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有动静,是李君葆迷迷糊糊起床小解去了。
之天噙着一抹笑意,等了一会,轻手轻脚将李君笑扒开,掀开被褥,又轻手轻脚下了床。此时李君葆混混沌沌走回来,眼睛半眯着,人虽醒,却呈半睡的状态。一块长大,之天了解李君葆,你便此时拿脚踢他,他也不会察觉。
李君葆眯着眼睛,睡意很沉,迷糊的往铺位上摸就要倒头再睡,之天稍稍将他推了一把,李君葆呼噜一声,倒在了她的床位上,片刻便已再次进入梦乡。
她蒙上黑巾,出了舍号,于斋墙上翻越过,悄然朝着国子监北院而来。
然而在北院探查了一遭,却觉北院今晚异常的安静。
之天想着,就要进屋内深探,蓦然此时有森冷的暗器飞来,之天险险避开。
“谁?”她的话音刚起,身形已经晃到墙下,半空中嗖地一声,一把明晃晃的冷剑直冲她的面门而来。她手中无剑,只能后仰避开,那人黑衣黑巾,身材高大,招招紧逼。她这身子不过才十四岁,学了几年的武功,虽然不算差,但要对敌却还是力不能及。
斜里横来一根树杈,于夜色中挑开那黑衣人的剑,电光火石间,她已被人带着越过北院高墙。
到了安全地方,萧隐扯掉面巾。
“苏之天,下回你可就没这么好运气了。”
“是你?”
“你以为是谁,是太子?你别误会,我是担心你被抓了,把我也给供出来。”
“抓?他们倒更像是要杀我。”
“既然有危险,你怎么一点也不害怕?”
“怕有何用。再说,我不是没事吗,现在只是更证实了我的想法。”
萧隐扯开一抹笑意,“苏献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一个儿子。他那么一个循规蹈矩之人。”
“这叫物极必反。”
萧隐道:“这件事,你不能再单独再查了。我既然已经被你拉扯进来,也就不能置身事外,我是担心,事情没查出,你我先就没命了。这天下,可不是你想的那么太平。”
之天忽然抬头盯着他的脸,“是啊,这天下不太平,你太保府就有一份‘功劳’在里面。”
萧隐也看着她,没在意她的讽刺。
他爹的确算不得好人,也算不得忠臣,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你受伤了?”萧隐见她手腕上有血滴在地上。
之天撩开袖管,是刚才被剑划了一道小口子:“没什么大不了。你别告诉李君笑。他知道了,一准又要生闷气,怪我不当心。”
萧隐凤眸暗了暗,盯着她,低声道了一句:“你好像……很在乎他?”
之天道:“当然,他是将来齐燕的皇帝,皇帝谁不在乎。”
她说话永远是这样随随便便,却更容易三两拨千斤的将话挑开,让人探不出什么也问不出什么。萧隐暗自掠过一抹笑意。其实,这才是她精明之处。以顽劣掩饰真实的自己。
他更看得出来,她在乎李君笑,并非因为李君笑是未来皇帝。而是一种感情,日久累积的感情。李君笑身边,能得这样一个心腹。他日待他们都成长了以后,萧隐断定,眼前的苏之天,必然是太保府的一个‘隐患’,是他爹的一个‘隐患’。
至于他……
萧隐又暗自掠过一抹莫测的笑意。他和他爹,道不相同。
“把手拿来。”萧隐道。
“做什么?”之天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