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自己在游轮上订婚,然后被未婚夫的小三害得掉下大海,事先潜伏在水下穿着潜水服的人,将自己拖到水底,直至窒息,现在,自己居然在这里,难道被救了?不太可能吧?
没等方爱莲想明白,一份从未有过的记忆纷至沓来,那是身体的原主人,从记事开始到自己醒来之前的全部记忆,一股脑进入脑海。记忆的主人的最后一句话,更将方爱莲雷焦了:我叫丁香莲,长年累月地又累又饿,今冬以来更是又冷又病,实在是熬不下去了,求了阎王同意放我脱离苦海,以后,我所有的一切就全属于你了,相信阎王选中的你,会活出不一样的精彩!
告之,你是脱离苦海了,却把我给拉下水!什么鸟人啊!方爱莲气不打一处来,愤愤地腹诽。虽然方爱莲向来以温婉柔顺示人,但实际上,最是叛逆不过,只不过,这一切全都隐藏在温婉柔顺的表象下,除了少有的几个知己,竟是骗过了其他所有的亲朋好友。
不过,这古代的小姑娘有一句话说得对,自己一定会活出不一样的精彩。穿越到一个新的时空重生啊,这是低到多少兆分之一的机率,竟让自己赶上了,太幸运了!而且现在无父无母无亲戚,却有车有房有产业有票子,再也没有人对自己的一言一行指手画脚,再也没有人强迫自己做自己不想做的事,而且有充足的财力,完全可以没有后顾之忧地完成自己的梦想!
上哪儿去找这么美的事儿?早知如此,就不在二十一世纪苦苦挣扎了,早点过来就更好了!丁香莲就丁香莲吧,再也不做被压迫经年的方爱莲了!
想到这儿,方爱莲脸上终于露出了些微笑意,而周围的人,看到丁香莲不仅睁开了眼睛,更有了表情,终于相信她是真正地醒过来了。
管家急切地开口:“大小姐,老爷夫人他们全都中毒身亡了,丁府只有您一位主子了,还请主子速速接掌家务,当务之急便是安排后事。”
“不,当务之急是向衙门报案,查找下毒之人及其指使人,不然,下次毒就该下到我身上来了。”方爱莲,即新生的丁香莲精准地指出管家的疏漏之处,也是现代人的一些基本常识,“还要注意保护事发现场和厨房,不准任何人破坏,同时还要看管好府内所有的人,任何人不得擅自行动。”
稍顷,丁香莲又补充道:“等衙门里来验过之后,就可以开始办理后事了。只是,我身体不适,一切先有劳管家伯伯了。”
管家比丁一还要年长个十岁,光论年纪,确实当得“伯伯”这一称呼,但作为奴仆,却实在是不敢当。只是管家不知是疏忽了,还是妄想以奴欺主,或者仅仅是因为情况紧急,竟没有对这一愈矩的称呼作出反应。
“大小姐说得极是,老爷夫人并少爷小姐们突然出事,老仆便慌过了神,这就派人前去报案,至于府里的其他人,也会相互看管起来,请大小姐放心。”管家犹豫了一下,又开口道,“可是内院的事,老仆管起来名不正言不顺……”
丁香莲拿出大家小姐的气势,斩钉截铁地说道:“本小姐亲自授权,正是最名正言顺的事,谁敢有妄言,便将谁关进柴房。”
管家颇有气势地答道:“老仆省得了。”这才利落地转身而去。先主母生的正儿八经的嫡女就是不一样啊,虽然被继母打压经年,可遇到事儿,却一点儿也不惊慌失措,处理起来,竟比自己还头头是道,而且,一眼就看到了关键所在。
处置了府内之事,丁香莲这才与大夫交流起治病事宜,好在只是长期营养不良,劳累过度,风寒之症之类,只需现在开始,好好将养便可。
管家婆子早在管家确认老爷夫人的死讯后,便已暗中使了眼色,派人将今夜之事,报到毛氏娘家,顿时在毛家掀起了轩然大波,当即就年夜饭也不吃了,岁也不守了,在毛大人的带领下,全家出动,气势汹汹地直扑丁府而来。
几乎与此同时,“醉生梦死”花魁的房间里,月氏国第一世家嫡长孙凌子啸也获知了这一最新消息。并非丁一的财富能够入凌大少的法眼,而是这大年夜可谓灭门的惨案后隐藏的真相发人深省。
凌子啸轻拍一掌,一个黑衣人倏地出现在花魁的房间里,而花魁白媚娘似是早已习惯了,见怪不怪。凌子啸简单交待了几句之后,黑衣人便如来时一般,随即消失不见。
随即,被困于皇家行宫一隅的风阳国质子风际行也收到了消息。十年前,风阳国战败于月氏国与云莱国的联军,被迫送了两个皇子到两国的国都作为质子,风际行便是十岁时便被送到月氏国的风阳国质子。
这十年,风际行表面一副胆小如鼠,懦弱无能的模样,暗中却避开月氏国的监视,在月氏国建立了自己的庞大势力,作为将来回国后夺取王位的助力,更是将来报复月氏国和云莱国的内应。而且,虽然已经达到相当规模,风际行却仍不满足,还在继续扩张。象丁一这种没有背景,完全暴发户式的富商,正是下手的极佳对象。而下手的时间,自然是越早越好。如同凌子啸一般,也在获悉此消息的第一时间,便派了人。
丞相府书房里,月氏国最为年轻有为的丞相,年仅二十二岁的江柏翎正在看书,寂静的夜里,轻轻的叩门声亦显得格外突兀。
“进来。”江柏翎除了说了这两个字,姿势和神态一成未变,尽管他知道,这样的大年夜里,必是有要事,侍卫们才敢来打扰自己。果然,侍卫没有令他失望,竟是一宗灭门惨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