她也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处,她的脑子充满了混乱,没有真正清醒过。她在这皇宫漂浮了许久,一直没有真正离去,她忘了发生了什么事,她只是每天在这宫墙之内游走,像一个被丢弃的魂魄随处飘荡。

不过她见证了很多事情,比如说,显德皇后死后有个人匆匆的回宫与柳亦承大吵了一架,然后离去了,但她看不清那个人是谁,吵了什么内容她并不知道,只不过知道是有关她的而已。再后来几个月,柳亦承看似在群臣的逼迫下,以后宫的兴衰为由不得以立了夏茹为后,其实是柳亦承和夏茹已经迫不及待了。

再后来她听说当时负气出走的某个王爷在战场上被敌军射杀,死在了战场上,柳亦承只是草草的办了这位王爷的丧事,而后便没了。

后来的后来,她就一直迷迷糊糊的,不知道自己在哪,只是偶尔听到一些在叫她,但她用尽力气也睁不开眼,就这样一直睡着。

……

不知过了多久,她感觉自己渐渐地有了力气,眼睛似乎有了张开的欲望……

她又看见了她死前的画面,火,很大的火,她浑身灼热,就好像她还在那场大火中,她还能听见她死前的心声。她懊悔,心疼,自责,痛恨,她忘不了生前所发生的那些事情,遭受的所有越来越清晰,感受越来越强烈。

“夫人,夫人,小姐她流泪了”似乎有个人在她耳边说话,她们在说谁呢?

“大夫,快看看,我女儿怎么样了?”有个亲切的声音在她耳边说话,好像很焦急,她的声音很熟悉,好像一个人。

那个被唤作大夫的人把着她的脉,过了一会儿向刚才说话的那人说道,“夫人不必着急,小姐只是发热了,驱驱寒气,不日便可醒来。”大夫在旁写了张药方,然后递了过来,夫人身旁的丫鬟接过“夫人拿着这样药方抓药,每日服上一贴便会好转。”

那位夫人示意丫鬟照大夫的话去做,待丫鬟走后,“那我女儿何时能醒?”夫人又问。

大夫回答说“很快就能醒,既已解决,老朽就先回去了。”

“好,谢谢大夫了,我让管家送您。”紧接着,管家就带那位大夫出去了。

大夫走后,那位夫人转向躺在床上的人,夫人掖好被子,摸摸床上人的额头,心思沉重,过了一会就出了房门。

屋里安静后不久,床上有了动静。

“嗯~”她慢慢睁开眼,可能许久都没有接触亮光,所以一时受不了,于是又合上了眼睛。等待了一段时间之后,她再一次一点一点地睁开眼睛,然后慢慢地起身。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个地方很熟悉。她脑子一下涌入了很多事,她不是死了吗?这事怎么回事,这个地方是哪里,总感觉自己见过,她四处看了看,疑惑不解。

突然有人推门进来“小姐,你终于醒了!”那个人‘唰’地跑过来抱住她,她一时懵住了,还未反应过来。

抱了一会后,那个人就围着她左看看,右看看,然后非常开心地说“小姐,你可担心死奴婢了,还好你没事了。”说完话,她才晃过神来。一看吓了一跳,“轻水?”怎么回事?轻水不是死了,而且现在她好像还是个小丫头。

“是我呀,小姐”轻水高兴地看着她,反倒是萧清颜自己愣住了,“现在是什么时候?嗯……我是说我现在多大了?”打量着眼前的轻水,稚嫩的脸庞,清秀且活泼,还是个小女孩,和在她死前的模样比起来要小上不少。

那么,她呢?

轻水轻快的答道“小姐年芳十四呀。”

十四?

她走到妆镜前坐下。

铜镜内,她身着月白色锦衣,大大的琉璃眼珠深邃动人,樱桃小嘴失了些唇彩,有些憔悴,高挺的鼻梁,三千青丝垂在肩上,是一张清冷的面孔。

这是她十四岁的样子,十四岁的萧清颜。

看过她现在的模样,有些恍惚,她好像又回到了许多年前坐在梳妆台前打理自己的样子,一下恍如隔世。

“小姐,您几天前去府外游玩不小心摔了一跤,昏了多日,老爷夫人担心了好久,还好您现在没事了。”轻水在一旁说着原由,她细细听着。

十四岁时确实有那么一件事,她去城郊踏青时摔了一跤,后来沉睡了几日便好了。如今她应当是重生回到了那个时候,这个时候她没有遇到那个人。

她抓着手上的发梳,那齿印印在了手中,直至梳齿进入手心才惊觉,“小姐,你没事吧,出血了,奴婢找药来帮你敷一下,可真是太不小心了”轻水握着她的手,细细察看,她抓住了她去拿药的手“无事,轻水,谢谢你。”

谢谢现在的你,也谢谢以前的你。

轻水看不懂萧清颜眼里的光芒,只是停下手,她觉得她眼里似乎有感激,还有更多她看不明白的……东西,但她没想那么多“好吧,那小姐你可要注意些,不要再受伤了,不然奴婢可担心了。”微低下头,沉闷的话语。

为了打破这沉闷的语气,萧清颜有心打趣她“好啊,我会照顾好自己,不然哪天轻水都没靠山了,到时往哪哭去?嗯?”捏着轻水的脸,热热的触感传来,她耳朵脸红。

“小姐,你又打趣我,我不理你了,我去告诉夫人你醒了!”独自向外跑去。

屋子里又只剩下萧清颜一人,她松了口气,起身四处看了眼周围的物件,还是记忆里的样子,她循着记忆打开一个锦盒,里面是一个玉佩,上面有个‘颜’字。

这个玉佩是表明她身份之物,摩擦着手上的玉佩,心里有所打算,然后收在身上。

再有一次机会,当然要好好活着,更要精打细算。

出门往正厅方向走,依着以前的记忆寻过去。

等她到了正厅,萧夫人刚好跟着轻水出来,“娘”隔世再见到娘亲,心头尚有一起难受,是那种无法言喻的感觉。

“哎,娘正要过去看你呢,你就来了,身体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既担心又很开心,左右检查了一下,然后同她一起进去。

就算是检查了一遍萧夫人还是不放心,看她的眼神都感觉是要把她看穿了似的,萧清颜低头偷笑“娘,不知道的以为你在看爹爹呢,我都不好意思了。”即使是重活一世,却还是那个母亲爱使小性子的样子。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你啊,还是这么调皮,又打趣为娘,真是小孩子。”慈眉善目,笑着对她说。

她蹭在萧夫人的怀里,讨好着“在娘眼中我不就是小孩子嘛,以后也一直会是,永远不变的。”

萧夫人摸摸她的头,眼里都只有萧清颜的样子“是,一直是娘的宝贝,贴心的小棉袄。”

三两下,萧夫人就忘了前面那颗担心她的心。

在厅堂和母亲吃完了饭,她就寻了借口回屋,此时只有她与轻水两人。

萧清颜拿出刚才的那个玉佩给轻水“这个东西你拿到外面的通福客栈,然后给那个店家。”她写了一张一条,递给轻水“再把这个字条给他。”

轻水收下东西,揣进怀里“好的,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想了想,说“顺便在外面买盒百合糕回来吧,我想吃了”还臆想了一下。

轻水点点头,行至门前回头“小姐又贪嘴了”白白让轻水看了笑话,不过现在的萧清颜可不会在意这些,越随意说明对你越信任,轻水便是那样,从前她不懂,现在会好好珍惜这些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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