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宁看了看我,看来心中和我所想的一样,她挥了挥手想让人下去,但是所有的人都没动,所有的人都看向我和胖子。
墓道倾斜向下,角度越来越斗,我们手电直射下去,看不到一点到头的迹象,尽头处永远是深沉的漆黑一片。
我有点慌起来,我们一路往下已经走了很长的距离,已经深入了长白山的内部,如果再这样一直走下去,我们会走到哪里?地心吗?
可是就算是地心,我们也必须走下去,因为闷油瓶留下的引路符号明白无误的指示我们,他就是朝这个方向走的,我们每走一步,都是靠近事实的真像一点。
胖子对我道:“小吴,你有没有发现,这条墓道里有点暖和起来了。”
我点点头,道:“也许,我们的目的地靠近火山的地层活动区域,那里有熔岩或者温泉活动,温度才会逐渐升高,汪藏海当年,到底挖到了什么地方?”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他们都不说话。
又前进了一段时间,胖子突然回头问我:“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小哥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小可爱也一直对他很关心。”
我给胖子问的呛了一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随即想到是自己理解错误了,他问的不是我想的那种关系。
刚才的一系列事情,发生的太快我其实自己也没有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现在想想胖子并不知道我的血在秦岭中已经出现了和老闷宝血一样的现象,他第一次看到如何能不吃惊,不过恐怕为了不在阿宁面前露短,所以当时没问出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他自然要问上一问,不过以他的性格,让他正儿八经的来问也是不可能的,他问的:我和闷油瓶的关系,应该只是在奇怪,为什么我的血也可以“驱虫”。
按照凉师爷的说法,我血的奇特能力应该是和吃了熏尸的麒麟血有关系,但是我实在想不起我是否吃过这种东西,对麒麟血又一点也不了解,无法确切回答他,而且我刚才自己也是意外,根本无意识的行为,也不能单单就断定,是我的血在起作用。
胖子见我不回答,以为我认同他的想法,道:“他说不定是你失散多年的哥哥或者弟弟,你他那半天放不出个屁,胖爷都不明白,他肯定和你是表亲之类的,或者是你父亲的私生子,你们家都遗传了这一种特殊的能力,这也解释了小可爱对他,过多关心。”
我骂道:“你别胡说,我老爹就我一个儿子,他那种学究要有是私生子,那世上就真没男人靠的住了。我听三叔说过,雅儿的亲生父亲和闷油瓶好像有关系。”
胖子还是认为其中肯定有蹊跷,我实在不想和他讨论这些,就把话题岔开。
走了很久,墓道终于到了尽头,走出墓道,突然就是一阵暖风吹来,让我精神一振,我忙打亮手电向四周看去,而平台的边缘都是悬崖,上面也是一片漆黑,看不到头顶。
胖子发牢骚道:“怎么又……到头了,没路走了,还是没有棺椁,这万奴王到底躲什么地方去了?”
我道:“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我们是沿着那小哥的记号来的,一路上有非常明显的线索,但是你看,这里一个人也没有,难道说,这些人发现这里是死路,都回去了?还是……”我看向一边的黑暗,“飞走了?”
胖子道说:“也许这里的悬崖可以下去。”说着掏出了一只信号枪,装填上信号弹,向前方发射了一枚。
我们走到廊台的边上,信号弹在高空突然燃烧,在这无比漆黑的空间中,就如同一个小太阳,一下子就照亮我们眼前的情形。
无数只“口中猴”扑到我的身上,撕咬我的肌肉,我剧烈的挣扎,准备不耗尽最后一点力气不罢休,但是心中早已经绝望,这样的情况之下,就算神仙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们。
正在负偶顽抗,突然四周一震,我们都给震了一个跟头,抓在我身上的猴子顿时一呆,瞬间突然全部都从我身上滑落下去,拼了命的向缝隙的出口逃去。
我转头一看,胖子那边也是同样的景象,顿时“口中猴”瞬间全部都退出了缝隙,似乎见了鬼一样。
胖子浑身是伤,也是莫名其妙,我们面面相觑,胖子自言自语道:怎么了,到手的东西不吃了?难道嫌我太油腻?
“口中猴”的骚乱还没有结束,围在缝隙外的猴子毫不停留,爬回到人头巨鸟的嘴巴里,人头巨鸟开始动了起来,纷纷飞了起来,迅速消失,好像接到了什么指令,或者看到了什么可怕的天敌,疯狂的逃窜。
我将枪给胖子,让他装填子弹,然后自己小心翼翼的来到缝隙的口子上,也不敢出去,探出头看了看,顿时目瞪口呆,人头怪鸟一只一只的飞上天空,很快我们四周一只都没剩下,全跑了,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只剩下我们两个人。
这真他娘的怪了,我给胖子打了个招呼,示意他出来,我们四处转头,对临死前的突然转机,感觉有点不太适应。我心说上帝,你就算真不想我死,你也得找个好点的理由啊。
我自言自语道:“他们到底在怕什么东西?这种怪物竟然还有天敌?”
话没说完,胖子就拍了拍我,他看到了什么东西。
我转过头去,只见一边巨型的青铜大门上面封门的人皮,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已经全部爆裂脱落,两扇巨大的青铜门竟然向外挪开了一点,一条黝黑无比的细小门缝隙,出现了两扇门的中间。
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一声的冷汗,这么大的巨门竟然自己开了,刚才那一下巨震,肯定门开时候的反应,如此重的门,是谁打开的?谁在里面?
从汪藏海的叙述中,这个地底巨门给描绘成了一个邪神来往于地狱和先世的通道,地门之内有着万古的邪恶,总之不是好东西,如今地门打开,难道是地狱中的邪神准备出来遛狗了?
这完全是无法预知的景象,一瞬间我脑子转了十几圈,是妖怪还是粽子?跑还是看看再说?跑的话往那边跑。
此时的思路竟然极端清晰,我自己也开始佩服自己的这种被折磨出来的心智了。
可是门开了之后,却没有任何动静,也不见门继续打开,也不见有东西出来。呆立了良久,胖子问我道:“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想到这一切的谜题,都在这巨门之内,而且汪藏海也进去看过,平安出来了,说明进入巨门之内应该没有直接的生命危险,但是会看到一些我们绝对想象不到的景象。如此多的谜团,也许我们走几步就可以全部解开了。
但是如果进入之后,一旦大门关闭,这么巨大的青铜门,就算又一千个人在这里也无法推动,我们肯定就会困死在里面。那知道了秘密又有什么价值呢?
这其实就是选择安全的离开这里,还是冒险得到答案的选择。
权衡再三,我还是无法忍受这几乎煎熬了我一年之久的谜团,我一定要进去看看,到底是汪藏海当年看到的魔境是怎么样的景象,到底这延续了上千年的,牵扯我们家族三代的秘密背后,是什么神秘的力量。
我看了看胖子,他也和我心意相同。
胖子自己捡起他的手枪,从满地的尸体残骸中调出了几只弹匣。然后搽了搽脸上的血,示意我一起过去。
大门太大了,远处看的一条缝隙,近处几乎可以开进一辆卡车,要将万吨中的巨门移动这一点的距离,需要的力量无法估计。
我压抑的心中的兴奋,走到巨门之前,我闻到从缝隙中吹出了一阵奇怪的味道,心跳陡然就加快了起来,一种介于紧张和不安只见的情绪越来越浓厚,我们手上全是冷汗,连脚都有点软。
胖子还没想到这一点,看我不动了,以为我又害怕,问我道:“走不走?”
我刚想说话,突然我就看到青铜巨门缝内的黑暗中,突然亮起了好几盏火光。似乎有东西正在走出来。正想拉胖子来看,胖子却也来拉我,我一回头,只见我们的身下,从裂谷地下的石头缝隙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冒起一股淡蓝色的薄雾,犹如云浪一样,迅速上升。
我们退后几步,发现四周所有的石头缝隙里都冒出淡蓝色的薄雾来,而且速度惊人,几乎是一瞬间,我们的膝盖以下就开始被雾气缭绕,眼前也给蒙了一层雾气一样,而且还在不断的上升。很快手电的光就几乎没有作用了。
紧接着我们听到了一连串鹿角号声从裂谷的一端传来,悠扬无比,在裂谷中环绕了好几声。无数的幽幽的黑影,随着鹿角号声,排成一列长队,出现了裂谷尽头的雾气中。
我霎时间反应不过来,这里的人死的死,跑的跑,早就已经不成气候了,怎么突然又出来这么多的人,难道还有其他的队伍在这里?但是又不像,这……人也太多了。
一边的胖子脸色已经白了,似乎已经知道了是怎么回事情,嘴巴打节,好久才说全了:“阴兵借道!”
阴兵?我十分不解,还想问他,没想到他捂住了我的嘴巴,做了一个绝对不要说话的手势。我们放下手电,然后直往后退去,躲到了一块大石头后面。
队伍朝着我不紧不慢的走来,我竟然还看到了前面的人打的番旗的影子,队伍是四人一行,行走极为整齐,很快就从远处的裂谷尽头,走到了我们面前,在手电光的照射下,雾气的影子越来越清晰起来。
我看着看着,不由自主的头皮就麻了,只见队伍前头的人,穿着殷商时代的破旧盔甲,手上打着旗杆,后面有人抬着号角,虽然负重如此严重,但是这些人走路都像是在飘儿一样,一点声音也没有,速度也极其快,再一看他们的脸,我几乎要把自己的舌头咬下来,那都是一张一张奇长的人脸,整个人脑袋的长度要比普通人长一倍,所有的人都面无表情,脸色极度的苍白。
队伍幽灵一般从我们面前通过,没有人发现我们,径直走入到青铜巨门的缝隙之内,所有人的士兵都是一模一样,好像是纸糊的一样。
我和胖子谁也不感说话,期望这些人快点过去,这时候,突然胖子按着我嘴巴的手就是一抖,我忙定睛看去,只见闷油瓶竟然也穿着同样的盔甲,走在了队伍中间,他正常的人脸和四周妖怪一样的脸实在差别太大,我们一眼就认了出来。
我几乎要叫出来,难道闷油瓶死了,魂魄给这群阴兵勾去了?
再一看却看到闷油瓶子的身后还架他那把黑金古刀,右手托这一只奇怪的印玺一样的东西,走路的动作和边上的阴兵完全不同。马上就知道他还是活的。
那他想干什么?难道?我突然冒一起十分大胆的念头——难道他想混进去!
这小子疯了!我一下子心跳就开始加速,一种久违的恐惧涌上了心头,呼吸开始急促起来。想上去阻止他,但是胖子死死的抓住我,不让我动弹。
我看到闷油瓶注意到了我们这边,把头转了一转,正看到我和胖子的脸,他突然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动了动嘴巴,说的是:“再见。”
接着他就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瞬间消失在了黑暗中。我目瞪口呆的看着他,脑袋几乎要炸裂了一样。
很快整队的“阴兵”走入了青铜巨门之中,地面猛然一震动,巨型的大门瞬间便合紧成了一个整体。
我坐倒在地,一股无力的感觉瞬间晕眩了我,这是怎么回事情?闷油瓶他到底想干什么?那些真的是阴兵?
胖子跑过去减回手电,自己也是一脸惊诧的看着巨门,有点神经错乱。
可是仍旧没有时间给我们发呆,四周的雾气逐渐散去,我们马上听见了零星的怪鸟的叫声,从裂谷的尽头传了出来,越来越响。
胖子顿时反应过来,对我大叫:“快走!那些鸟又飞回来了,这一次咱们肯定没这么走运了。”
我给胖子一叫,顿时犹如给人泼了一盆冰水,马上反应了过来,马上转身,跟着胖子向裂谷的另一头,潘子他们逃跑的方向跑去。
裂谷下的石头犹如丘陵,极度难爬,我们只爬出不远,怪鸟的叫声已经很近,我不由心里祈祷,如果刚才死处碰到潘子,我们身上没有任何食物和水,这样的状态就算三条路都能出去,不能和他们汇合,也是死路一条。
跑到三叉口的地方,我们赫然就看见其中一到巨大裂缝的边上,刻着一个极端难看的箭头。指示我们正确的方向。
胖子大骂:“那老潘子果然懒惰,连个箭头也不会搞的漂亮点。”
我没想到他们还会留下箭头给我们,道:“你管这些,管用就行了!”
也不能多说,咬紧牙关就钻入了缝隙之中。
这里的缝隙比裂谷窄上很多,怪鸟的飞行的不会太顺畅,进入里面,给狩猎到的机会就小上很多,我们一进去就感觉安心了很多。
很快看到前方有手电的光亮,我心中突然一冽,心说按照他们的脚程,应该早就跑的很深了,怎么这里有手电,难道又遇到意外死在这里了?
才跑几步,却看见潘子和几个老外背满了子弹正往后走,看样子是想回来救我们。一看我们潘子大喜,然后有一呆,问道:“就你们两个?其他人呢?”
我说别提了,太惨了,快点走,后面那些鸟还跟着。
这里能听到叫声,但是上空的情况一点也看不清楚,没有照明弹,有手电去看怪鸟是看不到的。
潘子招手马上又回去,最后的人打起一只冷烟火,在前面带路,一个老外看我伤成这样,就背起了我,一行人迅速退入裂缝的尽头。
我很久没让人背了,觉得很不习惯,但是那冷烟火照起了这条缝隙四周岩壁上的大量壁画,突然又引起了我的兴趣。可惜跑的实在太快,根本无法仔细去看。
凄凉的叫声逐渐减弱,看来怪鸟开始放弃追击了,其实我们一看到潘子,心就安了很多,知道自己恐怕死不了了,他带来的人都是阿宁队伍中的射击好手,就算真的打遭遇战,也不至于会吃亏。
想起阿宁的队伍,就想起阿宁,我问潘子有没有看到她。
潘子说放心吧,那美妞给人敲昏了背回来了。
跑了很久很久,缝隙越走越窄,最后只能一个人一个人通过,空气突然暖和起来,我们放慢了速度,这时候前面又出现了两个人,是守夜的警戒人,看到我们回来,都发出了欢呼的声音。
我想问为什么这里的温度会高起来,就已经看到了潘子的营地,边上有好几个温泉,顿时我就彻底放松了,一种无力感顿时传遍全身,几乎就当场晕了过去。
三天后吴雅和解语花告别:“小花哥哥,我要回家了。等有时间再来看你和秀秀姐。”
解语花摸下吴雅的头说:“下次来的时候,哥哥希望你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
吴雅考虑一下:“好小花哥哥,下次来我一定告诉你我的身份。”
解语花看黑眼镜:“花儿爷放心,瞎子一定安全把小妹妹交给他家人。”
解语花让伙计把二人送到机场,几个小时后吴二白亲自来机场接吴雅。
吴雅和黑眼镜坐在后面,看着沉默开车的二叔,害怕的表情全部表现在脸上。黑眼镜看到,捏下吴雅肩。
吴雅回过神看向黑眼镜,“小妹妹,一切有瞎子在。”
那一刻吴雅觉得黑眼镜捏她肩膀的大手,有一股暖流传进身体里,使她害怕的心,慢慢恢复平静,对黑眼镜露出笑容:“嗯,哥哥。”
吴老太从吴二白口中得知吴雅,又从学校偷着跑出去找吴三省,一刻心悬着,看到吴二白把吴雅带回来才放心。
担心归担心,吴老太还是当着吴二白的面责怪一番,吴雅都是一副我不错了,乖乖认错。
顺带替吴雅求情对吴二白说:“二白,你看雅儿这孩子也知道错,一个人跑出去找三省一定吃了不少苦,这次就算了。”
然后眼神一变看着吴雅严厉道:“你这孩子,你三叔把你交给你二叔管教,你怎么能逃课一个人乱跑,快跟你二叔认个错,保证以后再也不乱来。”
吴雅一副认错的表情:“二叔,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绝无下次。”
黑眼镜全程带着笑脸,没有说过一句话,这是吴家的家事,外人插不上嘴。
吴二白看了一眼黑眼镜:“吴雅,你先和你奶奶回房间。”
吴雅也看了一眼黑眼镜:“是,二叔。”
直到吃晚饭的时候,吴雅才见到黑眼镜,也不知道他和二叔说了什么,二叔把她的卡解冻了,也没有惩罚她,吴雅也没有问他用什么办法解决了二叔。
从云顶天空出来后,三叔一直要在医院治疗,直到病情稳定,我也没有打电话告诉雅儿我们出来了。
我和潘子胖子和几个老外在吉林放荡happy了大概半个月后也各自告辞,阿宁我就再也没有见到,显然她这一次也是什么都没有得到,她对于董事会那边也许还有一关要过,但是和我已经没有关系了。
我心里还在琢磨,要是她给炒鱿鱼了,这样拼命的员工我倒是也需要的,王盟这个懒蛋实在是不成气候。
潘子要回了长沙的时候,我才敢告诉他,当时的顺子弟弟小五,是雅儿假扮的,潘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后面等我说小哥找人给她送回去。
潘子这才放心说:“怪不得一觉醒来顺子弟弟怎么不见了,原来是三小姐假扮的啊!”
他和我说他要先回长沙,收拾残局需要大量的精力,等收拾完才去杭州看雅儿。
后来就没什么联系了,胖子回了北京潘家园,说要休息个几个月,几个老外各自回国,我只剩下一个人,一边照顾三叔,一边整理我的想法,试图使用自己先有的线索,理出一点眉目来,但是没有三叔的那一部分的信息。
这一次我留了一个心眼,我怕他醒过来之后又不告而别,所以我干脆就住在医院里,生活在他的病床边上。
没过几天,病房突然进来一个人,我一看竟然是雅儿,我惊讶站起来说:“雅儿,你怎么来了?”
我心里奇怪,谁告诉雅儿我们出来的消息。
雅儿眼里带着泪水,走向躺在病床上的三叔,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趴在三叔床头哭了很久,无论我怎么劝都不行。
等雅儿情绪冷静下来,我不知道如何开口告诉她,闷油瓶和阴兵一起进青铜门里。
但是我在心里想,还好雅儿当时没有跟着我们一起去云顶天宫,如果去了当她看到闷油瓶进青铜门里,说不定会跟着去。
或者闷油瓶不让雅儿继续跟着原因就在这里,最后我想了想还是要告诉雅儿,刚开口:“雅儿,小哥他……”
雅儿抬起头说:“小邪哥哥,我知道小哥去了那里,你不用担心我。”
我也不说什么,后来雅儿在医院呆了几天,三叔还没有醒过来的迹象。
被来看三叔的二叔接回去,二叔对雅儿说:“吴雅,你一直在医院守着,你三叔他暂时也不会醒来,医院这里有小邪看着你三叔,等你三叔醒来,二叔立马带你过来?”
雅儿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三叔,最后对二叔点下头,对我说:“小邪哥哥,三叔如果醒来,你立刻打电话告诉我。”
我摸着雅儿的头说:“好,等三叔醒来,哥哥立马给你打电话告诉你,你先跟二叔回杭州上课,这次哥哥一定帮你看好三叔,不会让他偷偷溜走。”
我知道对于雅儿来说三叔是她父亲般的存在,我明白雅儿对三叔的担心和害怕,害怕三叔再次消失。
雅儿知道三叔的伤,要在医院慢慢养着,听话的跟二叔回去,回去后雅儿本来打算去长沙看潘子,二叔不让去。
还找人看着她,雅儿这次没有偷跑着去看潘子,这次她必须乖点,让二叔对她放松警惕。
雅儿只好用电话和潘子联系,潘子告诉她,“三小姐,我身体上的伤恢复的很好,你别担心,我暂时不能去杭州,等处理完三爷手里的事情,再去看你。”雅儿说好。
雅儿也给北京的胖子打电话,胖子告诉她,“他身体上的伤已经恢复差不多,这段时间暂时休息,等过一段时间再来杭州看雅儿。”
雅儿回去后没几天,后来发生的事情证明我是非常明智的,但是当时,其他人都不这么想。
他的病情稳定之后,却还是没有苏醒的迹象,呼吸平稳,脸色红润,但是就是没有思维反应,医生说这很正常,他伤口感染的非常严重,不知道发烧的时候,有没有伤害到中枢神经,能不能醒过来,要看运气。
我没有选择,只有等,期间家里人来看我这个时代,我仍然无法去解释他当时看的景象,但是既然秘密已经传承了下来,就总有解开的一天。
其他我无法释怀的,就是闷油瓶和三叔的目的,按照我的猜测,二十年前进入海底墓穴的那几个人,似乎都在寻找云顶天宫底下的那扇巨门,似乎都想进去,而我亲眼所见,闷油瓶用了一种让人咋舌的方式进去了,而藏宝室中的李四地他们的尸体中,缺少的两具(不知道是谁),也可能是进去了。
他们为什么要进去呢?或者进去干什么呢?
所有的谜团,都集中到了二十年前海底墓穴中发生的事情,汪藏海应该还在他自己的墓穴中留下了什么东西或者信息,这东西或是信息,是让他们全部都产生一定要去云顶天宫这个念头的原因和关键,可惜,我必须要等着三叔醒过来,才能得到回答。
另外我还帮助胖子拍卖掉了他身上带出来了六件金器,这一次的活动,他的收益最大,这几件金器的价值十分的高,其中光一只西域风格的高脚镶嵌玛瑙的金杯,就拍到了四十万美元,胖子还是十分的够义气,分了一点钱给我当佣金。
还给雅儿分了一点,说雅儿虽然去了被小哥找人给送回来,但是钱必须有,我给雅儿电话问她可要,她说她不要。
胖子也没有拿回去说是下次夹喇嘛的装备钱,我对他发了毒誓,我绝对没有下次再带雅儿下墓。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隐隐感觉到有一丝无聊,在漫长的等待中,耐心也逐渐消耗,雅儿依旧在杭州读大学,每周会过来二天看三叔。
开始几个月还有大量的事情需要我去处理,但是后来的时间,我都看着三叔电脑上那张黑白照片渡过。常常就想,那挨千刀的闷油瓶,他现在在干什么呢?
就在我以为遥遥无期,这样的生活还要持续好几个月的时候,突然三叔的主治医生,就过来找我,说有要紧的事情要和我谈。
我以为三叔的病情有变,就跟他去了他的办公室,没想到到了那里,却看到三叔铺子里的一个伙计在那里,一问找我什么事,他却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我突然感觉到一股不妙,忙跑回病房一看,不由咬牙切齿,三叔已经不在了。
就在懊恼不以,想去揍那医生一顿的时候,却看见三叔正给人提溜着,灰溜溜的押回到病房里来了,那押着他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我家的二叔,身后还跟着雅儿。
三叔醒来,二叔也说到做到,带雅儿来看三叔,二叔刚来就逮住打算逃跑三叔,雅儿现在非常生气,叫了一句:“三叔。”
就站在二叔身后没有说话,三叔看着几个月没有见过面的女儿,眼泪一热,慈爱的叫道:“吴雅,过来让三叔看看。”
雅儿没有走过去,而是依然站在二叔身后,沉默的看着三叔,三叔尴尬的没有再说什么,他内心也知道雅儿在生他的气,当初和她保证离开几天就回来,这一别就是几个月,让雅儿如何不生气,二叔带着三叔回病房。
自古老三怕老二,老二永远是家族中最狠的,因为老大是需要超脱的,高出兄弟一头的,那实际办事的,就是老二了。
三叔在家里谁的面子也不给,但是我二叔瞪眼他就得抖三抖,好在二叔的志向也不是兄弟个个有出息,不然三叔恐怕不肯呆在杭州。
我不动声色,也没有拆穿三叔,雅儿也没有说什么,安静的站在一边不说话,我觉得这次三叔回来后雅儿改变了好多。
几个人闲聊了一会儿,我乘机把他昏迷之后发生的事情和我的一切推断都说给了他提纲,他却并不表态,只是在听到闷油瓶进去了的时候,脸色稍微有了一点变化。
我说道这里看向雅儿,雅儿从刚开始就一直安静的看着自己的鞋子。
后来二叔回去了,二叔让雅儿在医院呆几天在过来接她,雅儿说好。临走让我看好这个老顽童,照顾好你妹妹。
二叔一走,我马上就发难,问他到底是什么时候醒的,装昏了装了多久?
三叔十分尴尬,但是如此被我识破了,他也没有办法,他尴尬的看看雅儿和我就说其实也是刚醒,准备出去上个wc而已,我这些就不和他计较了,因为说不定也是真的,我不相信装昏能装一个月,怎么受的了,再问他其他的事情,他索性就破罐子破摔了,就是不说,说什么和我没关系。
一直安静的雅儿质问三叔:三叔,你说这些跟小邪哥哥没有关系?那跟我呢?跟我也没有关系吗?你不是我的父亲吗?
三叔看雅儿质问他,不敢看雅儿,也不知道说什么,这几年雅儿一直陪在他身边,第一次见雅儿这么生他气。
平常就算雅儿生气,他哄几句就好了,雅儿一直在他身边非常懂事,今天雅儿第一次这样对三叔,三叔也不知道说什么。
我也是第一次看雅儿这么生气,在我眼里,雅儿一直很乖,我从没有见过雅儿生这么大的气。
我担忧的叫道:“雅儿。”雅儿对我说:“小邪哥哥,我想和三叔谈谈,你安静的听我们说就好了。”我点头站在一边。
雅儿这才转头看坐在床上的三叔对他说:“三叔你回我啊?你说那些事情和小邪哥哥没有关系,那和我也没有关系对吗?”
三叔不知道该说什么:“吴雅,三叔……”
雅儿打断三叔的话,“三叔,我虽然知道你在做什么,可是……雅儿低下头忍着不哭。
然后抬起头继续说道:“三叔,我只想你能像爸爸一样留在我身边陪着我,而不是每次放假回家,家里除了琳姨就我一个人,面对空空荡荡的房子,屋里再也没有三叔,我也不知道三叔在哪里。”
我和三叔看着难过的雅儿,二人眼眶一热,差点落下来,我们都知道雅儿只想家人陪在身边。
三叔满脸愧疚道:“吴雅,三叔对不起你,害你这么久一直担心三叔,这次三叔回来,三叔不走。”
雅儿不相信道:“你骗人三叔,上次济南医院你说你离开几天就回来,这是几天?是几个月。”
三叔头痛的不知道说什么,求助的看向我。
我也一肚子火说道:“你别看我,我是不会帮你,你可是瞒着我和雅儿好多事。”
三叔被我气的牙痒痒,他本想让我说几句好话,不让雅儿那么生气,我反而火上浇油。
三叔叹口气说:“吴雅,三叔这次真不骗你,三叔这次等伤好了,就回杭州在家里陪着你好不好?”
雅儿摇摇头说:“三叔,我不信你。”
那吴雅怎样你才相信三叔?雅儿说:三叔我要你答应我,永久都不要离开我,永远陪着我。
三叔沉默了,他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他不可能一直陪在雅儿身边。
雅儿看着沉默的三叔,内心一痛,她知道三叔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情,可是她现在只想像个女儿要求父亲永远陪在身边而已。
三叔一脸为难的看着雅儿:吴雅三叔……
“三叔我知道你有许多不得不做的事,可是三叔你能不能不要再去做那些事情?你就留在杭州在家陪着我好不好?”雅儿哀求道。
三叔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说:“吴雅,三叔对不起你。”
雅儿不在说话,就那样静静的看着三叔,三叔有点不敢和雅儿对持。
一瞬间房间的气氛很压抑,我也不知道说什么。
过了一会雅儿说:“三叔,对不起让你为难了。小邪哥哥我出去冷静下,你留在这里陪三叔。”
三叔看雅儿出去,想叫住可是话到嘴边又不知道说什么,叹口气说:“大侄子,你去外面看看吴雅,三叔不放心她。”
我点点头我同样不放心,出了病房看雅儿站在走廊窗户口背着对我,我没有去打扰,这个时候让她静静最好不过。
我回到房间,三叔急忙问:“大侄子找到吴雅吗?”
三叔雅儿在走廊呆着,我没有打扰她,我想让她静静。
三叔坐在床上没有吭声,我走到三叔身边说:“三叔,雅儿她还是个孩子,她只想你陪在她身边而已。你不知道,雅儿得知你消失,被阿宁也给骗去海底墓。”
什么?三叔惊讶的问:“你说吴雅和你一起下海底墓?”
“是,阿宁威胁我雅儿在她手里,我不得不和她一起下海底墓,后来我们在海底墓没有找你,就回杭州了。”
三叔皱着眉头问到:“后来呢?后来阿宁又找到雅儿,让她伪装成顺子弟弟,又和我们一起去长白山云顶天宫,雅儿那时候带着人皮面具我们没有认出是她伪装的,后来被小哥识破,雅儿才告知我们她是谁,雅儿和我们说阿宁告诉她,她手里有你的消息,只要雅儿和她一起去长白山寻找云顶天宫。
雅儿一听有你的消息就同意阿宁的要求。
那大侄子,三叔怎么没有在云顶天宫见到吴雅?
后来雅儿告诉我们身份后,又跟我们往长白山走了一段路,小哥趁雅儿睡着给捏晕,找人送回杭州。三叔,我希望你以后做什么事情考虑考虑雅儿吧。
说完我出去找雅儿,留三叔一个人在房间。
三叔皱着眉头想着雅儿那些话,他现在后悔认雅儿这个干女儿,这样她就不会进这个局里。
雅儿听到有人来到她身边,回头看我一脸担忧的看着她,露出笑容:“小邪哥哥我没事,我们回病房看三叔吧。”
上前挎住我的手臂,“小邪哥哥我真的没事,刚才发泄发泄情绪,现在心情好多了,三叔瞒着我们做那些事情,总有他的道理,这次三叔在医院,小邪哥哥你一定要抓住这次机会,好好问问三叔。”
雅儿拉着我回病房,回到病房,松开我,走到躺在床上三叔的床边,抓住三叔的手说:“三叔,对不起刚才我不该对你说那些话,我只想三叔以后身体健健康康就好了。”
三叔一听心里一暖,从床上坐起来说:“吴雅……”
三叔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都懂。你只要答应我好好养伤好不好?
三叔感动的对雅儿点点头,雅儿露出笑容,三叔笑了,我也笑了。
雅儿因为还要上课,在医院呆了几天回杭州继续上课。
雅儿在的这几天,我还是问他那些问题,这次我在心里奇怪雅儿怎么什么都不问三叔?三叔还是不告诉我,我也没有办法。
等雅儿走后,我在此问为什么一直不回答我这些问题?三叔却问我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急起来就骂开了,我说你这个老家伙,知道不知道我和雅儿为了你的事情,吃了多少的苦头,还有像大奎,潘子这些跟着你出生入死的人,你是不是应该尊重一下他们,至少也让他们知道自己为你冒着生命危险,到底是为了什么?
这话已经说的十分严重,我是真的有点发怒了,特别是想起潘子给这老头子吸脓时候的情景,我真的说不出话来。
三叔这才沉默了下来,苦笑了好几声,叹了口气,摇头道:“这事情和你没关系,知道了说不定更苦恼,我不说,其实是为了你好,你又何必呢。”
我摇头,表示就是苦恼也是我自找的,我一定要知道整件事情的真像,否则绝对不会罢休。
我说的很坚决,而且是看这三叔说的,就是要让他知道,他这一次绝对逃避不了,让他不要有妄想。
这也是我这几天学习的成果之一,我已经考虑到会有这种情况,所以看了很多心理学的文章,看怎么样才能让人放弃保守秘密的防线。
三叔想了想,又长叹了一口气,似乎终于打定了注意,揉了揉眼道:“唉,想不到想不到,人说儿女是前世债主,我以为不生就没事情,谁知道收养了吴雅后,又被你这家伙搭上了,看来今天你是无论如何都要知道了?”
我怒道:“你还有脸说,不知道谁给谁还债,你知道我和雅儿差点在海底给活埋吗?你知道我差点给猴子吃掉吗?你……”
三叔做了个投降的手势,道:“好了好了,你既然这么想知道,我这一次就破例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发一个誓言,听了之后,不准和任何人讲,更不能告诉吴雅”
发誓我是当饭吃的,哪能当真,当即就发了一个全家死绝的毒誓,就算三叔不说,我也不会告诉雅儿,这事我不会再让她参合。
三叔惊讶于我誓言的狠毒程度,半饷才摇头笑起来,又道:“我丑话说前头,这事情不是人人都能相信的,我说了之后,你要是不信也没办法。”
我急的咳嗽道:“我现在还有什么不能信的,你就说吧。”
三叔长叹一口气,摸了半天从兜里掏出半只烟来,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的,看了看门外,看没有护士,心疼的点起来吸了一口,才道:“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算起来,整件事情的起因,还是你爷爷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五十年前的晚上开始的,如果你要知道所有的经过,那我就从这件事情开始讲起好了。
”和三叔的聊天持续了将近两个小时,开水都喝掉了两壶,讲完之后,两个人都感觉十分的疲惫,不论是精神还是身体。
我以为事情就这样完了,结果三叔却苦笑:“尾声?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不过,现在看来,这么说还太早了。”
说着就拿起闷油瓶寄来的录像带,拍了拍,“这事情肯定还没完,看看里面是什么东西再说吧。”
三叔的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说完就感觉到头晕。我也不想打扰他,给他处理一下贴身的东西,换了热水和茶叶,自行离开。
三叔出去买录像机的伙计还没有回来,我估计着买那东西确实够戗,停产太久了,就算能买到也不一定能放。
刚才听的时候已经忘记录像带这回事了,现在又想了起来,不由感觉到一股恐惧,之前听三叔叹气,说这事情还得接着折腾,他的语气疲惫而又无奈,就感觉到很不舒服。
关于闷油瓶的事情,我们了解的几乎是零,他当时是偶然在船上,还是有目的同样混在考古队里,连这一点我们都不知道。
而且闷油瓶这个人不比三叔,他不想说的事情,怎么逼他都没反应。三叔虽然告诉了我点他的事情,但是从这个层面上来看,三叔说的那些远远不能说是事情的真相,他其实知道的比我多不了多少。
一想到这个,刚刚感觉到轻松的心情,又有点压抑起来。
处理完事情,三叔那个伙计才回来,并没有买到东西,现在市场都关门了,也只有明天再想办法。
很久没和三叔说话,又解开了心结,我的心情好转起来,晚上我就和三叔他们偷跑了出去,找了一家大排档,好好地喝了一通。吃病号饭吃了这么长时间,总算是吃到有味道的菜了,三叔很高兴,一手烟一手酒,也总算舒坦了一回。
吃饭的时候我问他,“三叔你什么回杭州看雅儿?”
三叔对我说:小邪三叔再过几天在回去,等把手里录像代事情搞清楚再说,你不是说小哥进那里面去了吗?万一让吴雅知道这录像代是小哥寄给你的,她知道这事情,又参合进去怎么办?我觉得三叔说的有道理就不在说什么。
吃了饭回去的时候,他就去办理出院手续,说再也不在医院里待了,让我帮他订好宾馆的房间。
我喝得有点上头,回到了宾馆,帮三叔订了个套房,就好好地洗了一个澡,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准备睡觉。
不过洗了之后一下也睡不着,就打开了电脑,调出了三叔在西沙出发前的那张老照片来看。
我看过很多次这张照片了,然而黑白的照片,除了能认出几个熟悉的之外,其他人很难分辨清楚,而且三叔也没有和我说过谁是谁。
照片上,三叔清瘦而内敛,一点也看不出他是一个土夫子,而闷油瓶也像极了一个普通的学生。
我尝试找了一下解连环,确实发现了一个和三叔有点相似的人,不知道是不是他,不由感慨,谁能想到这张普通的照片下面,藏了这么多的事情。
看了半天,发现根本没办法在照片上看到什么,我就用酒店的电话拨号,上了闷油瓶寄快递那个公司的网站,输入了单号,查询这份快件的信息。
很快查询结果就出来了,我拉到发信地点这一栏,不是空白的,有三个字的城市名称:格尔木。这录像带是从一个叫格尔木的地方寄出来的。
我愣了一下,心说那是什么地方?随即“google”了一下,就更吃惊了,那竟然是一个西部城市,位于青海省。
青海?闷油瓶什么时候去了那里?我疑惑起来,这家伙动作也够快的,一下子就跑到大西部去了,难道去支援西部的盗斗事业了?不过青海不属于土夫子的范围了,那地方是少数民族的聚居地,只有倒卖干尸的和国际文物走私犯才去那儿。他能去干吗,去帮人打井吗?
而且还寄了录像带给我,这好像八竿子也打不到一块儿。
我查了格尔木的一些资料,了解了一下它的历史,就更加的惊奇,发现格尔木是一个新城市,解放军修路修出来的城市,四周全是戈壁。闷油瓶在那里,我真的想不出他能干什么,而且他还从那里寄回来录像带,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妈的,我有点烦躁起来,一下子我对那录像带的兴趣就更浓烈了。
喝了几口浓茶,压了压酒之后,我把今天听到的信息汇总了一下,发给了几个阿宁那边的人。我和这些人混得熟,希望他们也帮我看看,也许能得到什么有用的反馈。
虽然三叔让我不能对别人说,但是我想说给裘德考的人听,总问题不大,而且其中比较敏感但是不重要的内容,我都删除掉了。我还问了他们,是否最近公司有计划再次进云顶天宫。
做完这些事,酒精就开始发挥作用了,我很快就软倒,眼前模糊地睡着了。这一觉睡得格外的安心,也没有做梦,一直睡到大天亮,我被电话吵醒。
我接了电话,是三叔的伙计打来的,他说他们已经出院了,三叔已经在我隔壁套房了,录像机也已经买到了,让我过去一起看。
录像机是那个伙计从船营区的旧货市场淘来的一松下,我到三叔房里的时候,那伙计正在安装,我看到沙发上还摆着两只一模一样的备用,是怕万一中途坏掉耽误时间。不过幸好,那个年代的进口货,质量还不错,三只测试了都能用,我掂量了一下备用的一只,死沉死沉的,那年代的东西就是实在,不像现在的DVD,抡起来能当狗叼飞碟玩儿。
安装录像机的这段时间里,三叔一直都没有开口,就让我坐着,自己一支接一支地抽烟,心里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
我宿醉的头疼也逐渐好转,人也有点紧张,不时有乱七八糟的猜测,猜测这带子里到底录的是些什么画面。
我想到过西沙,但是他们去西沙时候,不可能带录像设备(那个时候这种设备相当珍贵,国内还是普遍用胶片摄像机,那胶片还是手动的),所以录像带里的内容肯定不是西沙那时候拍摄的东西。同样,也不可能是青铜门后的内容。排除了这两个地方,录像带中会有什么?真的是毫无头绪。
电视机和录像机接好,电源被打开,我就挑出了其中一盒,打算放进去,不过放到录像机的口子之前,我又犹豫了,心里不知道为什么慌了一下,看了一眼三叔。
三叔对我摆摆手,道:“放进去啊?看我干什么,你他娘的还怕他从电视里爬出来?”
我这才推了进去,录像机“咯嗒”开始运转,我坐回到床上,很快,屏幕上闪出了雪花。三叔停止了抽烟,把烟头扔进痰盂里,我们两个加上他的伙计都有些紧张地坐了坐正。
雪花闪了十几秒,电视上才开始出现画面,电视机是彩色的,但是画面是黑白的,应该是录像带本身的问题,画面一开始很模糊,后来逐渐清晰起来。
那是一间老式的木结构的房间,我们看到了木制的地板,镜头在不停地晃动,显然放置摄像机的人或者物体并不是太稳定,我们看到一扇窗户开在后面的墙上,外面很模糊,似乎是白天,有点逆光。
三叔和我面面相觑,这好像是民居的画面,真是没想到会看到这个。难道会是自拍秀?等一下闷油瓶一边吃面一边出来,对着镜头说好久不见,你们过得如何云云。在窗户下面,有一张相当老式的写字桌,看着有点像革命电影里的老家具了,上面堆满了东西,文件、台灯,还有一部电话。
电话的款式比较老旧,但不是老到掉牙的那种,这段录像拍摄的时间,应该是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当然现在仍旧有很多的家庭还是使用这种老样式的电话,所以到底是什么时候也不好判断,只是肯定不会比90年代更早。
接着画面就一直保持着这房间里的情景,就好像静物描写一样,我们等了一段时间,就意识到摄像机是固定在一个位置拍摄的,类似于电影中的固定镜头,并不会移动。
这样的话,这静止的画面就不知道会持续多久,我们也不能傻看着,三叔就按了快进。进过去大概二十分钟的时候,一下子,一个黑色的影子从房间里闪了过去。我和三叔都吓了一跳。
三叔赶紧回倒慢放,原来是一个人从镜头外走进了镜头,我们还听到有开门关门的声音,应该是有人从屋外回来。仔细一看,走进来的那人,是个女人,年纪看不清楚,模糊地看看,长得倒有几分姿色,扎着个马尾。
三叔一下子紧张起来,他走上前去,几乎贴到电视屏幕上了。
可是那女的走得飞快,一下子就从屏幕穿了过去,跑到了另外一边,消失在屏幕外了。
我看三叔的脸色突然不对,想问他怎么回事,他却朝我摆了摆手,让我别说话。
时间继续推进,五分钟后,那女的又出现在了屏幕上,已经换了睡衣,接着她径直走到屏幕面前,屏幕开始晃动,显然在调整摄像机的角度。
这样一来相当于一个特写,那女人的面目就直接贴近了电视机,我看到那女人相当年轻,长相很乖巧,眼睛很大,总体看上去有点甜的那种女孩子。
三叔也正贴近电视,一下子就和电视里的那女孩子对上眼了,我没想到的是,一瞬间,三叔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突然浑身一抖,一声大叫就后退了十几步,几乎把电视机从柜子上踢下来。
他的伙计赶紧扶住电视,我去扶他,只见三叔指着电视里那张脸,发着抖大叫:“是她!霍玲!是霍玲!”
我们给三叔这突如其来的反应吓得够戗,他的伙计赶紧丢下电视去扶他,我则先摆正电视机,唯恐摔下来坏掉。
然而他的伙计根本扶不住他,三叔一边叫一边直往后退,一下就撞到沙发上,撞得整个沙发都差点翻了,自己一滑就摔倒在地。这一下显然撞得极疼,他捂住自己的后腰,脸都白了。虽然如此,他的眼睛却还是牢牢地看着电视屏,眼珠几乎要瞪出来。
这下我也有点惊讶。这个女人竟然是霍玲?
按照闷油瓶的叙述,霍玲是一个干部子女,当年西沙考古的时候,同时下到海底墓穴中几个人的其中一个。关于她的资料极少,我不知道她在那张黑白合照中是哪一个,自然也认不出来。这样一个人,竟然会出现在闷油瓶子寄来的录像带中……真有点不可思议……
而且,让我感觉到异样的是,这录像带是怎么来的?从她调整镜头来看,显然她知道录像机的存在,自拍也不是这样拍的,这应该是一种自发的监视,这无疑是监控录像。
她为什么要拍这样的录像,而这带子又是怎么到闷油瓶的手上的?闷油瓶又为什么把这带子寄给我呢?
这里面有戏了,我心里嘀咕起来,三叔说得对,看来整件事情还远远没有完。
此时屏幕上那女人已经调整好了摄像机,屏幕已经不抖了,她也重新远离镜头,坐到了写字台边上,支起一面镜子梳头,因为是黑白的画面,加上刚才的晃动,屏幕上变得有点模糊。
三叔逐渐冷静了下来,但是脸色已经铁青,神情和刚才已经判若两人。他手死抓着沙发的扶手,浑身轻微地发抖,显然十分的紧张。
我为了确定,就问三叔道:“这女的就是你们一起下到海底里去的那个霍玲?”
三叔一点反应也没有。我没有办法,和他的伙计对看了一眼,他伙计也不知道怎么说。
录像中的霍玲不停地梳头,她的马尾解开了后,头发颇长,我都不知道她到底要梳到什么程度,大概有二十分钟,她才停下手来,重新扎起马尾。
梳完头后,她站起来,有点迷茫地看了看窗外,然后突突突跑到了摄像机照不到的地方,接着又跑了回来,可是等她跑回来,我发现她的衣服竟然变了。
也就是说,她到了里屋,换了一身衣服。
接着,让我感觉到匪夷所思的画面就出现了。她出来之后,又跑到了摄像机前,似乎是不满意角度,又调整了镜头,屏幕开始晃动,她那白色的脸充斥着整个屏幕。
三叔发出了一声很古怪的呻吟,似乎她的脸十分可怕。
我以为她换衣服是要出去,或者做饭之类的,屋里肯定又会很长时间看不到人,于是拿起遥控器,准备快进,这时候,却看见她却又坐回到了写字台边上,拿起梳子,解开头绳,又开始梳头!
“这女的有神经病!”一边的伙计忍不住叫了起来。
三叔马上做了个手势让他别出声,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她是背对着我们梳头,也看不到她的表情,镜子中只有一个模糊的影子,动作也几乎一致,频率都似乎一样,我看着看着,简直怀疑她的头是铁头,要是我给这么梳,脑袋早就梳成核桃了。
这样的画面使我感觉气氛变得有点诡异,我忍耐着,又是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她才重新扎起头绳,站了起来,噔噔噔跑到镜头外面去了。
我和那伙计都松了口气,心说总算完了,要再梳下去,我的头也要开始疼起来了。
然而没等我们舒展筋骨,她又换了一身衣服跑了出来,凑到摄像机面前,第三次开始调试角度了。
我一下就迷糊了,简直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这个霍玲究竟是干什么的,这也太夸张了,难道她爱好这个……或者,难道她要自杀了?所以不厌其烦地换衣服调角度,接着难道她又要去梳头了?再这样梳下去,梳子都要磨成毛刷了。
就在这时候,突然画面一停,回头一看,原来三叔按了暂停,黑白的屏幕上,顿时定格了那张特写的面孔。
三叔脸色铁青,嘴唇还有点发抖,他凑近仔细看了看,哑声道:“天,她也没有老!”三叔说的,我也早已经观察到了,只是没有说出来,一方面录像带并不清晰,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看错,另一方面,我相信他很快就会意识到。
果不其然,三叔暂停了画面凑过去看,我也凑了过去,想看个仔细,确定一下。
看了几眼,我就断定,毋庸置疑,霍玲在拍摄带子时候的年纪,不会超过三十岁,倒不是说她长得年轻,而是那种少女的体态,不是装嫩的女人能够装出来的,而且,我不得不说这霍玲实在长得很乖巧,难怪迷得考古队里的几个男的神魂颠倒。
黑白屏幕的表现力比彩色的要差很多,但是她那种有点迷茫的眼神和精致的五官,还是能给人怦然心动的感觉。
这样的相貌,想来必定是十分的自信,自幼在众星捧月中长大,遇到闷油瓶这样的闷王不理睬她,她的反应倒也合乎逻辑。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反应也可能是装出来的,如果真是那样,这个女人想必也是厉害角色。
三叔的脸色很难看,窝进沙发里啧了一声:“一个是这样,两个也是这样,他娘的,难道失踪的这帮人全部都会这样?他们之后到底遇到了什么事情?”
我想了想就摇头,对三叔说也不能这么武断,这里我们并不知道录像拍摄的具体时间,看电话的款式也许是20年纪90年代前后,那离她在海底墓穴失踪也没有多少时间,我们不知道霍玲当时几岁,如果她当时只有十七八岁,那就算过了十年也只有二十七八,不能断定说她没有变老。
三叔沉吟了一声,显然没有太在意我的话,而是将录像继续放了下去,我们继续往下看。
然而,让我们想不到的是,继续放了才没几分钟,突然画面上就跳起了雪花。
我们以为是带子的问题,等了一会儿,可是雪花继续,三叔快进过去,一直到底,全部都是雪花。
“怎么回事?”三叔有点愠怒,他不擅长和电器相处,以为机器坏了,就想去拍。
我阻止住他,将带子拿出,扯出来看了看,发现带子没有任何的霉变,就知道了怎么回事:“被洗掉了。”
从刚才画面的连续性来看,后面应该是有内容的,如今突然间变雪花,显然是被洗掉了。
带子拿来一直就没人动过,录像机也刚刚买来,不可能是误操作,那带子应该是在寄出来之前就被洗掉的,然而如果是故意的话,为什么不把前面的也洗掉,非要留下那么匪夷所思的一段?难道后面的内容我们不能看吗?
我和三叔面面相觑,都完全摸不着头脑了,闷油瓶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耍我们?这也不太可能啊,这小哥不像是那么无聊的人啊。
三叔想了想,又让我把带子放了进去,倒回去重新看,想仔细看看是否其中有刚才没有发现的东西。因为前面有一段是快进的,不仔细看看终归有点心虚。
这一次我们是实打实一秒一秒地看了下来,房间里鸦雀无声,如果眼神有力量的话,那电视机可能会给我们瞪爆了。然而,一路看下来,眼睛都瞪得血红,仍旧没有发现任何能够让我们产生兴趣的线索。
之后我们又播放了另一盘录像带,然而,这一次更离谱,那完全就是一盘空白的带子,里面的东西全部是雪花。我们来回看了两次雪花,只觉得人都晕了起来。
刚开始看带子的时候十分兴奋,看完之后却是万般的沮丧以及迷惑。我刚开始甚至以为可以看到青铜门里的情形了,然而,没有想到的是,里面竟然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画面。
关掉机器,我和三叔就琢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然而两个人想了半天,发现这事情完全没有入手的地方。
我告诉三叔昨天我查到的信息,这带子是来自青海的格尔木,那么,可以这么认为,闷油瓶在青海给我们寄出了这一份包裹。那么,他现在人一定是在格尔木这个城市里。那是否可以认为,这两盘带子是他在格尔木找到的?然后,寄给了我们。
这也完全无法肯定,不过,从这个带子里,倒是能知道一个问题,就是,那批人在海底墓穴中失踪,显然并不是死亡了,他们在20世纪90年代还活着,但是,行为有一些反常。这批人中的大多数应该死在了云顶天宫里,我这个没和三叔说,怕他崩溃,因为里面可能会有文锦。
之后又逼着自己看了几遍,实在是看不出问题来,三叔还要继续看录像带,我就先回去补回笼觉了。后来三叔将带子翻录了一盘,将母带还给了我,说自己去研究之后几天,潘子听说三叔醒了过来,就到了吉林,将他接走。
这一次三叔的生意损失巨大,伙计抓的抓,逃的逃,三叔在长沙的地位也一落千丈,不过三叔自己并不在乎,对于他来说,钱这种东西也只是个符号而已。
临走三叔对我说,这事情如果还有下文,让我也不要去管了,我之前完全是命大,而且身边有贵人在保我,事不过三,老天不会照顾我这么久,好好做好自己的铺子是真,以后他的那些产业,不可能交给雅儿去打理,说不定还要我去打理,他这次回去一定会好好看着雅儿,让她安心把大学读完。
我表面点头,心说就算你交给雅儿打理,我也不会让雅儿接,交给我?你那种生活我恐怕无命去消受,还是干我的老本行比较实在。
说话休繁,三叔走了之后,我也预备着回杭州,只是也没在吉林好好待待,于是时间拖后了几日,联系了几个附近的朋友,一来是放松一下,二来是叙叙旧。
我有几个大学同学在长春,于是他们赶了过来,几个人到处走走,聊聊以前的事情,我的心情才逐渐地积极起来。后来又去周边的城市走了走,逛了逛古玩市场,帮他们挑点古董,一来二去,又是两个星期。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我变得有点不拘小节,以前花钱还还个价儿,现在只觉得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简单,不过这样着,身边的钱就日渐少了下去。
几个朋友都奇怪我的变化,铁公鸡也会拔毛,实在想不到,都问我受了什么刺激了。
一次吃饭的时候,我就挑着精彩的,和那几个人说了我经历的事情,也算是吹个牛,说完之后,竟然没一个信的,其中一人就笑道:“你说下到海底的那几人,是否就是你让我查的那张照片?”
我听得他说,这才想起来,以前我在网络上找到过一张照片,下面有“鱼在我这里”,当时我就是托这个人去帮我查过,后来只查出是在吉林发在网上的,后面就不了了之。
现在想来,倒也奇怪,网络这个东西真正发达起来,也就是这几年,到底是谁发的呢?
既然想起来了,我就问那人后来还有没有查到更多的东西。那人摇头,显然并未把我的事情放在心上,只是说道:“这样的照片太普通了,而且年代太过久远,那个年代的资料也一般不会上网,我只能通过技术手段,那个IP地址是唯一能查的东西。
我感觉,你如果真的要查,不如去国家档案局,查查哪一支十一人的考古队伍在二十年前失踪了,可能会知道更多的东西。”
我沉吟了一声,这倒也有道理,一旁就有个人更正道:“你记错了,我也看过那照片,是十个人。”
那人摇头道:“不对,我感觉是十一个人。”
我心里一跳,问他道:“为什么?”
那人笑道:“照片里拍好的是十个人,但是,不是还有一个拍照片的人吗?你们难道没想到?”
说话的那个朋友,是我的学长,我和他也不是很熟悉,只是这一批人经常在一起玩,比较聊得来,属于君子之交的那种,互相有需要就帮帮忙,不是非要好到黏在一起的那种朋友。
我当时找他帮忙,是因为他似乎是干技术工作的,当然我这个做古董的和他一点交集也没有,他具体是干什么的,我也不清楚。
如今他一语惊醒梦中人,听到这“十一个人”的理论,我当即就是一身的冷汗,连脸色都白了。
是啊,我他娘的怎么没有想到?
那个年代,没有傻瓜相机的,在海南的渔村也绝对不会有照相馆,能够使用相机的人,的确应该是考古队里的一员。
我只稍微想了想,就发现他说得非常有道理,我看过很多西沙考古的资料,里面都有照片,一般这样的情况,都有宣传方面的人跟着记录。
可是为什么三叔的叙述中,却始终只提到十个人,从来没有提到过这第十一人,是否这个宣传的人没有跟他们出海,还是三叔另有隐瞒?
看我的样子,那几个人哄堂大笑,那人道:“算了,别想了,到底几个人,去他们老单位查查不就知道了,考古研究所一般隶属于文化系统,当时他们是哪个研究所派出去的,档案应该还在,我们国家很多的档案都是永久保存的。”
我也不言语,反正这也只是个推测,倘若有时间,倒是可以去查查。不过查来如果是十一人,我如何面对三叔的解释?是不是要全盘推翻他?这样的痛苦未免太大了点,想到这里,还是不去查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