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文章差不多要定稿的时候,红罂粟对稿件例行审查。她说,有一件事情还需要加上去,否则的话事情就不合逻辑,自己的角色形象也不丰满,虽然我觉得这种小事没有必要加,但是既然红罂粟说了加上也无所谓。
我之前已经说过,我们学校后面是一座山,挺陡峭的一座山。你们也知道我上的是清华大学,所以清华大学后面会有一座挺陡峭的山。红罂粟认为我把自己上的大学写成清华大学,恰恰说明我的自卑心理,建议我改成哈佛之类的佛学院,我不同意她的分析,更不会认可红罂粟以心理学的名义指导我做事,虽然她挂着心理社团社长的名字,但是她在心理学上其实一窍不通,有时候人就是这样,明明自己一窍不通,但是当你坐在那个专业领域的位置时,别人就觉得你在这个专业上很在行,到最后连自己都觉得自己很在行了。
所以,清华大学后面有一座很陡峭的山,这座山带给我们学校的影响就是所有的活动最终的结果都是爬山运动会。我记忆中有三八妇女节爬山运动会,重阳节中老年教师爬山运动会,残疾学生互助爬山运动会,男女联谊爬山运动会等等等等,受这种爬山运动会风气的影响,学校里的学生没事也琢磨着爬山,无聊了爬山排解一下,考试通过了爬山庆祝一下,交到新女朋友了爬个山宣告一下,跟女朋友分手了爬个山忘记一下,总而言之爬山就像是一切问题的答案,一切疾病的解药。
当我在前面说了那么多的爬山的事情的时候,其实这件事和爬山是没有什么关系的,我只是想单纯的批评一下清华大学的爬山氛围。
所以说,那天我和红罂粟要去爬学校后面的山,因为山脉连绵,登顶需要整整一天的时间,所以事先要准备好食物和饮料。我和红罂粟在决定一起去爬山后,就在学校后门门口的小卖铺里购置食物和饮料。
然后就发生了一件在我的文章中可能最真实的一件事。
先说一下我们学校北门的情况,学校北门是一条窄街,两侧虽然都是店铺,但是学校北门的对面其实仍然是我们学校,这条街原本是我们学校的内部道路,后来被充作公用罢了,因此这条街上走动的人大多也是学生。
那天我和红罂粟在店里挑选上山的东西时,突然店外警笛大作,还伴随着扩音喇叭在大声喊话,不得不吐槽那个扩音喇叭的质量确实不好,根本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夹杂着蜂鸣刺耳的噪音,只能听得出他语气严肃,凛然不能犯,现在想想,如果那个破喇叭质量能好一点,后面的事情也就不会发生了。
我听见警笛由远至近,最后竟然在街上不远处停下来了,接着传来几声枪响,我正想出店门看看情况,就发现这是多此一举,商店突然冲进两名中年男人,拿着枪,老板见势不妙早从柜台后门跑了,这样就剩下柜台前面的我和红罂粟。
你可以想象你带着你老婆,吃着火锅,唱着歌,突然就被麻匪给劫了是什么感受。
我把红罂粟挡在身后,对方拿着枪指着让我滚蛋,我看着身后的红罂粟,没有移动脚步。现在回想我当时应该说上一句“让她走吧,我不反抗”的句子来体现我的英勇,但是我没有说,我只是没有走。所以这件事情我一般比较不喜欢跟别人提,因为那时候我表现的有些窝囊,没有表现出一个流氓该有的匪气,要知道,我在高中时代可是用一根棒球棍击退过杀人凶手的人。
没说这句话的后果就是我和红罂粟被两个歹徒一人一个,勒住脖子,脑门上用枪指着拉扯到街上。
实话说这个过程可不像电影里拍得那么轻松,后续的事情也没有按照电影的情节走,两个男人到街上的时候看见开车的大哥已经死掉了,悲痛欲绝,就张开嘴巴对着自己开了一枪,一起自杀了。
一直没有说话的红罂粟这时候才尖叫起来,因为她满脸溅满了血,然后就晕倒了。
我只好努力克服已经发软的双腿,踉跄地接住晕倒的红罂粟。
后来校长为这件事情简直气疯了,据说专门跑市委闹了一场,至于我和红罂粟,为了保护我们不受这件事情的影响,并没有将我们参与其中的事情公布于众,这件事情的真实性,可以从清华大学靠近北门实验楼墙上仍然能找到的弹孔获得验证。
这件事对于我来再说简直就像一场梦一样,突然的出现,又突然的结束,我对红罂粟说当时我表现的不够英勇,要知道我是肯定会出现在2018年的人,不可能死掉,否则就会产生时间悖论,红罂粟说,你早就应该知道在平行世界理论下,谁都可以死掉,不存在时间悖论。对于红罂粟来说,她说这件事情对她至少有两个影响。
第一个是红罂粟对那两个犯人产生了很大的同情。我对她说她那是心理学上的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她说到底是什么综合征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犯人并没有伤害我,最后跟自己的兄弟一起开枪自杀就是好样的。第二个影响红罂粟没说,我也没问。
山没有爬成,还被吓晕过去,红罂粟被送往医院,我去警察局做笔录。事实证明女王一般的红罂粟也是会害怕的,在被经历了枪击案件后,红罂粟半个多月没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