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栈的工作一落实,姜小溪便全身心投入在客栈食谱的研究当中。
姜小溪琢磨着,虽然是个客栈,但是同开酒楼实则也有异曲同工之妙,若是将客栈经营好了,对她日后开酒楼想必也有极大的益处。这么一想,姜小溪对客栈菜谱的研究更加投入。在原有菜谱的基础上,她花了七天时间做了改进。在易时方的安排下,客栈也同步开张。
然而,万万没想到,客栈开业前几天,门庭冷清,姜小溪和客栈中众人各自守着岗位……咳,无聊发呆。
“唉……”
厨房内,小荷靠着墙,百无聊赖。正在忙着洗菜切菜的姜小溪瞥了她一眼,含笑道:“你若实在没事儿干,不如来帮我洗菜,瞧你在这儿杵了许久,我都有些看不下去。”
烟雨阁只有两个女子在此做工,一个是姜小溪,另一个便是小荷。二人相识后,姜小溪从小荷的言语中得知她原是农家女,家人将她卖给了另一个村子地主家的傻儿子,迎亲队伍路过万行山时,她被黑风寨的土匪抓回山寨,没多久易时方袭击山寨,她才得以逃过一劫。
小荷闻言,眼睛一亮:“也好!左右这会儿没事干。”她接过姜小溪手上的土豆,凑到水盆前,仔仔细细地洗了起来,不多时又扁扁嘴:“我原以为这儿处于山脚,供过路人歇息,可以有好多客人,结果这都好几天了,一个客人也没有,我都没得算账了。”
小荷是烟雨阁的账房,姜小溪得知的时候,还略略惊讶了一下,毕竟在古代,她极少听说有哪个账房先生是女子的,可易时方偏生就是这样。小荷对数字极为敏锐,易时方看中这一点,便让寨中最会珠算的幕僚教小荷学珠算,事实证明,他的眼光的确不赖,小荷算得快又准,寨中除了易时方,即便是教小荷的那位幕僚,如今却也超越不了她了。这也让姜小溪对易时方的判断多了几分佩服。
易时方……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姜小溪手里抓着一把菜,然后放进水盆中,脑子里回忆起那些事来,连手中的动作都跟着变慢了。她想到易时方,想要探究之余又不由想起了他抱她回房之事。呸呸呸,她在想什么呢!
她用力晃了晃脑袋,试图把那些关于易时方的事情都甩出脑海。小荷疑惑地看着她:“小溪,你怎么了?”她又凑近姜小溪,“你脸怎么这么红啊?你不会生病了吧?”
姜小溪看着小荷凑近的脸,抿紧了嘴唇,拼命摇头:“我没事我没事。”
“噢……”小荷将信将疑,却也没说什么,转而又叹了一口气,道:“唉,你说就咱们客栈里这种情况,还能开多久呀?我还想多算算帐呢……”
姜小溪听小荷这么说,也不免有些发愁。她原本还指望着在这客栈中累积点经验赚点小钱,现在看来,希望渺茫,连客栈都没搞好,自己开酒楼的梦想看来要被扼杀在摇篮里了。不行,她得做点什么。
姜小溪嘴上不多说,心里却已经有了打算。
两日后,客栈众人一如既往在各自的岗位上闲着。小荷靠着柜台支起身子,一手抵着下巴,另一手则随意地拨了拨算珠,抬头看了看意料之中空空荡荡的大堂,叹了一口气。
这没得算账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她刚想着,便听见好一阵脚步声,挑了挑眉。她这是……闲到幻听?下一秒便见被易时方派来做小二的土匪急冲冲跑了进来,大喊大叫:“好多土匪朝咱们这儿来了!”小荷顿时清醒,直起了身。
“哪儿有土匪?”
“来人啊来土匪啦!”
“都出去瞧瞧!”
其他人闻声,也都嚷嚷着接二连三聚到了大堂。客栈掌柜眉头紧锁,当即便做好了决定,飞快地说道:“两人去外面把风,随时汇报土匪的动向,两位姑娘都躲好了保护好自己,其他人拿着武器做好准备。”
“是!”应罢便各就各位。姜小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小荷拉着躲到了柜台后,两手扒着柜沿,偷摸着探出了脑袋。
“来了来了!”把风的两个土匪迅速跑进了客栈,降低了声音汇报情况。搞得跟在拍什么大片似的。小溪有些忍俊不禁,随后察觉自己这个样子不大好,又立刻收敛了笑意。咳,还是要严肃一点。
果然如把风土匪所说,少顷脚步声便近了,一步一个脚印,声声分明。客栈内土匪们站在大堂的各个位置,手里握紧了自己的武器,目光紧紧盯住大门,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气氛忽然便凝重了起来。
脚步声就在门外,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脑子里统统冒出了两个字……来了!
“砰”的一声,大门被踹开。眼见着客栈众人就要冲上去,对方领头的土匪居然还有些不好意思,敛下方才进门时不耐的表情,冲着他们露出了一个自问亲切的笑容:“大家好啊,不用这么客气地欢迎我们!好久不见,好久不见。”
原本大当家派他带人过来的时候,他还不大乐意,不就是个客栈吗,还是他们当初被迫双手奉上作保护费的房产,为何还要他们特意过去捧场,就算是陵云寨大当家,也不能这么强迫人吧。哪知一来便见到陵云寨的人拿着武器热烈地要冲上来欢迎他们,他又惊又喜,这才没了不耐烦。人家都这么热情了,他自然也不好再摆谱。
然而领头土匪的态度令得众人一时之间愣在原地,面面相觑,可谓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发展……怎么跟他们想象的不太一样?就连姜小溪也懵了:这不是要打架吗?难不成现在土匪打架还得先打个招呼、拉近拉近关系再动手?
只见领头土匪又笑了,讲话粗声粗气,却带着客气:“掌柜在哪儿?小二也成,劳烦使个人来给我们哥儿几个点个菜。”
点点点点……点菜?掌柜反应最为迅速,他上前一步,道:“各位可是来用餐的?”
领头土匪当即便点头:“你们这儿不是烟雨阁吗?你们大当家的昨日就给我们几个寨的当家下了帖子,让我们各个山寨着人今日前来尝尝鲜。”说罢又摸了摸脑袋,一脸疑惑,“难不成,走错了?”
原来如此。掌柜瞬间明了,原来是大当家让他们来的。他连忙点头,不复先前的凝重与谨慎,对前来的土匪们笑脸相迎:“各位请大堂稍坐,稍后我便让小二过去给各位点菜。”
柜台后躲着的小荷和姜小溪此刻已经站了起来。小荷想到刚才看到的一切,抚了抚胸口,心有余悸:“感情时大当家喊来的,真是吓死人了。”
姜小溪却是在心里小小地惊讶了一下。小荷说起生意那日,她便琢磨着将这个情况告诉易时方,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办法,哪知易时方得知后,只是大手一挥,道:“这点儿小事,好说。”便让她且回去客栈好好做菜,其余不必担心。昨日一日都没有消息,她还以为易时方事忙,将此事给抛之脑后了。谁知道他竟是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一下子弄了这么大的动静。
不等姜小溪多想,掌柜便开始过来撵她:“小溪,你还愣在这作甚?快去厨房准备好了,一会儿他们点完菜,你可得好一顿忙活。”
“哎,我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