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
长江之上,一艘渔船缓缓飘动着,船上一驾船老朽,身着蓑笠,驾船而行。
一少年郎长衫似雪,乌黑的流云发垂在双肩,再一看这少年的脸庞,长长的睫毛在那心型脸上,形成了诱惑的弧度,人随音而动,偶尔抬起的头,让人呼吸一紧,好一张翩若惊鸿的脸!
少年郎腰剑悬着佩剑,船上若隐若现能看出一杆银枪,看似柔弱的书生,却有万夫不当之威风。
“公子勿要着急,大人也并非有意隐瞒,只是南阳贼军势大,恐有意外,大人不想让公子和夫人忧了心。”
驾船老伯稳重的说着,那少年郎闻言神色自若,望着天边的夕阳说道:“楚伯,论及用兵,那些个贼寇非是父亲的敌手,但是禇贡刚死,南阳人心不稳,张曼成又号称黄巾四将之一,挟兵数十万,父亲恐难以应付。”
楚伯也不再言语,那少年郎望着夕阳缓缓消失在天际,忽然眉头微微有些皱起,右手不觉按住了手中长剑。
那楚伯也是神色有些微变,驾船的双手却未曾改变,二人听着江上的声音,料知有水贼作乱。
果不其然,一艘快船极速驶来,约莫有二十余人,个个都是凶神恶煞一般。
“哪里来的水贼,敢拦小爷的去路?”少年郎非但没有露出害怕的神色,反而拿起长枪,扬声高喝一声。
“哈哈哈。”快船上响起轻蔑的笑声,此时天色昏暗,凭借月色才能看出那人的面容。
而少年郎持枪而立,白衣胜雪,在月光的映射下有无上之威。
“哪家的公子哥也敢轻易在这江上横行?”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露出的面容,手中长刀紧握。
少年郎眉头一皱,挥动长枪道:“小爷秦琼,可敢一战?”
此秦琼非是隋唐之秦琼秦叔宝,而是东汉之人,江夏都尉秦颉次子,今年三月黄巾贼将南阳太守禇贡杀害,秦颉被调任江夏太守,趁着家人不知,孤身上任。
秦琼为救父亲,和管家楚伯驾船前往南阳,大江之上,水贼常有作乱。
“秦琼?莫非是那江夏神枪秦二郎?”那汉子喃喃自语,秦琼自幼本体弱多病,四岁那年大病一场,醒来后如同换了个人一般。
五岁那年,亲自督造一杆长枪,号曰五虎断魂枪,枪长丈二,镔铁打造,天资聪颖,一个人,一杆枪,在江夏杀出了威名。
八岁那年,途径山林,竟遇猛虎,身边的护卫尽皆被吓走,他却丝毫不惧,一个人,一杆枪,生生杀了猛虎。
十二岁那年,江夏流寇作乱,都尉秦颉带兵平叛,在山前路遇伏兵,三千子弟兵损伤大半,逃入山林。秦琼单枪匹马闯入敌军,取了贼首都脑袋,救出了父亲秦颉。
自此,江夏人敬称道:“五虎神枪,秦家二郎。”
水贼汉子闻言倒是心头一颤,这秦二郎的名声整个荆州乃至江南诸郡都是有名的,他们二十人是万万拿不下的。
但是,在江上,黑灯瞎火的地方,行动多有不便,他们在水上多年,二十多人打个十四岁的孩子,还能不胜?
更何况,秦琼乃是秦颉次子,身上衣服佩饰,皆乃上品,若是劫了,乃是一场大富贵。
“妈的,老子干了!”那汉子大声喝道:“兄弟们,这小子身上所穿不菲,定有厚资,拿了他,也能换一场富贵。”
秦琼见状倒也不慌张,他秦家二郎何曾怕过山野水贼,一个翻身脚踩渔船飞身上了那艘快船,吓得那汉子倒是退了两步。
“上!”
一声令下,众人挥刀上前,秦琼虽年幼,却也久经战阵,手下倒也有曾斩过数十人。
但见秦琼手中五虎断魂枪威风赫赫,水贼虽众,却也难近其身,几个来回便斩了五六人,这下子剩下的人哪里还敢乱动。
那为首的汉子倒也是失了分寸,陷入进退两难的境地,扬声喝道:“好一个秦家二郎,今日便放你离开,从此井水不犯河水。”
“哈哈,好一个井水不犯河水。”秦琼横眉怒视,冷哼一声:“今日你等偏偏来惹我,误我时辰,又哪里走得?我若放你等离开,岂不是为日后竖敌!”
那汉子抱拳说着:“在下区广,兄长乃是长沙好汉区星,愿秦家二郎看着兄长面子,倒也算是结个好友。”
“区星?”秦琼眉头细眉微挑,脑子里有了盘算,他倒也听过此人的名声,在绿林中有些威名,人称区家四郎,众人都唤他区四哥。
望着区广,秦琼有了主意,他父亲若是只在南阳,怕是日后难有出路,更何况南阳虽富庶,却也被人惦记,倒不如去了江夏,和荆南连成一片。
“也罢。”秦琼一副小小的年纪,却沉稳的说着:“区四郎倒也有些名望,救济百姓,多有良名,区广兄弟回去当以此为榜样,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切莫在这江上做这等营生了。”
区广虽为水贼,却也跟着区星看过几年书,虽识字不多,却也知晓这兴百姓苦,亡百姓苦之意,不禁对这秦琼新生经意。
“秦二郎大义。”区广俯身道:“二郎日后凡有所用,尽可唤我区家兄弟。”
秦琼也是抱拳回礼,而后翻身跳入身侧小船道:“吾要去南阳救父,区兄弟就此别过。”
身旁的楚伯这也驾船缓缓离开,快船上的区广望着秦琼,吩咐左右:“秦二郎大义之名,正为兄长所求贤才良将,立即回长沙,禀明兄长。”
快船也随即驶离,波涛汹涌的江面渐渐宁静下来,月光如水,照在秦琼的脸上,好看极了,他明年才及束发之龄,如今散乱的黑发披在双肩,倒也更相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