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刘彬。”楚枚看着震动的手机对身旁的裴楠说。
他们刚刚离开酒吧,在送楚枚回家的路上。阮阳的出现,让两个人都有些紧张,在约定好书的交接时间和地点后,便匆匆逃离了那个是非之地。
“接吧,你不是还没约好时间地点么,留一天时间传信就好了,最好是后天晚上。”裴楠温柔的对楚枚说。
楚枚点点头,做了一个深呼吸,然后接起电话。
“刘彬!”
“楚枚,你睡了么?”刘彬轻缓的问,他在李媛的提示下,忽然得知自己看上的女人,马上要接受情敌的求婚,难免心有不甘,深为自己下午没有再强势一点感到后悔。为了不被人截胡,还是要抓紧时间的。
“没有,什么事?”楚枚尽力克制自己的怨怒。
“今天下午的事,是我不好,我只是一时冲动,并没有要欺负你的意思。”
“我知道,我也不应该打你。”
“没关系,你不生气就好,那我明晚请你吃寿司,就当道歉,好不好?”刘彬控制着自己的语速,尽力不表现得太急切。
“后天吧,明天有事。”
“什么事?你是不是约了别人?”刘彬一下子又急躁起来。
楚枚沉默一了会儿,又安抚道:
“明天有课。”楚枚把心理咨询课拿出来当借口。
“那下课我去接你。”
“不用了,明天我在家上网课,最近累,不想去学校了。”
“这样啊,那你好好休息,明天中午一起吃午饭吧。”
“你明天不是约了李媛,一起下地市去走访客户么?”
“哦,也是,那就后天吧。后天我回来直接去餐厅等你,你下班就过来。”刘彬想着这次一定不能出差错,自己干脆提前去把酒店订好,直接像上次那样灌醉了扛回去就是了,等到木已成舟,就算她最后不愿意,自己也不吃亏。女人还是不能太顺着她们了。
“好,你等下把地址给我,我尽量早点。”
“好吧。后天见!”
“好,拜拜!”楚枚挂掉电话,看着裴楠。裴楠腾出手,握着楚枚的手,又是这么的冰冷。
“你确定是刘彬么?”
“确定!”楚枚对此越发坚信不疑。
“那就这样吧!”裴楠也下定了决心。
“你觉得阮阳会不会?”
“他和这件事没关系,不要吓自己。”裴楠也有点担心,但是他不能表现出丝毫的犹疑,否则楚枚就会犹豫、就会退缩。
“那本书我看了,作者说她在那个村子里采编的时候,目睹了一起凶杀案,但是警方却定性为意外死亡,使得凶手逍遥法外。”
楚枚想起那本《野村记事》,她到现在都还认为,那不过是个虚构的自传体小说集,但是阮阳坚持说那是本纪实回忆录,说作者因为书中的内容被某个企业以损害商誉为由起诉了,不得不撤回了全部书目,赔偿了大笔金额,从此声名尽毁,家财散尽,最后在深度抑郁中选择了自杀。
“可能真的是意外死亡,不然他怎么会被起诉呢?你不要想太多,等下把书给我,我明天给他送去就是了。”
“我的想说的是,意外,你明白么?”楚枚望着裴楠,裴楠立刻领悟了楚枚的意思,点点头。
“我帮你订房吧,顺便把房间布置一下,营造点浪漫的氛围。”李媛躺回刘彬身旁,微笑着说。
刘彬低头看了一眼这个奇怪的女人,她到底想从自己这里得到什么呢?
“你有这么闲么?”
“倒也没有,主要还是好奇你到底喜欢她什么,而她到底能不能乖乖就范。”
“我要是成功了,可就没你什么事了。”
“你会只睡她一个女人么?还是,你真打算娶她?”
“可以娶,但是不能只睡一个。”刘彬贼笑着,扑向李媛,他就是喜欢这女人的懂事、通透,哪个男人不偷腥,不花心呢,与其佯装着一心一意,不如坦白接受现实,大家不用演的那么辛苦。
要说为什么喜欢楚枚,还真是说不上来,除了漂亮,拥有一副好身材外,好像也没什么。性子冷淡,整天无波无澜的,只有面对客户的时候才挂上一副伪善的假面具,平日里话也不见多讲几句。与其说喜欢,不如说好奇,他从进了这公司,就好奇这种销售型公司,怎么会有楚枚这种冷漠的人存在,而就在一个月前,当他走进那个房间之后,他心里便充斥着挥之不去的、难以平复的、迫切的占有欲。
望着楚枚关上的门,听见她从里面锁上,又似乎放了什么东西在门前抵住。裴楠心里涌起一阵的酸楚。好端端一个人,如今竟变得如同惊弓之鸟,整日里疑神疑鬼,恍恍惚惚的。
看看手里的这本书,又伸手摸了摸口袋里的锦盒,他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送出去,看来只能等事情结束了。想到这里,他转身朝电梯口走去。
步入电梯,按下按钮,望着四面的镜子,他仿佛又看见那天中午站在电梯里默默流泪的楚枚。
那天酒店的送餐服务及时有效的制止了楚枚失控的情绪,她在服务员面前收起了眼泪,变回那个安静的样子。然后又安静的吃完早餐,实际上是午餐。她对裴楠说想回家静一静,想清楚了再说。
裴楠也觉得需要给她一点时间,就陪着她走出房间,来到一楼大堂办理退房手续。
“小姐,还少一张房卡?”酒店服务员礼貌的对楚枚说。
“什么?”楚枚好像没有听明白。裴楠却听得很清楚,可又觉得奇怪,房间是那天下午韦枫一早就替他开好的,当时用的韦枫的身份证,主要是因为他还在路上,没有提前预定,担心没有房间了,所以让韦枫提前帮忙。
楚枚喝醉后,就直接把她送到了开好的房间,房卡就插在门口的取电感应器上,韦枫并没有说还有一张。而裴楠自己则重新在楼上开了房间。
“韦先生昨晚回来,所以重新领了一张卡,您要不要回房间找找。”
“你说什么?”不等楚枚开口,裴楠已经急了。韦枫回来过,还重新拿了一张房卡。
“哦,如果丢了也没关系,只是我们会扣除您50元的押金。”服务员以为裴楠在质疑丢卡的事。
楚枚听到这里,转身丢下裴楠就往电梯走去。裴楠也意识到事情好像不对,韦枫为什么会回来,回来做什么了,楚枚的表现,似乎昨晚后来还发生了什么。他大步跟着楚枚进了电梯。
他们重新回到楚枚的房间,服务员正准备打扫,楚枚冲进去大喊:
“出去,出去!”服务员吓得慌乱的躲了出去,裴楠在服务员出去后,迅速的锁上门。
楚枚急切的翻动着房间里的东西,看上去是在找房卡,但似乎又只是在发泄式的摔东西。她走进卧室,掀开被子,扯下床单。
那一瞬间,他忽然间明白了,到底是什么让楚枚如此欲言又止的狂躁、失魂落魄的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