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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彼得古堡。

利欧伸手推开那扇久违的雕花木门,脑海中闪过很久很久以前,自己还是孩童时,早晨起床找不见父亲,总会跑到这里透过门缝看父亲与大臣们议事。

吱呀!门,应声而开,宽敞的殿内,那张从未被移动,金边镂花镶嵌着无计其数的宝石的红丝绒宝座,面对大门立于三阶之上。宝座后面的墙上,挂着一幅身着戎装的桑德尔家族先祖维恩桑德尔的画像。

利欧从容地越过众人,落座宝座之上。脸色憔悴的安德利立于三阶之下右侧,菲利尔带着一众吸血鬼手下立于左侧。

第一位觐见的,是一个身材微胖,身穿西式礼服,金发碧眼的矮个儿中年男子。他带着两位妆容精致的美少女上前,躬身行礼道:“尊敬利欧王子殿下,我是您的仆使莫非斯,这是我的两个女儿,大女儿安吉拉,二女儿艾微尼。听说您醒来了,我们专程从人界跃迁而来。”说完,不无激动地上前施吻手礼后退下,慎重立于安德利身旁。

其次,是一个又瘦又高,金发蓝眼的中年男子。他带着一个身穿现代贵族学校校服的美少女上前,躬身行礼道:“亲爱的利欧王子殿下,我是您的仆使莫索尔,这是我的女儿鲁娜,我与我的家族愿意随时听候您的差遣。”说完,上前施吻手礼后退下,立于莫非斯身旁,两人相视一眼点头互道声好便不再言语。

次之,是一个身着西式礼服,浑身透着股儒雅贵气,长相俊美的东方男子。他缓缓上前,躬身行礼道:“尊敬的利欧王子,感谢您的恩典,从今以后,我是您的仆使贝利亚。”说完,上前施吻手礼后退下,立于莫索尔旁,不远处,原本木然的鲁娜禁不住朝他多瞧了两眼。怪只怪他给人感觉,跟大厅里见过一面的夜礼服假面男太像了。

再次,是一个衣衫不整,还在擦拭嘴角鲜血,满脸坏笑的痞帅棕发男。他懒洋洋地上前道:“利欧殿下,菲利尔才掌权没两天,你就把他赶下台了?我就说他不是那块料,他还不信。欢迎你提早回来主持大局,我那里珍藏了不少好东西,有空就来霍尔古堡做客,我姐姐娜塔莎对科学的兴趣要比对追求你大得多,你不用担心有人会烦你。”

菲利尔忍不住出声训斥道:“尼克,你到这儿来发什么疯,萨克逊家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尼克整了整松跨跨的衣衫,嚣张道:“是啊!我也觉得丢人,好不容易熬到萨克逊家族荣耀的时刻,结果pi股还没坐热,就被一脚踹下台了。”没有给菲利尔搬回一程的机会,紧接着凑到利欧跟前道,“利欧,我觉得还是你当权最好!”说完,上前草草施了吻手礼退下,挤到鲁娜身旁大赤赤地打量起来。那种打量货物般的眼光,搞的鲁娜很是不爽,却又顾忌场合不敢发作,只得气呼呼地干瞪眼。菲利尔更甚,鼻子都气歪了还不得不忍气吞声。

正在这时,一道金光顺着缓缓打开的雕花木门渗入,天使加百利现身。圣光环、白羽翼,金色卷发及肩,麦色皮肤、匀称身线,身穿无袖白色绵质T恤,配白色大摆裙裤,环抱一大捧鲜红欲滴的玫瑰,赤足而来。他微笑着送上手中的鲜花,道:“利欧桑德尔,请允许我向你致以最诚挚的敬意,欢迎你的提早回归。”

安德利适时上前从加百利手中接过玫瑰,在加百利玩味的注视下将玫瑰放到宝座旁的桌子上。利欧睇着圣光环绕的加百利,半开玩笑地道:“天堂经营不下去了,派你来血族古堡送债券来了?”

加百利泛着柔光的蓝眸温柔看向利欧,带着朦胧慈悲的圣洁表情,背展纯白羽翼,周身以外的空间变得越发暗淡,他是黑暗中唯一的光明,仿佛他在承载包容宇宙万物。

此时,利欧也背展纯黑羽翼,周身的黑暗密不透光,容不下一丝圣光。以两人为界,一半光明、一半黑暗,两者针锋相对。

加百利先罢手,继而捧上死亡之刃道:“我们合作,让拉西法降临人间,人类不值得上帝仁慈对待。”说着,他带着一脸殷切将死亡之刃又往前送了送。

利欧看向菲利尔,后者做出一副才知情的样子。利欧冷笑着取过死亡之刃,快速指向加百利的脖子道:“凭什么要我帮你?我倒觉得,送你回到你父亲的身边会更好。”

加百利眼带慈悲,微笑着捧住利欧的手道:“你不觉得人类很多余么?瞧瞧,你的手已不再冰冷刺骨,你能感受到阳光、温度,能看到缤纷的色彩,能嗅到万物芬芳;你拥有无穷的法力,不老不死;但你要知道,这并不是上帝的恩典,这只是你将成为这个世界主宰的一种报答。”说着,他快速伸手探上利欧的胸膛,感受着久违的心跳,咚咚……咚咚,“这感觉是不是非常美妙啊?”蛊惑的话语配合着圣洁的面貌,透出瘆人的诡异。

利欧挥开加百利的手,收了死亡之刃,轻松地嘘了声口哨,戏谑道:“你也配做天使?你不过是一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在你父亲发现你的恶行之前,尽情地狂欢吧!”说完,笑着端起桌上的一杯血红色液体,朝加百利敬了敬,笑着一饮而尽。加百利见事成,便微笑隐没。

接着,是头戴高尖帽,身着黑长袍,鸡皮鹤发弓腰驼背的黑女巫戴斯。她带着她的黑喵上前,略带沙哑地道:“尊敬利欧王子殿下,我是效忠于桑德尔家族的黑女巫戴斯,这是我的朋友阿金纳,欢迎你能提早醒来主持大局。”说完,上前施吻手礼后退下,站到贝利亚身旁。

再下来,魔界八部傀儡首领及变异魔兽人齐齐上前,“尊敬利欧王子殿下,魔界八部首领,愿誓死效忠于您。”说完,齐齐站到女巫的黑喵身旁。

紧接着,两头喀迈拉拖着戴着披头散发衣衫褴褛的天帝锦蒌飘然而落。与此同时,夜礼服假面人推门而入。利欧朝假面人朝手道:“云白,你过来帮我确认一下,看看这个人是否就是天帝锦蒌?”

话音刚落,无数惊疑的眼光迅速聚焦到假面人身上。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锦蒌微怔之后,啐了一口才道:“我天族皇室怎会沦落为魔物的走狗,还找了个不敢以真面目视的东西来假扮,简直是欲盖弥彰。有本事你叫他把面具取下来,我们当场对质。”说着,傲然环视一周,目光却生生定在某处。人群中的那张脸……明明就是云白的,可是那人的神韵气质却完全不一样,以致他一眼就能看出那人不是云白本人。云白性格刚毅,懒散中带着杀伐果断的王者之风;而那人,周身萦绕着一股淡然的儒雅之气,慵懒中又透着丝丝戾气令人望而生畏。

利欧支着下巴,把玩着手中的死亡之刃,用刀尖指着云白,笑道:“他身上的礼服,还有一名字叫许愿服,一但穿上它便只能等到下一个许愿人到来后,才能脱下。每个穿上许愿衣的人,都会成为我的盟友。上一任许愿衣的宿主要求换脸,我便用了云白的脸。云白只能等到下一个许愿人出现后,才能脱掉那身衣服,否则,他将陷入zi焚永无天日。哦,忘了告诉你,云白不是我的狗,而是我的……”说着,挥手召唤,云白顷刻间化为翼龙卧于座前。利欧貌似宠溺地拍了拍翼龙的脑袋,道,“飞龙坐骑。”接着,他眼带幽火仰天啸叫,转眼间咬破手腕,将流血的手腕玄于翼龙头顶,一滴滴鲜血滴落,渗入翼龙丑陋的表皮,龙身泛出红色微光。

此时,众人齐齐跪倒,“恭喜利欧殿下喜得飞龙坐骑。”同时,受困的锦蒌使尽浑身解数挣扎大吼道:“你在对它做什么?你这魔物,你给我住手,住手。”

血祭已成,利欧收手转向锦蒌,微笑道:“听说,你是这方天族的天帝,是天火之龙,一杯老天龙的灵血,就已让我恢复了所有感官,如果更多呢?”说着,嘴里吐出四根红杏直接扎入锦蒌肩颈,火龙之灵顺着舌杏源源不断地进入利欧体内。致使其外观再次发生变化,原本一头银色长发转为黑色卷发,精灵耳已恢复成正常的人耳,两只白羊角也由白色慢慢转成金色。

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顺利,然而,就在这时,锦蒌身上的火吻龙纹烙大发神威。利欧只觉舌尖迎来一股非人灼热,四条舌杏迅速弹离。

锦蒌用最后一丝意念支撑着自己站在原地。利欧羊角上的金色慢慢晕开变成银色,他闪身来到锦蒌跟前,相对咫尺道:“天帝阁下,我改变主意了。你是如此尊重,把你当作食物简直是一种亵渎。所以,我决定让你成为我们的一员,请接受来自地狱诅咒的超自然力吧!”说着,一手抓住锦蒌的脑袋,口亮獠牙,朝静脉狠狠咬了下去。

锦蒌拼命挣扎,圣水珠掉落,琉璃壁破,圣水泄出。之后,圣水却在空气中化成了血水,血水所经之处,地面灼烧凹陷成渠。这哪里是什么圣水珠,分明就是恶魔之血。

良久,利欧从锦蒌颈间抬头,一脚将他踢跪于地,再次咬破手腕玄于其的头顶,另一支手死死地抓着其的脑袋,逼他吞下滴入口中的鲜血,叹道:“如果我是你,绝不会做无意义的抗争。当你不如敌人强大时,更应该蛰伏潜行,等待时机。我已经很久没有遇到过真正的对手了,希望给你龙纹烙的人不会令我失望。从今天起,你是血族世界里超能力仅次于初代吸血鬼的强者了。不用觉得负累,这是你应得的。因为几乎所有人来这里都是为了实现愿望,可血族这个被诅咒的族群的本源却是被迫。今天的你,亦然也是被迫,但是,你要知道,这种超能力是我对你能够给我带来挑战而做出的隆重奖赏。今后,你的去留可以自由选择,但,你可能永远无法摆脱我所赐予的血族身份。除非……”你,能取代我。但最后这句话,他并没有说出口,闪身回到宝座上,继续接受各方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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