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子监六堂之内书声琅琅,飞花似雪的芳菲之月,气候明朗,清风如丝。
正义堂内,有夫子正教习《尔雅》一课。李君笑注视着前排萧隐身旁空荡的位置出神,堂上的讲课停了下来,穿着素衣长袍的雅夫子站定在李君笑身旁,轻咳嗽:“李君笑,课堂之上,收敛心神,认真听讲……”
李君笑转头望了望前后左右堂上窃窃私语的学子们,起身颌首歉然,“夫子训诫得是。”
李君葆在夫子转身之际,丢了个纸团给李君笑,谁知丢偏了,让李君笑前座的萧隐抓了个正着,李君葆瞪大了眼睛,萧隐噙着似有似无的狐狸般笑意,瞥了瞥李君葆,却没有还给他的意思,而是悄然摊开纸团瞧了个究竟,接着,笑了笑,然后,将纸团那么轻轻一掷,准确无缺砸在夫子背上。
李君葆瞪着萧隐瞠目结舌。
夫子捡了纸团,狐疑的瞧了瞧,缓缓皱起眉头将目光调向李君葆:“李君葆,君子不道人是非,你便是要道人是非,却也不该写在纸团上,做此等鬼祟之举。你若对人萧隐有偏见,可以私下当面说清解决。”
原来李君葆昨日因为抢澡堂之事,与萧隐起了一回争持。争持间不知如何二人吵到了之天的身上,萧隐只说了声自己和之天也有共同的不可告人的秘密,李君葆为此吃味了一整个晚上,连他自己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为何。
刚扔纸团给李君笑,原是为了告密来着。
李君葆死瞪了萧隐一眼,正起身认错之时,忽然正义堂外有悠长的鹰啼传来,清晰而诡异,众学子不约而同朝外望去,当第二声鹰啼响起之时,李君笑脸上蓦然变色,当着夫子的面离开坐案跑出了正义堂,萧隐显然察觉了什么,稍稍皱眉,眼底神情在估量……
“七哥,你这是怎么了?”李君葆不明所以。
李君笑出了正义堂,堂外清风中花香缕缕,半空一股凌厉的气流逼近,他眉眼轻敛,目光凝聚,伸手之间,食指与中指已快如闪电般夹住了自暗处射来的飞镖,匆匆将飞镖收入袖中,摊开飞镖上携带的纸条,一瞬间,他的脸色如雪样的透着苍白!
紧跟着出来的是李君葆,萧隐和谢南飞等人。
“七哥!”李君葆见李君笑神色发白,困惑的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君葆,到马场牵马来,之天死了……”
李君笑的声音平静得出奇,然而平静的双眸之下,那丝丝骇人的似千年冰雪般的寒冽却教李君葆唬了了一大跳,这淡淡的一声,如雷劈开水面,李君葆半晌没能回过神来,当他回神之际,整个正义堂外是他的咆哮:“七哥,你说什么?!!!”
萧隐的目光倏地堕为漆黑,像两泓深渊,深渊之下隐隐有不知名的焰火簇动。
白泉县衙门,白泉县令心中苦不堪言,当他看见太子那双眼神的时候,只觉得犹如身处在地狱之中。之天的躯体停放在监牢外的一间停尸堂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