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云舒连忙将手缩回来,压下内心的波涛汹涌,淡淡道:“没什么,可能在外面晒太久了,有点热。”
“是吗?”楚慕容一脸奇怪地仰头看了看积着厚厚云层的天,道:“可是今天没有出太阳啊。”
慕容云舒大囧,忽然有点后悔把他生的这么聪明了。“是闷热。”她说。
楚慕容眨眨眼,“为什么我不热?”
哪儿那么多为什么?慕容云舒没好气地说道:“你内心阴冷,当然不热。”
聂青、凤灵和绿儿满脸黑线,有这么说自己儿子的吗?
楚慕容却笑嘿嘿道:“阴冷好,阴冷就不怕中暑了。”
三位旁观者再次无语。这孩子被爹娘荼毒欺负傻了是不是?
慕容云舒却在心中感叹,这孩子,果然得了他爹的真传。
想到孩子他爹,慕容云舒的内心又骚动起来,成亲这么久,昨晚还是第一次‘翻身’,恣意攻城略地,看他一溃千里……那感觉,真有成就感……难怪他对房中事总是那么积极……
与此同时,楚长歌望着比昨天高了一倍的堆积如山的奏折,沉吟半晌,道:“你们这是在报复我吗?”
“陛下应该自称‘朕’。”礼部尚书不厌其烦第八十九次纠正道。
楚长歌也第八十九次将其无视,道:“你们是不是把几百年前的奏折都翻出来了?”
“回皇上,这些奏折都是先帝没来得及批阅的。”
楚长歌不耐烦地随手翻阅了基本,眉头越蹙越高,最后将手中的那本奏折往桌上一扔,道:“烧掉,统统烧掉!”
众人一听楚长歌要烧奏折,顿时乱了阵脚,皆劝道:“使不得啊皇上!”
“自古还没有当众烧奏折的皇帝。陛下此举,乃冒天下之大不韪也。请陛下三思。”礼部尚书再次端起公事公办的架势,谏言。
“这些奏折是呈给先帝的,不烧掉,先帝怎么看得到?”楚长歌反问。
一句话将众大臣堵得哑口无言。明知道这道理说不通,却又不知该如何反驳。说不给先帝看吧,是大逆不道;说给先帝看吧,除了烧掉,没有其他什么方法。
见没人反对,楚长歌慢悠悠用两指夹起一本奏折往火盆中一扔,道:“找出与瘟疫和稳固疆土有关的奏折,其他奏折,一律烧掉。”
“是。”礼部尚书立即充当秉笔太监,将奏折分类。
其余大臣则在心中感慨,皇上看起来玩世不恭,其实还是肯干正事的。正所谓事有轻重缓急。他这样做,其实是想先解决当务之急。那些大修水利、增减税收的陈谷子烂芝麻的事,与瘟疫和战乱比起来,实在算不上事儿。
最后,高山变为小丘。除了刘老将军的关于边疆战事的四本奏折和金陵太守关于治理瘟疫的一本奏折幸免于难之外,其余奏折全部进了火盆。
楚长歌先看金陵太守的奏折,只看了一分钟不到,脸色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之前只是初秋闲凉,此刻却是寒冬飞雪,周围的空气都跟着他脸上散发出来的寒意陡降了八度。
众大臣眼看苗头不对,皆屏住呼吸,生怕惹怒了这位好不容易才请上龙椅的大神。别说他现在是皇帝,就算他不是皇帝,此刻也没人敢大声喘气。魔教教主,比真龙天子还不好惹。黑道与白道之间,前者总是更加令人闻风丧胆。众大臣突然开始担心了,担心他们费尽心机请回来的,是一个暴君……
“把这个金陵太守,拉出去砍了!”楚长歌将奏折狠狠扔到地上,冷声道。
众大臣被这一声令下惊得心漏跳了一拍,皆看向这位连登基大典都还未举行就下了第一道杀大臣的圣旨的新皇,一脸的不知所措。
最后,礼部尚书将奏折捡起来看了一眼,然后放到桌上,在众人殷切的注视下,说出了第一句不与楚长歌唱反调的话,“此人该杀。”
众人不解,相互看了看,开始小心翼翼地轮流阅读奏折。最后看奏折的,刘老将军。刘老将军是典型的武将,戎马一生,一向不屑于这些繁文缛节,每次不得已必须向朝廷写奏折汇报情况时,都是找军师代劳的。
他本不想看这本奏折,想杀谁是皇上的事,能不能杀谁是内阁的事,他只负责打仗,对这种事不关心。可见大家看完后都不说话,而他又不想做唯一一个不明真相的人,所以才心不在焉的翻开奏折。
刚看完第一行字,刘老将军的脸色就变了,接着越看脸色越差,最后怒发冲冠,将奏折扔进火盆,道:“这种人留着是浪费国家粮食。死不足惜!”小小一个太守,竟敢拿千万百姓的性命当儿戏,说出‘火烧金陵抑瘟疫’这种话!
“微臣与这个金陵太守是同科进士,据微臣了解,此人忠厚老实,虽无大才,却也本本分分,这些年治理金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除了这一次的瘟疫之外,还没有出过什么大乱子。‘火烧金陵’、‘弃車保帅’这种话,不像是他会说的话。”户部尚书道。
楚长歌闻言怒气稍减,“那依你之见,这其中另有蹊跷?”
“是。请皇上允许微臣调查此事,若金陵太守当真如此置百姓的性命于不顾,消极抗瘟疫,届时再杀他以儆效尤也不迟。”
“好。我给你一天时间。明日此时,我在这里等你回来汇报。”
户部尚书:“谢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