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丁们把铁面人抬到了房间里,越王妃按照要求,让他们把窗户纸都加了一层,显得有些昏暗,不过还是能看清的。
房间内只有一个王府的老医师,家丁们也都退了出去。
只剩下张皇和秦王凌夜还有宁溪,以及越王妃和张景,加上一个吕大壮。
铁面人还在昏迷着,老医师得到授意之后,解开了铁面人身上穿着的麻布衣服。
越王妃直勾勾的盯着,刹那间,泪如泉涌,掩面而泣。
麻布衣服之下,是一副骨瘦如柴的躯壳,上半身布满了已经愈合的伤疤,肋骨一根一根清晰可见,干瘪的肚子看起来没有一点油水,只有微弱的起伏,证明他还活着。
“怎么会这样。。”越王妃想要扑上去看一看铁面人的情况。
张景一把拉住了她劝慰道:“让老医师来。我们不要打扰他。”
越王妃艰难的点了点头。
老医师检查了一下,又号了号脉才说道:“这病人常年吃不饱饭,食不果腹,能活着已经是奇迹了。体内精血匮乏,五脏俱损,已经药石无医,最多半年。。”
“够了。你先出去。”越王妃喝道。
老医师不敢多说,连忙退出去了。
门一关,铁面人悠悠转醒。
“这是哪儿?”他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楚,但这儿,肯定不是他生活的地方,那里暗无天日,一年到头见不到光。朦胧之间,似乎看到了一丝烛光。
“你醒啦?”宁溪上前问道。
“是你。。”铁面人转头看着宁溪,但看不真切:“不好意思了,姑娘,可不可以告诉我,皇叔在哪儿?”
“本王在。”秦王凌夜上前一步。
铁面人听声辨位看向了秦王凌夜说道:“皇叔,我看不见你,你可以告诉我现在在哪儿么?”
秦王凌夜还没说话,越王妃就扑在了铁面人床边,握住了他的手说道:“这儿,是你家,回家了。”
“好熟悉的声音。。”铁面人那灰蒙蒙的眼睛里流出了泪水。
“孩子,回家了,回来就好。我是娘啊。”越王妃的泪水撒在了铁面人的手背上。
“娘?。。娘。。是娘亲,是娘亲的声音。”铁面人那瘦弱的身躯激动的颤抖着,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胸口起起伏伏。
“王妃娘娘,他身子骨虚弱,受不了太大刺激。你先松开他。”宁溪建议道。
“好。。好。。”越王妃连忙起来,她也看到了铁面人那激动的状态。
铁面人平复了一下心情,胸口的起伏也小了。
“把面具拿下来吧。”宁溪说道。
铁面人愣了一下,也知道身上的枷锁已经解开了,把手放在铁面之上,犹豫了一下说道:“诸位,可能有些吓人,希望你们不要嫌弃。”
“揭开吧。”
铁面人微微点头,解开了头上的铁面,那铁面咣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露出那张脸,有三道疤痕从额头一直穿过眼睛直到脸颊,看起来十分恐怖。
虽然毁了容,可是越王妃一眼就认出了铁面人这张脸。
“是他,是他。。是翔儿。”越王妃十分激动,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真的长得很像,我已经分不清他和那个已经下葬的世子,不熟悉的人肯定分不出真假。”宁溪也仔细打量。
“确实。。本王也没认出来。”秦王凌夜咂舌。
“我。。我还是把铁面戴上吧,这样才有安全感。”张翔伸手,可是越王妃制止了他。
“就这样,我张家男儿无须这样遮遮掩掩,堂堂正正的面对就是了。”
“娘亲。。我。。”铁面人那灰暗的眼睛之中似乎有了光。
“打扰你们团聚了,我还是有一些疑惑想要你解答。”宁溪不合时宜的插嘴道。
“嗯,姑娘请问。不过在这之前,未请教姑娘。。”张翔的世子风度还在。
“我叫宁溪,可能你没听过,我也是去年才来的。”宁溪笑道。
张翔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道:“刚才见你与皇叔形影不离,你应该就是秦王妃吧。那我喊你一声皇嫂,不为过吧。”
“咳咳。不为过。”秦王凌夜抢在宁溪面前说道。
宁溪无奈的摊了摊手说道:“别听他瞎说,我和王爷只是单纯的男女朋友,也就是婚前试爱的那种。”
“倒也是新奇的说法,这几年的地牢生活,我与外面的世界也是脱节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若不是你们发现,可能我已经在那个地牢里,了此残生。”
“也不会。这世界也没多大变化。”宁溪说道:“倒是此次东越城之行,真的让我大开眼界。”
“此话怎讲?”
“就是关于你的事,不,是关于那个假世子的事,他冒名顶替,用你的身份做了许多伤天害理的事,你应该也知道,地牢里那些已经被折磨死的姑娘,只是冰山一角。而其中一个姑娘的哥哥,忍无可忍,杀了假世子,才爆出这个惊天大案。”宁溪简单的把破案的经过说了一遍。
张翔顿时鼓起了掌:“报应,报应啊,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这个假世子就这么死了,还真的有点便宜他了。不过,也好,我也没有能力把他千刀万剐。”
“又回到刚才那个话题,他为什么冒充你?”宁溪问道。
这也是在场所有人想知道的。
张翔淡淡的说了一句:“他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颠覆东越王府。”
“这。。?”
“没错,就是颠覆。他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毁的就是东越王府多年积攒下来的口碑。还有最关键的一点就是,越家军。只要他继承了东越王府的爵位,就能掌握越家军,就是手握兵权。其实他,背后还有人,就在云中城。虽然我不知道背后之人的真实身份,但也能猜到是谁。他需要的是一个听话的越王府,或者是消失的越王府。就像皇叔一样,这几年,过得是不是也有一些难过,他也在对付你们秦王府,想要你们秦王府乃至虎啸军消失。”
“那这个背后之人是谁。”宁溪问道。
“这几年我在地牢之中,也想的很明白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人想要我们越王府还有秦王府,这两个手握重兵的王府消失,除了他,没别人了。”张翔正了正神色继续说道:“是陛下,普天之下除了他,也不会有第二个人了。”
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一直没说话的张皇。