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胡伯格终究什么也没说,一来,他不能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拆穿帮公主说的谎;二来,族长显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他再说什么,都是徒劳。
慕容云舒与楚长歌被关在同一间土楼之中,土楼外面有人看守,里面有一个女仆伺候。其实本来是男仆的,结果被楚长歌轰走了,并强烈要求……换个穿了衣服的来,于是就由男仆换成女仆了。不过慕容云舒坚持认为,他之所以把男仆换成女仆,完全是男人的本性使然。
“我看起来一副很好色的样子吗?”楚长歌很挫败地问。
慕容云舒盯着他看了几秒,冷不丁说道:“有在自己脸上写‘我是流氓’的斯文败类吗?”
楚长歌扶额,闯荡江湖这么多年,他终于相信有一种死法叫冤死了。
慕容云舒低头抿着嘴笑,继续泡茶,泡各种茶。不是她附庸风雅,实在是,在这山沟沟里,没什么打法时间的事情可做。听那女仆说,黎族有一个传奇人物叫胡伯格,博古通今,有预知未来的本事,是这里最厉害的巫师。可惜族长限制了她的自由,不然真想去拜访一下那位巫师。
慕容云舒正琢磨着怎么脱身,忽然听楚长歌说,“他们穿的太失礼了,不适合出现在你面前。”她微微一笑,道:“我记得,有人曾非常理直气壮的在我面前失礼过。”那会儿在山洞之中,他光着上身在她面前晃来晃去时都不觉得失礼,怎么突然谈起失礼来了?
楚长歌俊颜微窘,扭头望着别处一本正经地说道:“我那时候是不得已而为之。”
“是吗?”慕容云舒轻笑一声,或许真有不得已之处,但,戏弄她的成分居多吧。
见她一副半点不相信的样子,楚长歌清了清嗓子以掩饰尴尬,有些心虚地点头道:“当然是。不然,我也不会让你占我的便宜。要知道,我这个人是很保守的。”
“扑哧……”慕容云舒笑得手一抖,茶水洒在了手上,烫得她倒抽一口气,丢下茶具忙想掏出手帕擦拭,却被一块雪白的手帕抢先了,角落绣着一枝有七个花瓣的梅花。
“这手帕……”慕容云舒一脸惊诧地看向楚长歌,一对凤眸中尽是疑惑。在手帕上绣梅花不奇怪,但绣七个花瓣的梅花,却很少。而她的所有手帕,都会在右下角绣一朵小小的七花瓣梅花。她会绣七个花瓣的梅花,也没什么特殊意义,只是某一天闲着无聊,突发奇想,就绣了,绣完发现还挺好看的,就一直延续这个习惯至今。她敢肯定,那方手帕是她的。
楚长歌一面温柔地替她揉被热水烫红的地方,一面说道:“手帕是你的。”
“你怎么会有我的手帕?”
“捡的。”楚长歌一笔带过。
“在哪里捡的?”慕容云舒穷追不舍。
“不记得了。”
见他有意搪塞,慕容云舒便不再追问,等他松开她的手打算把手帕收起来时,才又开口说道:“谢谢。”
楚长歌先是一愣,然后笑道:“举手之劳而已。而且,我也不是没有捞到好处。”说后面一句时,表情很是轻佻。
慕容云舒挑了挑眉,只当没听见没看见,对于某人的‘调戏’,她已经习惯成自然。伸出手,她道:“我是谢谢你帮我捡到了不知什么时候丢失的手帕。”
楚长歌下意识地把手帕藏到身后,“捡到就是我的了。”
“夫子没叫过你,要拾金不昧吗?”
“没有。”
“……”慕容云舒揉了揉眉心,再向他伸出手,道:“还我。”
“不还。”
“还我。”
“不还。”
慕容云舒无奈地叹一声,“楚大教主,你不要这么幼稚。”
“慕容小姐,你不要这么小气。”楚长歌学着她的语气说,脸上则笑嘻嘻,很恶劣的样子。
慕容云舒啼笑皆非,“要我大方也行,只要你答应与黎族公主成亲,我就把它送你。”只要她现在能离开这个屋子,别说一条,一万条都没问题。
楚长歌当然明白她的心思,可她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让他心里有些不爽,于是作出受伤的样子,半真半假地问道:“夫人,你为何执意将为夫推给别人?”
慕容云舒微微一笑,反问道:“你又不是良人,留你何用?”
一句话把楚长歌堵得死死的,他今日算是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你猜,拆掉这间土楼,需要多久?”她想出去,他就有一万种方法让她出去,何须他献身?
慕容云舒一挑眉,“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话音未落,楚长歌已开始运气,但迟迟没有动手,因为他在等着她劝阻他,可惜,他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算了。”他收回真气,道:“我们现在还不知道夺魂丹的解药藏在哪里,也不知道解药该怎么用,不宜太嚣张。”
慕容云舒瞪大眼睛,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横行霸道的楚大教主竟然会说出‘不宜太嚣张’这样的话。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声毕恭毕敬地朝拜……“参见公主。”
慕容云舒眼前一亮,正主儿终于登场了。
楚长歌则眉头紧锁,很不高兴这个时候有人打扰。
黎族公主身穿七彩长裙,头戴草编花环,脖子、手腕和脚踝上都戴着玉环,五颜六色非常热闹。她长得很美,尤其是那两弯漂亮的眼睛,如翦翦秋水,清澈明亮。而此刻,那泉秋水正含情脉脉地凝视着楚长歌,樱桃粉唇欲言又止,好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