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霓裳更是觉得莫名其妙。隔着遮面的黄纱,她向帅乍乐问道:
“喂,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
“姑娘莫急,咱们先把戏演下去。”帅乍乐小声嘀咕道。
这婚嫁之事终究是一件大事,应行的礼仪也是含义丰富,颇有祝福求安的吉利之意。朱霓裳最容不得有人在这种大事上轻薄敷衍——哪怕是为了保住性命。
她紧紧掐住帅乍乐的一只手,低声怒道:
“我告诉你,你要敢对我动歪心思,就算是你救过我,我也不会客气!”
这番受痛,帅乍乐佯装高冷帅气的脸瞬间绷不住了。只见他轻声叫痛,一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待朱霓裳放手,他才小声地说道:
“咝,好姐姐,你别误会,待会儿我会给你解释。”
那中年男子察觉到儿子和新娘在窃窃私语,叮嘱道:
“诶诶诶,怎么回事!乐儿,安分点!把平时的性子收好了,现在不是你吊儿郎当的时候!”
“知道了,爹。”帅乍乐一脸不耐烦地答道。
如此,帅乍乐和朱霓裳便安分地按尘隐帝国的婚礼流程完成了这莫名其妙的婚礼。程豫三人见此虽然是疑惑不已,但见二人举止冷静,且暂无危难,也只好将计就计。
入夜良久,婚宴才算结束。一番打闹后,帅乍乐和朱霓裳便在宾客们的调侃嬉笑中入了精心装饰的房间。
待人们坏笑着散去时,朱霓裳早已脸色铁青。
帅乍乐关好门窗,便来到朱霓裳身前,见她正盘腿坐在床边,怒容满面,姿态高傲,先是吓了一跳,随即便觉得甚是好笑。他说:
“姑娘你可别这个样子,我不过是为了躲开那甘恋芊,对你别无它意。”
朱霓裳听了,虽然是暗暗松了口气,感觉轻松不少,但又觉得心中有股莫名的失落和愤怒——那叫做甘恋芊的女子怎么遇上个负心汉?
只见她把腿一放,猛地站起身子,说道:
“躲开?她可是与你有过约定的女子,你就这般躲开?”
帅乍乐听了这话,冷笑一声,说道:
“这女子和他爹一般,都是狠毒之辈!就是她父女俩害死了的恩师,我怎可与仇人结好!家族,家族,我父亲为了这破家族竟让我做这般牺牲,我可不会相从!”
看来,这甘恋芊并非善类。朱霓裳暗暗感觉这女子与自己也有一种莫名的联系——她是橙药师甘可桔的女儿吗?
是的,她正甘可桔的女儿。帅府看中的便是橙药师的名号和法力。帅乍乐的父亲相信,只要有了橙药师的帮助,帅府一定能在苍焰镇之外扬名。于是便有了帅乍乐的这场婚礼。
可帅乍乐并不相从,便想在婚队赶到前,到旅馆刺杀甘恋芊。谁知出现了夜袭者,他一时不好下手,只好将计就计,让朱霓裳帮自己躲过婚礼,来损伤甘恋芊的颜面,叫她脸面无光,自行取消婚约。
于是有了旅馆那一幕。这甘恋芊与广布此地的橙药师手下并不一一相识,所以在旅馆时,夜袭者与婚队其实是两不相识的,所以没有闹出更大的乱子。
朱霓裳正要确认这甘恋芊的身份,便感觉一阵剧痛从身体中发散开来。只见她脸色苍白,痛苦地倒在了床上,连连呻吟。帅乍乐惊讶不已,连忙上前简单查看。
“你怎么了!”
“该死的橙药师...我在刺杀他时中了他的镖子,没想到竟然有毒...”朱霓裳痛苦而无力地说道。
帅乍乐心中一惊——她竟刺杀了橙药师!
只是此时的帅乍乐顾不上再多问什么,只好先想办法止住她的痛苦。
帅乍乐想到了几副止痛药方,这需要到府中的药房取药。他对朱霓裳说道:
“我这就去给你拿几副止痛药,你先忍忍。”说完,便开门而出。
“诶,少爷,大好时光切莫辜负啊!”门外一个衣着华贵的管家笑道。
“你让开!”
“少爷,小姐这是正常反应,你不必担心。”那管家坏笑道。
帅乍乐一把推开管家,却看见父亲和几个仆人缓缓走来,只好迅速关门进屋。
帅乍乐进屋一看,却看到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姑娘俯身为朱霓裳按摩着,正是吴月鹿。其实她一直听程豫的安排藏身在屋中,以在关键时刻保护朱霓裳。不过,听了之前帅乍乐的话语,吴月鹿已对他打消顾虑。
看见吴月鹿的到来,帅乍乐又想到了其他取得药物的方法。他将药方写在纸上,交给吴月鹿,要她去取得药物。这时,屋顶响起轻轻的声音,接着,窗户慢慢打开,背着吴笙的程豫便跳进屋内。
“我陪月鹿前去取药。”程豫放下吴笙说道。
几人颇有默契地点了点头,便按计划按部就班地忙开了:程豫和吴月鹿前去取药、帅乍乐和吴笙留在房中照顾朱霓裳。
待程豫二人走后,帅乍乐想到了自己的魔杖——这魔杖乃是有灵气的神秘之物,应该能对人的身体进行滋养修复。
说不定能缓解朱霓裳的状况。
“拿着它!”帅乍乐从腰间抽出魔杖,放在朱霓裳手中。
这魔杖通体暗紫,似乎是某种稀有的木材制成,细看其表面,还能发现丝丝淡绿的烟气。
这魔杖甚是古怪,似乎不是清灵帝国和尘隐帝国的产物。实际上,帅乍乐也不知道这魔杖的来源,这只是他的恩师给他的礼物。
每次看到这支魔杖,帅乍乐便会想起那位与父亲年龄相仿的忧郁男子。
他不知道恩师的身世,他只能感觉到,这个男人急切地想尽一个父亲的职责——从两人偶然相遇地第一天,他就像对待亲生儿子一般对待帅乍乐。帅乍乐想要的、想学的,他都会满足。
虽然帅乍乐对他感到神秘与莫名其妙,但是也对他感激不已,两人曾有着许多快乐的时光,直到甘可桔与女儿的陷害...此时的魔杖,便是恩师临终前交给他的最后馈赠。
此刻,在这装饰华丽的房间内,朱霓裳握住魔杖,感觉一股清凉之气涌入全身,将灼热的疼痛消散半数。
吴笙体贴地为她搀扶按摩,不时地用手语询问她的需求。朱霓裳渐渐好转,但仍是难以坐正身子。
她握着魔杖,觉得着东西真是奇妙至极,自己久居沙漠,从未见过,因此好奇心大增。朱霓裳把玩着魔杖,一是满足了好奇心,二是转移了注意力,让自己不再凝神于身体的疼痛。
突然,她看到了魔杖手柄处的刻字,惊得差点没能坐稳——只见那里刻着“朱至庆”三个字。
这是她那失踪已久的父亲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