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轻轻弹了江畔一个脑瓜崩:“是!我就会欺负你!都是我的错!我不该呼吸,也不该活着。快!姐姐您看看还能不能走了?”
江畔握着他的手腕,尝试走了两步,还行。只是走的时候膝盖感觉很疼,慢慢走还是可以的。
小姑娘正打算道谢,忽然感觉自己离开了地球表面,她猛的抱住初晓的脖子,紧紧闭着眼睛:“你放我下来!放我下来我自己可以走!”
初晓抱着她,对她的评价就一个字:“轻。”
他不是第一次抱她,总觉得一次比一次轻,家里不给吃饭还是怎么?换成是他肯定每天给她喂的饱饱的。
操场周围传来尖叫,不用猜,肯定是那些丧心病狂的女生。初晓小跑起来:“就您那速度,挪到医务室黄花儿菜都凉了。”
江畔小脑袋紧紧埋在初晓胸膛里,能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的温热和心脏的跳动。
初晓稍稍低头看她,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见她脖颈处一片白皙的肌肤。
医务室的美女校医简单的处理了一下江畔的伤口,贴了一个四四方方的创可贴。
“这才一天,又来?”美女校医问。
“这次可不是我,我可是良民。”初晓笑着回答。
什么和什么啊?她都这样了,他还笑!
江畔坐在病床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那个创可贴,手欠的碰了碰,疼的她赶紧收回手。
初晓坐在她病床对面,默不作声,江畔想起要跟他道谢,但碍于今早和他生气不知道怎么开口。
太尴尬了!江畔觉得这十几年的尴尬在认识他两天之内就磨去了大半,她肯定,如果继续和初晓有交集,她一定还会体会到更大的尴尬。
但是她总不能只是道谢吧?她眨着大眼睛瞟了瞟他,正好和他炙热的视线对个正着。
江畔刚想说什么,初晓提前开口,略微带着轻笑:“小课代表,别只是说谢谢啊,来点儿实际的。”
小姑娘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我帮你写作业?”
好像除了能帮他写作业,江畔也不能帮他做别的什么了。
初晓笑起来,小姑娘一副认真的神情,说着最正经的话。
看看!看看!他说什么来着?简直就他妈是神算子本算!
“好啊。”江畔还害怕被他拒绝,没想到他这么容易就答应了。
紧接着初晓又开口:“今天的作业然后给我带早餐连续一周。”
话刚说完,江畔第一个想法就是真心不想认识他。
明明就是故意的,只知道欺负她,但是出于想感谢他的心理,江畔只得乖乖的回答:“就一周。”
初晓手搭在膝盖上,抬眼看她,江畔莫名觉得那一瞬间的初晓很不一样。
半晌,他回答:“嗯。”
江畔想了想,还用手指算了算,然后小心翼翼的问:“你喜欢安静吗?”
初晓回答:“喜欢。”
他才不喜欢安静,但是他喜欢她。
小姑娘眼里放光:“那你早点来吧,这周我是纪委每天都要早到,你早点来学校里没有人的,很安静。”
江畔点点头,暗自觉得自己可真是聪明,这样她给初晓带早餐的事就不会被别人发现啦。
她也不知道,对面的人精早就猜到了她的小心思。
不过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还是顺着她,他极其沉迷于挑逗小姑娘:“没有人?还是说其实是你想和我做点什么?”
什么这那的啊!
她才没有这么想!
“没有!我能和你做什么?我就是觉得你来早一点很安静,然后……”唉!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江畔小脸涨的通红,算了,承认她嘴笨好了。
有风吹进来,把江畔的刘海吹起,初晓倚着凳子,只是静静的看着她。
小姑娘为了避免尴尬不看他,目光专注在膝盖上,察觉到初晓看她,她抬头,大大的眼睛和他视线平齐:“你为什么一直看着我?”
看不出初晓的表情,房间里诡异的沉默,江畔鼓起勇气摆了摆手:“你怎么了?”
什么情况?这人怎么说安静就安静?明明刚刚还在说那些奇奇怪怪的话,现在就这么直勾勾的看着她!连个表情都没有。
江畔伸手想靠近他眼睛继续摆手,突然被初晓抓住。
他的手落在江畔薄薄的皮肤上,指尖像冰块一样。
神奇的触感让江畔下意识想抽回,却被初晓紧紧禁锢着。两人靠的太近,江畔感觉脸上一阵燥热,脸颊也染上粉红:“你干什么呀?”
这人怎么这样?随随便便就碰她!
就连抱都抱两次了!
初晓咽了口唾沫,正巧下课铃响起。他找到契机,松开握紧她手腕的手,立马转移眼神:“回班吧。”
二人还未进班就听见班里熙熙攘攘的,再走进一些完全将对话听的清清楚楚。
“这阿初和江畔是什么情况啊?”
“还能什么情况?没看见阿初刚才在操场那心疼的眼神?啧啧啧,要我说啊,他俩肯定有事儿。”
“哎!对喽!我也这么觉得,你看阿初什么时候正眼看过咱班其他女的?”
班里有女生不乐意了,开始口水大战,宋广瑶为先:“他自己亲口告诉你们了吗?背后嚼人家舌根!”
“就是!初晓怎么可能喜欢江畔这种类型的?”
“他俩这才认识多长时间?用手指头都能查过来!你们怎么那么能脑补?”
“江畔的性格就不适合初晓,她可害羞了,和初晓根本聊不到一起去!在一起了对话多尴尬啊!”
“咱们学校什么类型的没有?也就软妹类型的少,你们磕江畔初晓都不如磕何好初晓了。”
“初晓一定是因为没接触过江畔这种类型的,所以才起了兴趣,热度过了说不定连她叫什么都忘了!”
于迪一听不乐意了:“你们他妈逼逼什么?不管阿初和小畔畔怎么样,都跟你们没关系吧,一个个说的好像阿初跟你们说过话一样!”
形同也跟着附和:“咸吃萝卜淡操心,江畔比你们这帮女的好不知道几万倍,别人的私事你们管得着?还有,别再磕何好初晓了,初晓自己说了?瞎他妈猜什么?”
反正就一个意思,是谁也轮不上这些庸脂俗粉。
幻想能和CX集团太子爷在一起还不如幻想彗星撞地球。
初晓在外面听着,下意识看了江畔一眼,小姑娘只是低着头掰着手指。
屋里还在讨论什么,初晓一脚踢开后门,声音低沉:“我的事你们很好奇?”
班里顿时鸦雀无声,一个个回归正轨,江畔脑子里还回荡着刚才那些话,机器一样跟在初晓后面,一步一步走回自己的座位。
初晓等她回到座位坐了下去,才慢悠悠的回到自己的座位,趴着睡觉。
没有做任何解释。
江畔回了座位,徐楠轻轻摇着她的手臂:“畔畔,你别听她们乱说!她们……”
江畔摇了摇头:“没事儿。”
徐楠很容易就察觉到了小姑娘情绪的失落,不好再说什么。
形同看了看趴着睡觉的初晓,搬着凳子往前顾涌顾涌,怼了怼徐楠,小声的问:“她怎么样了?”
徐楠用手挡着,身体后移:“情况很不良好!”
整整一天,江畔都没和初晓说话,仿佛从未认识过他。
初晓时不时看看江畔,只瞧见她瘦瘦小小的背影。
初晓自己生闷气,对她毫无招架之力,心里默默OS:“为什么不理我?该不会是真的生气了?跟我传八卦就这么不乐意?”
初晓把头深深埋进胳膊里,脑袋里还在一遍一遍过筛:“她到底为什么不理他?”
他用手指在桌子上画圈,一圈又一圈。
今天留了一些卷子,发给初晓他也没理,一股脑都塞进了书桌。放学前李清溢叫江畔去了办公室,一直到现在都没回来。
形同怼了怼徐楠:“为什么叫江畔去办公室?”
徐楠微微皱眉,她也不知原由,诚实回答:“不知道啊。”
初晓看着是趴在桌子上,实则耳朵灵光着呢,听见徐楠说了不知道,又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胡思乱想。
过了一会儿,江畔跟着李清溢回来了,眼圈红红的,低着头走回自己的位置。
初晓瞄了一眼,看见江畔回来了脑袋蹭一下弹起来,她被他吓了一跳,但是什么也没说,抽噎着坐下。
李清溢扶了扶眼镜:“江畔同学,可以说是很包庇咱们同学了,但是!你们以为只有她一个纪委吗?一班何好不是吗?人家都能穿校服怎么你们就不能?江畔给我的记名表上是一个人也没有!咱们班谁穿了校服?谁没穿校服!相信大家都是有目共睹!既然江畔是学校委任的,从明天开始,一个人不穿校服,就打江畔一个手板!直到全班都穿好为止!”
初晓刚开始没反应,怔了怔,原来江畔根本就没有记他的名字!她是在吓唬他!
随即听见后两句拍桌而起:“这他妈是什么破规则?公平吗?”
李清溢开始收拾书本:“你别管公不公平,你要是能穿校服,她就可以少挨一个手板。”
大家心里心知肚明,只有一小部分学生会穿,至于其他人,以初晓为首的男生和以宋广瑶为首的女生,别说穿了,看都不会看。
李清溢又说:“再有就是咱们同学之间一定要互帮互助,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同学们一定要互相探讨,我不希望咱们班的同学被一班的同学落下一大截!还有!最近都给我老实点!别没事儿出去瞎嘚瑟!打架什么的都给我收敛点!特别是和其他班学生打架的。”
李清溢说这话的时候目光紧随初晓形同于迪。
那眼神,好像要把他们三个吃了一样。
“不会的问我课代表,就说这么多。”李清溢结束讲话。
放学铃响起,大家一哄而散,宋广瑶走的时候还刻意摔了一下门,算是挑衅。
江畔慢慢收拾自己的卷子,然后转身想去拿初晓的,没想到正对上初晓的眸子。
她怔了怔,没想到他还没走。起身走了两步,声音有点沙哑:“让让。”
初晓只是简单的往后撤了撤,江畔轻轻的叹了口气,伸手去拿她桌子里的卷子。
她像是早就猜到一样,被初晓握住手腕,一点震惊都没有。
初晓额前柔软的黑发晃过狭长的眼眸,声音低低的,像是在讨好:“你还在生气吗?”
江畔摇摇头,吸了吸鼻子:“没有。”
初晓定定的看了她好一会:“你明明在生我的气。”
江畔声音懒散,小声回答:“真的没有,有的话我怎么还会帮你写作业呢?”
初晓稍稍偏了偏头:“因为那是你今天答应我的,你是好孩子,不会违约。”
她被逗笑,不自觉的有想哄他的感觉:“真的没有!我真的没有生气。”
她越说自己没生气初晓越觉得她生气了!
初晓声音里带着烦躁,夹杂着委屈:“你有!你就有!你一天都没和我说话!”
江畔被他突如其来的脾气镇住,找了个理由,故意甩了甩手臂:“你弄疼我啦!”
其实根本没弄疼,初晓有分寸的,可听见她喊疼却还是立刻松开了手。
江畔飞快的把卷子全都拿了出来,然后想了想,从校服兜兜里拿出一个原味奶片递给初晓。
初晓还没反应过来,江畔把他的手掰开,把那颗原味奶片放在他手心:“这个给你,你吃了就会开心的,还有,我真的没生气。”
是原味奶片。
可不是花生味儿的了。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话?一定是因为大家在传你和我的八卦,你听了不开心是吗?”他顿了顿,又问:“还是说,因为对方是我,所以你不开心?”他的眼神里有说不清的感觉,江畔盯着,总感觉他马上就要炸了。
他忽然站起来,猛的靠近她,几乎就要贴上:“不生我的气行吗?”
啊!这?
江畔顿了几秒,不自觉笑出声来,左边脸颊的梨涡就微微浮现。她怎么觉得初晓这样莫名的可爱呢?
“一直都没有生你的气啊,她们说她们的,我做我自己的。”小姑娘很认真的回答。
很认真很认真。
“那你明天,不,现在,就一直和我说话。”初晓听了她的解释悠悠的说,但是怎么听怎么都像命令呢。
“可是马上我就要回家了呀,明天吧,明天说,行吗?”她征求同意。
她算发现了,初晓就是吃软不吃硬。
初晓点点头,败类极了:“这还差不多。”
小姑娘不敢再看他,由于受伤,一瘸一拐的小步倒腾着跑出班级。
初晓抿起嘴角,目光始终专注在他手心里的那颗原味奶片,终于没忍住笑起来。
某位爷回到家坐在凳子上仔细端详那颗原味奶片,越看越想笑。
哎我操了!
初晓起身打开门冲楼下喊了一声:“李嫂!”
李嫂迈着大步腾腾上了楼:“少爷,有什么吩咐?今晚有什么想吃的菜?告诉李嫂,李嫂做给你吃!”
初晓摇头,笑的像个二傻子,把手心里的奶片递给李嫂看:“帮我买两罐这样的奶片,不要花生味儿的!”忽的又顿了顿,想了想又说:“不行,三罐吧!”
还算有良心,没要花生味儿的。
隔天江畔进入学校的时候还没有学生,她昨天晚上一晚都没睡好,也不知道和老师的赌到底会不会赢。
小姑娘倚在树边,正胡思乱想着,突然在背后听见有人叫她,江畔转头,昨天的女生正朝她走来:“你怎么了?我看你在这发呆好长时间了。”
江畔低头攥着笔听见说话声抬头,看见来人笑起来:“姐姐,我昨天才知道原来你是隔壁一班的何好!全校第一的那个!”小姑娘随即又低下头:“其实我和我们老师打了一个赌,我怕我会输。”
何好黑发随风飘扬,老土的校服穿在她身上完全没有low的感觉。反而更加修身,显得她高挑至极。
总有一些人会用行动告诉你,不是校服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何好声音细腻,并不在意江畔不知道她是谁:“什么赌?”
江畔乖乖的回答:“赌今天大家都会穿校服。”
何好心里早就有数,心里却莫名涌出一丝想挑逗江畔的感觉:“你觉得初晓会穿吗?”
江畔想了想,她昨天确实没有问他会不会穿,她当时打赌的时候一心只想着相信他。
真是疯了。
江畔摇摇头:“我不知道。”
何好用笔敲了敲记事本下的木板:“我赌你赢。”
江畔刚想问为什么,学校的门突然打开,江畔的目光被吸引过去。
校门口的场景惊呆了江畔!放眼望去,皆是一片黑!找不到一个不穿校服的。
何好点点头:“你这赌要是股票我肯定全买。”随即转头就走。
江畔还愣在原地,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直到感觉有人拽她校服,江畔转头,看清是徐楠。
徐楠也穿着校服,虽然一眼就能看出是改过的,但总比不穿好吧,穿在身上看起来完全不显得臃肿:“怎么样?还可以吧?”
江畔用力的点头:“很好看!”
徐楠捏了捏江畔的脸:“那必须!再说,怎么我也不能让你挨手板啊!”
提到这江畔很是疑惑,用记名本挡着问徐楠:“我刚才看见宋广瑶她们也穿校服了,我还以为不会呢。”
徐楠像是发现新大陆一般,惊讶的看着她:“你不知道她们为什么穿吗?”
江畔摇摇头:“不知道。”
徐楠叹了口气:“您真是2G冲浪少女啊!看学校论坛了吗?”
江畔不喜欢玩手机,婶婶给她买的手机她也没用,现在还在房间里放着:“没看,我不喜欢玩手机的。”
徐楠仰天叹了口气:“姐姐啊,我服了!昨天一班何好在学校论坛里发了她穿校服的照片,瞬间激起全校模仿!特别是咱们学校那些女的,谁都想和何好比。有这机会都开始跟风,更别说宋广瑶了!这你都不知道?”
昨天何好的确对江畔说明天大家都会穿校服,但是那时江畔不认识何好呀,怎么知道她那么有影响力?
江畔傻傻的笑起来:“这个姐姐真的好厉害啊!我还把她昨天说的当玩笑!”
徐楠瞬间被勾起了兴趣,想问什么,被响亮的男声打断。隔着不远有人叫江畔的名字。
“江畔!”
“江畔小可怜!”
江畔和徐楠顺着声音看过去,不远处初晓和于迪形同穿着校服,江畔目光恰好落在初晓身上,初晓眼里闪着光一样,紧紧盯着江畔。
初晓穿着校服,露着洁白的脖颈,校服拉链没拉,里面穿着纯白的衬衣。看起来校服裤子也改过,没有很紧,松松垮垮的,脚踝也露着,白白的一截。
眼神散漫,冲着江畔挑了一下眉,痞帅痞帅的,浑身上下散发着一句话:“这校服就是天生为我所创造的,就算不是,我照样能给他穿出来个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