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她怀孕了
可是,不是的!这些都不是他!他不是狠到能将感情从自己体内抽离的人,不是懦弱到明知一切仍只会逃避的人,更不是……无私到可以放开挚爱的人。所以,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想做,他只想快快找到木夕夕,快快把她拥入怀中,然后,永远永远再不放开。
即使……她的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跟他一样深爱着她的孙亚齐,那个为了她可以献出生命的男子。
即使……他们已经生活在一起,他也……不会放弃!
曾经的那些错,那些悔恨,那些伤害,他可以将它们统统融入自己的骨血中,用一辈子的时间来慢慢体会,慢慢偿还给她。
端木夜一遍遍这样想着,痛苦、绝望却又充满一戳即破的乞求。可是在他用青白僵硬的手指打开车门,慢慢从车上走下来的时候脸上所有的脆弱、痛苦和悔疚却消失的无影无踪,只余一种泰山崩于前而不变的坚定,那种绝决使他原本就俊挺的脸上蒙上了一层隐隐绰绰的沧桑,是那种融合了孤绝心痛的沧桑,使他整个人看上去有种惊心动魄的俊美。
他用手机熟练地拨了个号码,是唯一不用寻找联系人,每次凭借记忆拨出去的号码。然后他用低沉的嗓音说:“玄冰,帮我一个忙。给我两个月时间,我去找夕夕。”
他顿了顿,低沉的嗓音有种幽凉冰冷的锐意:“这两个月,不要让裴俊凡和他相关的人离开A市一步。”
手机听筒中传来玄冰清冷的声音:“你的意思是,让穆云不惜和皇宇杠上?”
端木夜笑了,那是玄冰很久没有听过的,张扬跋扈的笑声:“不可以吗?”
玄冰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几分笑意:“可以。”
说完,毫无留恋地挂上了电话。
七天了,端木夜忙得昏头转向,之前虽然人在美国,可是他却一直在遥控指挥着,现在一下子要离开两个月绝对不是闹着玩的事。手头要暂时交接的资料很多,要下达的命令非常多,要做出的指示多得惨绝人寰。所以,他不能随随便便离去,否则凌天会垮掉。
他把自己当超人使用,每天在那张曾躺过木夕夕的床上睡不到三小时,然后就无比清醒地起来,继续工作。在那样的忙碌中,他总有种错觉。像他这样的人,不懂温柔,不懂浪漫,不懂怎么哄女孩子开心,还总是自以为是的伤害她,木夕夕还会回头选择他吗?
可是,如果他能赚很多钱呢?如果他能给她所有别人不能给的呢?优渥的生活,昂贵的礼物,遥不可及的梦想,只要她想要的,他都能给呢?那么是不是,是不是,木夕夕就会觉得其实他还是可以依靠的,他其实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一无是处?
七天来他的神色越来越憔悴,脾气也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会朝人大吼,公司里的人看到他几乎连大气也不敢喘一口。
工作还没交接好,木夕夕的消息也没有,只知道出境记录里先去了马来西亚,之后却什么也查不到了。连穆云的情报系统也只能显示,孙亚齐在他离开美国的当天从美国回到了A市,却没有他再次出去的记录。
怎么会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凭空消失?可是,穆云和凌天的情报系统何其庞大,却也只暗示了四个字——销声匿迹。
玄冰说过:只要她还活着,只要她在公共场合出现过,就绝不可能查不出来。那么,除非她死了,除非她根本就不曾外出过,除非……有人帮她躲着自己,且手段高明地消除了一切行迹。
只要一想到这点,端木夜就烦躁得想要杀人,无论是因为哪个原因,他都觉得恐惧,恐惧到无法深入去想,否则就要崩溃。
端木夜埋首在工作中,双眉紧蹙,神色暴躁,直到手机铃铃响了起来。
他顺手接过,冰冷的机器中传来父亲温和的声音:“夜儿,我们到了。”
端木夜发了好一会愣,一字一句,几乎是咬牙切齿地问:“到哪了?”
手机似是被夺了过去,传来妈妈得意的声音:“还能到哪,当然是到家了。你没听到铁门打开的声音吗?夜儿,我们想给你和夕夕一个惊喜……”
“啪!”端木夜猛地挂掉电话从位置上站起来,匆匆打开衣柜,开始打包行礼。
十几分钟后,端木夜刚装好行礼箱,走道就传来廖婉心的声音:“夜儿,你小子搞什么?居然敢挂你老妈的电话。听到我们来了,也不知道来迎接,夕夕呢……”
妈妈刚走到门口,看到房里的样子顿了顿:“夜儿,你……在干嘛?”
端木夜双眉皱得能夹死苍蝇,此刻正不耐地走来走去打着电话:“是,有什么事直接向董事长请示……我要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端木夜的脸色慢慢变得难看,“什么叫找不到?我给了你七天时间,你居然还跟我说找不到?……她活生生一个人,出入境记录总有吧?……我******管你用什么办法?三天,不!两天内再查不出来就给我滚!”
“砰!”
手机被重重甩在地上砸了个四分五裂,端木夜却犹觉不解气,将床上的行礼箱重重一脚踹翻在地上,刚刚放进去的昂贵衣物散了满地,仿佛还嗤嗤冒着火气,一如它们的主人。
“夜儿,怎么了?”
廖婉心心疼地看着儿子憔悴的面容,下巴上都是像雨后春笋般凌乱冒出来的胡渣,头发乱乱的,眼底布满血丝。
儿子的脾气并不好她很清楚,可是早在十五岁后便懂得了该如何克制自己的喜怒哀乐,不会轻易摔东西,不会轻易骂脏话,更不会肆意伤害自己的身体。如今,究竟是……
端木枫此时也走了进来,脸上有刚下飞机的疲惫,眼中却仍是沉稳镇定,比之端木夜不知精神了多少。他扫视了一下四周,最后目光落在凌乱的衣物上:“发生什么事了?”
端木夜看看父亲,又看看母亲,他的唇开合了一下,却不知该说什么。说木夕夕被自己赶走了?说木夕夕被自己冤枉了?说木夕夕失踪了?他竟一句也说不出口。那是爸妈中意的儿媳,是自己心爱的妻子,他却绝情地将遍体鳞伤的她赶了出去。
廖婉心看着像困兽一般痛苦又不知所措的儿子,又看看空荡荡的房间,忽然了悟道:“是因为夕夕吗?你把夕夕气走了?”
不得不说,妈妈有时真是敏锐的可怕。端木夜的脸色惨白,嗓子里发出类似呻吟的声音,眼睛却越发赤红了,想开口,却又不知道怎么说。
就在这个时候吴婶在三人的身后犹犹豫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端木枫看到了说道:“吴婶,你是不是知道点什么,告诉我们。”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