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身边的于迪形同也穿着校服,虽然都是富家子弟,但每一个都能撑得起又土又low的校服,不过江畔看得出,他们都稍稍改动了校服。
她还愣着,初晓他们已经大步走了过来,初晓弹了她一个脑瓜崩儿:“小课代表,怎么样?哥有没有很帅?”
江畔被他弹疼,小手捂着额头:“弹了我脑瓜崩儿就不帅了。”
他微微屈身靠近她:“那就是说没弹之前很帅喽!”
她不会撒谎,点点头:“嗯,有一点点。”
初晓冲她笑起来,心里暗想:“真他妈可爱!”
徐楠在江畔周围紧张的不像话,她之前只听说过初晓,还没见过几次。那也不能怪她呀!这位太子爷行踪不定,还时不时就旷课,想见他一面除非你的班级离他的比较近,不然你就算是一下课就冲向他的班级也堵不上!更何况是像现在这样就在眼前。
今天离他这么近听他说话还是第一次,莫名有点佩服江畔,跟这个年级小霸王说话还一点不怯场!
形同撇撇嘴:“哎!小畔畔心里都是阿初啊!都没看见我和于迪也穿了。”
于迪瞬间接收信号:“哎!苍天无眼啊!正道的光,照在了大地上啊!”
江畔脸被他们逗的通红,软软的声音解释:“不是的,你们也很好看的!”
初晓踹了形同一脚:“你再说?她心里能有你们?”
形同早就料到初晓的动作,灵活一闪飞快的往江畔后面跑:“我错了!我错了阿初!小畔畔心里都是你!哪有我们的份啊?”
初晓一拳要过去:“小畔畔也是你叫的?”
形同立马改口:“江畔!江畔!江同学!江班长!江纪委!江课代表!行吗初哥?”
于迪在一旁默默叫好:“形同这该死而又强烈的求生欲啊!”
初晓这才收回拳头:“这还差不多。”
江畔哭笑不得,觉得有朋友在她身边挺好的,她比以前开心多了。
她刚到这所学校的时候,没有人认识她,没有人和她讲话。可以说,她与班级格格不入,她那时候只觉得像是坠入深渊,一眼望不到尽头。
这座城市,高楼林立,繁华至极,有许多东西她都没见过,她生性胆小,总觉得孤独至极。
每天晚上都会偷偷躲在被子里哭,第二天又乖乖的爬起来去上学,她总想着回到自己的小城镇,那里每天早晨阳光笼罩大地,有她所向往的清晨,可惜她再也不能回去了。
直到现在,她认识了这么多朋友,她觉得自己很幸运。
除了初晓。
高二下学期她认识的第一个朋友,总是欺负她,还是个无良奸商。
怎么说呢,他这个无良奸商的形象在她心里算是根深蒂固了。
李清溢进班的时候,全班俊男靓女一改往日形象,全都穿着校服。她满意的点点头:“看来今天江畔可以免手板了。”
李清溢拿起粉笔开始在黑板上板书,江畔悄悄地把身体后移,小声对初晓说了一句:“谢谢。”
初晓转着笔,轻轻一笑,嗓音低哑:“谢什么?”
江畔转头不回答,她知道班里女生穿校服是因为何好,其他男生穿校服一定是因为初晓。
不知不觉中,江畔意识到,她已经开始欠初晓了。
下午第一节课还未响铃,徐楠哭丧着一张脸从外面进班,一把倒在江畔怀里。
江畔不明所以,松开手里的笔去扶她:“怎么了?”
江畔真的是2G少女,学校里什么新鲜事儿什么都不知道。
徐楠叹了一口气:“一会上课咱们要去社会实践,咱们班抽签抽中去敬老院帮助老人。”
这也算是绫市三中的一个老传统了,每学期一次的社会实践。
社会实践有好多种,什么去幼稚班哄小孩儿啊,经营店铺啊,街头采访啊什么的,无聊的很。
江畔倒觉得能帮助别人也很好,为社会做贡献嘛。
徐楠知道江畔不会吐槽这些,一颠一颠的回了座位。
“你说这是人事儿吗?烦死了。”徐楠依旧在吐槽。
“当做是做贡献吧。”江畔重新拿起笔算题。
正巧初晓他们进班,一走进就听见了江畔和徐楠的对话。
形同插话:“你们还去啊?有那时间去课外实践,都不如五排了,无聊。”
于迪赞同,表示附和:“就是,年年都有这破实践,是怕学生们没事炸学校吗?反正我们是不去,谁闲的没事才去吧。”
看来大家对社会实践这事儿没有多大的兴趣,试问谁有呢?
这些在家里娇生惯养的少爷小姐,那体会过伺候服务别人啊?
“那你们也太好了!说不去就不去,真是社会主义年代,我们学生学习还不够,还要义务出去劳动,重点这义务还不是自愿的!”徐楠简直是痛不欲生。
形同于迪举双手赞成。
三人吐槽的热火朝天。
初晓坐回江畔后面,他偏过脑袋,伸手戳她后背。
“江畔。”
“嗯?”
“江畔。”
“嗯?”
“江畔。”
“嗯?”
事不过三原则这就体现出来了,江畔皱了皱眉,他不会是又犯神经病了吧?
江畔转身问:“什么事?”
初晓趴在桌子边,下巴埋进胳膊里,只露着一双好看的眼睛,带着盈盈笑意。
“逗逗你,看你生不生气。”
他真的有点无聊,就想着逗逗小姑娘,事实证明,她的脾气太好了,好的有点出乎初晓的意料。
而且他发现了,如果他不做什么出格的举动,不说什么出格的话,江畔就不会脸红,也不会说他是变态,更不会生气。
是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会很喜欢的那种性格,乖乖的,看着就想让人亲一口。
初晓去拽她的手:“你没生气吧?”
江畔心里默念三遍:初晓是小孩儿,初晓是小孩儿,初晓是小孩儿。
“没有,你别弄我,我在写题呢。”
江畔真的在写题,这道历史大题好难,她脑子里没什么思路。
然而她的话并没起到什么作用,初晓才不会听。
初晓松开扯着她的手,换成拽着她校服衣袖:“写什么题啊?和我说说话呗。”
江畔有点不知所措,她忽然想起了初晓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
“初晓,我真的在写题,你听话行吗?”
初晓突然愣了一下,江畔的语气太温柔了,软绵绵的一下子砸在了他心上,他一句打趣的话都说不出来了,顺着小姑娘的意思松开扯着她校服衣服的手。
她说让他听话,初晓没忍住笑起来,像个二傻子。
江畔怎么这么可爱啊?
行,他能听话一辈子。
徐楠和形同于迪聊了半天聊累了,她转身去抱江畔的胳膊:“畔畔写什么呢这么认真?”
形同:“课代表在写今天作业吧,不是发下来好多卷子吗?”
于迪:“太用功了吧,我和学霸之间的差距这就显现出来了。”
形同一脸嫌弃:“不显现你以为你能是学霸啊?你这是在异想天开吗?你他妈以为母猪会上树还是皮猴儿能上天啊?”
徐楠笑的不行,这是什么新新社会新新人类的新新语言啊?
江畔弯了弯嘴角回答:“在写历史最后一道大题,计划与市场调节并存的过程和……”
形同听了几个字就打断了:“计划就是计划,市场就是市场,并存算什么好汉?”
这听起来可真是有逻辑的很,也不知道这文科怎么就这么难,明明就是毫无关联的一堆字,非要左拼右拼的拼到一起。
太难了,这年头,胡编乱造都得有水准。
形同打了个响指:“诶,阿初,咱们一会儿去哪玩啊?”
提到这于迪一下子来了兴致:“要不咱去五排得了,谁家酒吧下午营业啊?”
就在形同于迪因为去哪玩争论的不可开交的时候,初晓的声音淡淡的传进二人耳朵里。
“我去敬老院。”
形同猛的拍了一下桌子:“听阿初的,就去敬老院!什么他妈玩意儿?敬老院?”
这是什么结果?去敬老院?
自打他们进入绫市三中,知道了有社会实践这个“奇葩节目”,就从未参加过。
他们的正常操作应该是,上课铃打响的一瞬间,飞奔出教室,在康庄大道上坐在敞篷跑车里开黄腔。
而不是在敬老院陪老头老太太喝茶下棋谈心。
于迪直接无语,他的春秋大梦啊!
“阿初,我没听错吧?你要去敬老院?”于迪真是活久见了。
初晓没答话,依旧沉浸在江畔的一句听话里。
没说多长时间,上课铃就打响了,李清溢款款走进班级,宣告着一个全班都知道的下午流程。
“咱们一会去附近的敬老院做社会实践,到那帮助老人擦擦桌子椅子,陪老人说说话谈谈心什么的,具体流程大家应该都了解吧,我就不多说了,大家现在下楼,有序的去乘坐班车。”
徐楠去抢江畔的笔:“走啦畔畔,一会儿占不到位置了。”
江畔起身跟着徐楠小跑下楼,一路上也没见到初晓他们的影子,她总感觉,一会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楼下停了好多班车,和平时乘坐的公交车没什么两样,虽然江畔不是第一次见这个阵仗,却还是每一次都为止惊叹。
高一高二的学生都在楼下,成群结队,江畔怕生,就躲在徐楠身后。
尽管有徐楠挡着,可还是有不少男生看见了江畔,她像一只受惊的小兔子,小脸埋在校服里面,乖乖的跟着徐楠,怎么能不引人注目?
有男生冲她们吹口哨,徐楠下意识笑着回了一个微笑,那男生起了兴致,再加上周围男生起哄,冲徐楠江畔走过来。
“畔畔!畔畔!他来了他来了!”徐楠的手紧紧握着江畔的,她这辈子也没被男生追过啊!
江畔小声回应:“我们快走吧楠楠。”
她不想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徐楠也想走啊!
可现在已经兵临城下了!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男生徐楠也见过,但是不知道是几班的,看篮球赛的时候见过几面,再就没碰到过了,没想到今天来了个当头一棒。
那男生微微笑着,长得还算可以,他的目光始终追随着徐楠身后的江畔。
“小妹妹们,加个微信呗?就当交友了。”
徐楠感觉到身后的江畔一直在捏她的手,她笑着回应:“不好意思啊,我们俩都没拿手机。”
那男生还要说什么,被一个少年的声音打断。
“江畔你赶紧给老子上车!”
徐楠江畔不约而同的转头看向声音的来源。
江畔的目光穿越人群,直直和初晓的目光交错了个正着。
初晓倚在门边,江畔隐约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不好,“老子不开心”这五个字明晃晃的就差拿笔写在他脸上了。
徐楠见状况不对,马上给男生使了个眼神,那男生也看见了初晓,瞬间慌了。
“有人在叫我们,先走了。”徐楠简单回了一下话,拉着江畔疯跑。
完蛋了。
进入车里,江畔明显感觉到了气氛不对,整个车里都充斥着低气压,徐楠拉着江畔往里走,过道两边同学的眼神都很不正常,满眼写着恐惧。
初晓坐在最后一排靠左,双手掐着腰,嘴里叼着一根棒棒糖,一脸哀怨的盯着江畔,委屈又生气。
江畔莫名心虚。
形同拉着徐楠坐在他边上,给她打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要再靠近初晓了!会死的很惨的!
江畔扫了周围一眼,周围竟然没有座位了,后排四个座位竟然都留给了初晓,他也太霸道了!
司机已经准备发动,往后看了一眼,正好看见了江畔还在站着。
“诶!那个小姑娘!我要开车了,你赶紧找地方坐。”
江畔被司机的喊声吓了一跳,冲他点点头,无奈之下她走了两步,坐在了最后一排靠右,和初晓直接隔了两个位置。
还有上车的人,看见后排有两个座位想要坐,可看见旁边座位上坐的是初晓,又都被吓跑了。
初晓本来就够生气,江畔坐的离他这么远他就更生气了!
车子启动,大家都拿出手机来玩,形同于迪和徐楠都开始三排了。江畔乖乖坐在一边歪头看窗外的风景。
过了不一会,江畔忽然觉得身边有一股柠檬水味儿,她转头去看,正对上初晓的眼眸。
离她那么进。
“你没什么要说的?”
初晓开口,柠檬水味儿叠加了一层草莓味儿。
他吃的是草莓味儿的棒棒糖。
“说什么呀?”江畔反问,她不知道要说什么。
是要和他解释刚刚在楼下的那个男生吗?江畔明明什么也没说啊,而且为什么要和他解释?
初晓笑了一下,凑近她:“你和那个男生说话了吗?”
“没有。”江畔实话实说。
再说了,就算说了初晓能怎么样啊?还管着她了?
初晓点点头,伸手弹了她一个脑瓜崩:“这还差不多,你不许和别的男生说话。”
江畔去挡他,他肯定是有病。
“你坐回去,离我太近了。”江畔怕他追问为什么让他坐回去,又加了一句原因。
初晓啧了一声。
“又不是没比这更近过,你害羞什么?”
前排没带耳机的三人瞬间不约而同的带上耳机。
江畔实在是说不过他,只好伸手推他,什么就没比这更近过啊?
初晓心里忽然一下子很不是滋味,每次他靠近江畔,她就各种脸红,然后找各种理由,让他离她远点。
烦死了!
他就不走。
初晓现在很生气,比刚刚更生气,转过身重新吃起棒棒糖,又觉得单单是含着还不够,他嘎嘣嘎嘣的嚼起来,一个不小心就搁到牙了。
“艹。”初晓轻呼。
江畔实在没忍住笑出声,他滑稽的幼稚让江畔想笑。
初晓捂着半边脸:“你笑什么?”
江畔笑的可爱,小梨涡就挂在嘴边。
她声音甜甜的:“有点可爱。”
前排于迪也没忍住笑起来,江畔这是在说初晓可爱???他耳朵怕不是聋了?
初晓踢了前面凳子一脚:“笑个……”
江畔在他旁边看着他,初晓想了想,把脏字去掉:“笑什么?”
形同咳了咳:“那什么,阿初,于迪听二人转呢,到精彩的节段了,是不是啊于迪?”
于迪现在恨不得把形同捏碎,什么他妈二人转啊?但是他又不得不顺着这个话茬接下去。
他转过身,摘下一只耳机递过去:“宁缺一顿饭,不舍二人转!阿初要听吗?还是课代表要听?”
江畔弯了弯唇角摇头:“不了不了。”
初晓皱了皱眉,这孩子是东北特派来绫市三中做交换生的吗?
“得了得了你,赶紧给老子转过去!”初晓实在受不了了,挥了挥手让他赶紧滚。
于迪识相的转过身继续三排。
“江畔诶。”
“嗯。”
“江畔诶。”
“嗯。”
“江畔诶。”
“初晓。”江畔不应答了,叫他名字。
“别生气啊小课代表,你困吗?”
他不提还好,他一提江畔还真有点困了,江畔乖乖点头。
“一点点。”
初晓板过她的小脑袋到自己的肩上:“睡吧。”
江畔不习惯想把脑袋抬起来,又被他霸道的按回去。
“你敢起来?信不信我打你?”初晓一步一步攻陷她,咄咄逼人。
江畔实在拗不过他,他真是江畔认识的所有人里,最霸道最不讲理最不要脸的。
阳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打在江畔侧脸,勾勒着她柔柔的身形,有风吹过,吹起她的碎发,她乖乖的倚在初晓的肩头,像只小奶猫,浑身透露着干净的气息。
初晓一动不敢动,嘴里还含着碎掉的草莓味儿棒棒糖,他的身体不知不觉的变得僵硬又紧绷,生怕随便一动就吵醒她。
江畔不会知道,她旁边这个暴躁的不良少年,在她面前的脾气是有多好,多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